《[银魂]海贼之道》夏之纳

212、第171话 「赠礼（Present）」

　　在偏僻海边的废弃仓库中找到阿尔杰塔时，由罗十分高兴自己的直觉并没有失效。

　　——虽然找萨波桑时失灵了，但还是有用的嘛！

　　而坐在铺了绒毛垫的集装箱上看书的阿尔杰塔无语地看向她。
　　“你来干吗？只是站在那里傻笑的话就转身出去，把门关上。”

　　“别说这么无情的话啊阿尔杰塔！”由罗站在集装箱下方，向上张开双臂满脸笑容，“话说你何必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我不是说过你可以住我那里的嘛！我不缺房间！”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而我也明确拒绝了。
　　阿尔杰塔无语。
　　不清楚由罗失去过一段记忆的友人，只觉得她最近怎么这么健忘。

　　不想和她多说住处的问题，阿尔杰塔放下书问道：“所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你到底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说‘目的’太难听了。”由罗咧嘴笑道，“和我一起逛街吧，阿尔杰塔！”

　　而面对海贼少女不符合一贯作风的邀请，犬龙族的友人给出愣愣的回应。

　　“……哈？”

　　※　※　※　※　※

　　受到由罗邀请的不仅仅是阿尔杰塔一个人。

　　由罗喜欢外出冒险，根据地在地球，实际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却不多。即便如此她在地球上还是有好几个友人的。

　　……虽说有几个是单方面被由罗当作友人。

　　由于由罗的性格不是普通人能吃得消的，能够反向同样将她视作朋友的就不算多了。友情稳固的首要代表是村田铁子，但铁子因为接到了一单大生意忙于工作，没有多想就拒绝了由罗的邀请。

　　“抱歉，我实在忙不过来，等下次吧。”

　　“哦！知道啦。”

　　在铸造台前头也不回，忙得大汗淋漓的铁子没有发现从店门口离开的友人有一瞬间露出了些许落寞。

　　由罗想过是否要邀请月咏，考虑到月咏现在正对她抱有无与伦比的戒心（也可以说恐惧）还是遗憾地放弃，决定事后托人送点东西到吉原，作为自己引起骚动的赔礼。

　　另外麻美则是丝毫不见人影。
　　去真选组找麻美（就在拐角外找个人真心好方便）被告知麻美带队出去执行任务，估计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鉴于真选组的职责性质是不可能透露队员去向的，情报泄露是大问题，即便是队员的熟人也不行。

　　由罗也不打算为了道别打扰别人的正事，和在铁子处一样，遗憾地离开。

　　结果跑了小半天下来，最后有空闲答应由罗邀请的只有二人。

　　阿尔杰塔和志村妙。

　　“我们也不是那么熟悉，受到邀请时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呢。”与平时一样一身和服的阿妙扶着脸颊，露出恰到好处的腼腆之意。

　　“这位小姐……该如何称呼呢？”

　　阿妙看向身材高挑的阿尔杰塔。换作往日阿妙说不定会凶狠地捏住对方的巨|乳表示不满，然而此时此刻是三种不同画风的交互，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破坏世界观地乱来嘛。
　　话虽如此，阿妙心中的嫉妒之心仍在滋生。

　　——为什么天人的女人大多都是巨。乳！

　　“阿尔杰塔。”
　　犬龙族的女性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平Ｏ地球女子心中千回百转的复杂之心，向阿妙淡淡颔首，满是高冷的气质。

　　“原来是阿尔杰塔小姐。”阿妙笑了笑，“听由罗小姐说过呢。”

　　“……”阿尔杰塔回头瞪了由罗一眼。
　　你怎么什么都说？！

　　海贼少女回应无辜的眼神。
　　实际上她根本没说过，除了神乐之外，由罗一般不向不同画风的友人宣传其他友人的事。
　　阿妙这么说算是江户人的客套，但阿尔杰塔不懂什么叫客套啊！

　　三人逛街之旅就这样以由罗为中心展开，头两个小时几乎都是阿妙带着由罗和阿尔杰塔走。

　　与压根不在乎除了基本生活必备品之外东西的由罗，还有缺乏人类常识的阿尔杰塔相比，阿妙好歹是个正常女性，对逛街的热情和普通女性一样十分高涨，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半个小时之后就逛嗨起来。

　　逛到西式服装区时，和式风格的阿妙就不管自己了，将阿尔杰塔和由罗这两个身材曼妙的逛街同伴当作现成的衣架玩起换装娃娃来了。

　　“阿尔杰塔小姐这样的还算可以，由罗小姐你这穿着到底算什么呀！”阿妙将衣裙塞进由罗怀里，强推她进了换衣间。

　　由罗：“我……”

　　阿妙用力将换衣间的门撞上，门框一阵余震。

　　“…………”
　　由罗只好换上阿妙比照尺寸挑出来的衣服，不然阿妙不会放她出去了。

　　穿着白色连衣裙出来的由罗感觉浑身不对劲。要说露出度的话其实是平时穿的吊带抹胸和热裤要大得多，以阿妙传统江户女性的保守眼光不会选太暴露的款式。

　　“我上次穿裙子好像是在十岁前。”由罗忍不住伸手去压住晃来晃去的裙角，身上布料轻飘飘的感觉实在是久违——久违到完全不适应！

　　“女生穿裙子不是很正常吗？”阿妙合掌笑眯眯地夸奖，“很适合你哦，由罗小姐。其实我也想给你挑和服的，考虑到你的身材穿和服应该不合适吧。”

　　因为和服实际上是为了凸显平胸的嘛。
　　由罗这点常识还是有的，看了看阿妙，觉得这话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
　　——说起来没穿过普通的和服，倒是穿过艺妓华丽的服饰啊。

　　嘛，这也算是个特殊的回忆吧……虽然完全不美好，那会儿真是摔得要命啊。而且还穿着那种衣服和神威打了一场。

　　啧，早知道会遇到家伙就不穿累赘的衣服去了。
　　由罗懊恼地想。——然而实际上那场战斗快速结束的原因是她饿晕了，和衣服无关。

　　“阿尔杰塔呢？”由罗看了看四周没找到红衣女子的身影——怎么能就我一个受苦！阿尔杰塔别想逃过！

　　“阿尔杰塔小姐说她接下来还有约会，就先走了。”阿妙神色自然，丝毫没有是自己将阿尔杰塔吓跑的自觉。
　　这种自觉估计有和没有差不了太多，即使有阿妙也不会因此放弃。

　　“那么接下来就试试这件——”

　　“啊啊啊！”由罗慌慌张张地惊叫，“就买这件吧！这条裙子就好！我还有点东西想买，拜托阿妙帮我做个参考！”

　　“好、好吧……”

　　成功用音量止住阿妙给她换衣的欲望，由罗松了口气，也不顾身上还穿着连衣裙，拿上刚才阿尔杰塔似乎还挺喜欢的一件衣服一起结了账，拉上阿妙逃离，生怕她还想给自己换衣服。

　　走在街上，阿妙问：“那么，接下来还要买什么呢？”

　　“嗯——想给神乐酱买个礼物。”不知道是不是穿着裙子的关系，豪爽的女海贼奇迹般地露出些许羞涩的姿态。

　　平时男子般直接而粗鲁的行动方式很容易让人忽略由罗的性别，连性别都忘了，自然也难以注意到她的样貌。本就长得好看，身材也好的十八岁少女，换什么衣服几乎都是相衬的。

　　“要买什么？听你的口气，似乎已有想法了呢。”

　　由罗点头：“想给神乐酱买件衣服。”她说着还拉了拉新衣的裙角，适应力超群的海贼这会儿已经没有刚才那种浑身不适的神色了。

　　阿妙偏头一笑：“那就让我好好当个参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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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日落还有两三小时，给神乐的礼物已经挑好，阿妙表示要回家做饭便与由罗告别回去了。
　　（由罗没意见，不知道阿妙是黑暗料理传人）

　　“啊、等一下。”
　　阿妙临走前由罗叫住她，抬手将一枚发簪插|进阿妙盘起的头发中。

　　仗着身高差打量了一下，由罗露出与身上淡雅的白色长裙不相符的嬉笑，“看来我的眼光也还算可以嘛，只在饰品方面的话。”
　　至于服装方面的审美水准压根是两个走向的，要说差不算太差，但真心没法比。

　　“这是？”阿妙伸手将发簪取下，讶然地看向由罗。

　　“就当做是谢礼吧。”

　　与阿妙虽然算得上朋友，但却不是能说出离开理由的亲密友人，道别形式点到为止即可，由罗不欲多说什么。

　　由罗转身跑出去，又在一段距离外转身挥了挥手：
　　“那么再见了，阿妙！今天真的谢谢啦！”

　　“再见……？”
　　阿妙有些反应不及，总觉得这声道别和道谢中含有更深的含义。

　　看着少女那黑发白裙的背影，有种今后不能再见到这个身影的预感。

　　…………

　　直到数年后，志村妙接到一份定时寄出的包裹，将那件为万事屋的夜兔女孩挑选的红色旗袍代为转交时，才意识到是真的不会见到由罗了。

　　然而看着开开心心换上旗袍，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十八岁的神乐，阿妙最终选择缄口不言。

　　…………

　　万事屋的夜兔女孩被拐走了。

　　不，这还不够准确。

　　——神乐被掳走了。

　　由罗像道风一样闯进万事屋，今天不知为何她居然没敲窗户而是走了门，一进门却直奔神乐的位置，喊着“神乐酱我先借走啦！”莫名其妙的话就将神乐带了出去。

　　养伤期间看JUMP的银时目瞪口呆：
　　“……那臭丫头搞什么鬼？”

　　那身白裙子是怎么回事，穿成那样刚才差点没认出来，掳走我们家的孩子我要报警了哦？！

　　新八回家去了，没人一起吐槽，万事屋老板捧着JUMP深感寂寞如雪。

　　由罗与往日不同的装扮自然不会只引起银时的注意，被由罗拎着走的神乐眨巴着眼睛同样好奇。

　　“大姐你怎么穿裙子阿鲁？”哪怕是夜兔星上由罗穿夜兔民族服饰的年代神乐都没见她穿过裙子。

　　——会穿裙子的才不是我家大姐，该不会被掉包了吧！？
　　神乐一脸惊恐自娱自乐。掉包这种事当然不可能，打得过由罗大姐的人神乐就没见过几个（其实全宇宙范围算还是挺多的），大姐可不像她家那笨蛋哥哥一旦疏忽大意就被人坑！

　　由罗疏忽大意的频率比神威高多了，不如说她每天都是疏忽大意的状态，但谁让她运气好直觉也棒棒哒，哪怕大意也不会有事呢？

　　“好看吗？”由罗咧嘴笑问。

　　神乐想了想。
　　虽然看惯了由罗平日的装束，总感觉裙子不是很合适，但是……

　　“好看阿鲁！”夜兔女孩坚定地点头。

　　“那就行了。”由罗揉了揉神乐的脑袋，将她放到地上，“跟上我，给你看点东西。”

　　“看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啦。”

　　“哦。”神乐不在意由罗敷衍的回答，跟在她身后向海边跑去。

　　江户海边仓库。
　　夜晚不知有多少鬼鬼祟祟的事在这里发生，违法交易，攘夷浪士集结，又或者是什么想象不到的事。

　　这些都与由罗和神乐没有关系。她们不害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遭到袭击，毫无压力地在仓库中穿行，来到偏僻角落的废弃仓库。

　　黑夜中，一个陌生女人站在仓库门前，银发反射清冷的月光。

　　神乐疑惑地看看那个不认识的女人，抬头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由罗。

　　由罗拍了拍她的脑袋没有立刻回应，走过去朝陌生女人招手示意：“呦，阿尔杰塔，在月光下看你真美啊。”

　　……说出了很轻浮的话来啊大姐！
　　神乐不禁用略带敌意的眼神看向那个被由罗称作阿尔杰塔的银发女人。就算是女性也不能大意啊笨蛋大哥！以大姐的个性，性别怎么会是她的阻碍呢？！

　　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神乐的思维野马狂奔似的乱跑，由罗走到阿尔杰塔面前。
　　“帮我准备真的是谢谢了。”由罗真诚地道谢，“我实在没有时间准备。”

　　阿尔杰塔虽然不满神乐投来的视线，还是随意地点了点头：“无妨。”

　　在邀请阿尔杰塔的时候由罗就将邀她逛街的原因告知。阿尔杰塔怀着一丝虚浮的伤感，帮由罗办了她所拜托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

　　“真的谢啦。”由罗看出阿尔杰塔的漫不经心，笑容灿烂地重复道谢。

　　由罗转过身朝远处的夜兔女孩喊道：
　　“神乐酱！”

　　“啊？”神乐还在瞪阿尔杰塔，乍一听大姐喊她没反应过来。

　　瞪圆的眼睛傻愣愣地与紫罗兰色的双眼对视，由罗噗地一声笑出来。

　　“啊啊、神乐酱果然最可爱了。”犯起软妹纸控又或者只是神乐控晚期的黑发少女自言自语，微微勾起嘴角，“眼睛真漂亮呢。”

　　——黑暗中蓝宝石般的圆眼睛，真是相隔有够久远的历史惊人相似啊。

　　“？？？”
　　与兄长拥有极为相似双眼的女孩儿一头雾水。

　　由罗没有为她解惑。
　　“神乐酱以前好像说过想看焰火来着？”

　　“？”神乐歪头回想，好久才点头。这都是还在夜兔星上时的事儿了。

　　夜兔星常年下雨放不了焰火，常年潮湿的空气令火、药也保存不了很久，焰火这种东西十年都不一定能看见一次，当时才八岁的神乐只在图画书上看见过焰火的模样。

　　客观条件限制，哪怕上到神妈妈下到由罗、乃至神威都很宠神乐，也没有什么办法实现她的愿望。

　　不过来到地球之后被银时带着去参加过烟火大会，现在神乐已经没有很强烈的想看焰火的愿望了，毕竟都实现了嘛。

　　得到神乐肯定的回答，由罗张开双臂化为火焰，将火呈柱状喷发出去！

　　火光照亮周边，筒状的烟花列成一排，火焰延伸将引线点燃。

　　“咻——”

　　火焰喷发的速度极快，引线几乎同时烧到底端，烟花一齐向上射出。

　　五彩缤纷的美丽火光在空中爆开，花苞绽放一般舒展花瓣。

　　神乐愣住了，璀璨的光华映照在她怔然的眼眸上。

　　焰火的亮光渐渐暗淡。

　　“嘿咻————”
　　不顾身上的裙子飘起，由罗蓄力，向空中挥出拳头！

　　“喝啊——！！”

　　火焰冲天而起，在高空凤凰一般展开翅膀，照亮海岸线上的黑夜。

　　就算是再缺乏人类社会的常识，阿尔杰塔也知道这大范围的火光绝对会引起骚动，然而看了眼黑发少女的笑容，阿尔杰塔没有说什么扫兴。
　　——反正人类社会的常识什么的和我无关。

　　“好厉害——！好漂亮啊大姐！！”

　　神乐兴奋地叫着跑过来，在由罗跟前激动地蹦了几下。

　　“是吗？神乐酱喜欢就好！”
　　由罗笑着说。

　　这还不是最盛大的火焰，不过却到了由罗能使用的极限。再加强火力的话可能会在空间上崩出缝，虽然是想让神乐酱看到之后开心，但也不能让她遇到危险呀。

　　………………

　　临别礼物送出，由罗最终没有对神乐说自己要离开。

　　虽然用“忘记了”来蒙混过去也可以，但不可否认的真正理由是她不想看到神乐不高兴。

　　哪怕只是离别的伤感，与生死离别不是一回事，由罗还是不希望看到她有一点儿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