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档》绯叶

27、穷途末路

　　肖扬带人守在外面，焦急等待救护车。里面，两名法医开始取证。

　　取证由陈家明来做，掀开被害人身上的衣服时，被害人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陈家明竟然升起一丝莫名紧张。过去，他一直面对的是尸体，但是这次，是活生生的人。
　　“家明，抓紧时间，必须要在救护车赶到前取证完毕。”
　　陈家明默默打开拉拉带来的工具箱，这个时候，左臂不争气的疼了起来。
　　“嘶。”
　　拉拉抬头，陈家明刚好也抬头，“没什么？”
　　拉拉：“……”

　　被害人的四肢血肉模糊，又一口鲜血喷上拉拉的胸前的衣服，与第一朵曼珠沙华彼岸相依。
　　拉拉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声音很轻，却异常温柔，“我很抱歉，我无法减轻你的痛苦。可是，你要拿出勇气来，不要放弃希望。救护车马上就到，我们会全力以赴拯救你……”
　　被害人抽搐着，目光涣散。
　　“我请求你，不要放弃。你是最勇敢的，一定可以挺过去。拿出勇气，活下去。听着，警方需要你的帮助，你要勇敢的活着，帮着警方，把伤害你的人绳之以法。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被害人似听到了拉拉的鼓励，勉强梗下脖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好样的，一定坚持住……”

　　拉拉鼓励着徘徊于生死一线的被害人，热泪滚滚。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被害人的瞳孔有扩散的迹象。
　　“救护车马上就到，我已经听到了救护车鸣笛的声音。听到了吗，他们到了。你怎么可以轻易的放弃，你不能放弃，勇敢点，不要把眼睛闭上。求你，不要……害你的人还没有落网，他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不能放弃。”拉拉抓起女孩手腕，去探脉搏。
　　“拉拉姐，怎么样？”陈家明忙碌着，好在已经接近尾声。
　　拉拉闭了眼睛，声音在打颤，“还有脉搏。”

　　“拉拉姐，救护车到了。”
　　“叫他们抬担架过来，快！”拉拉又看陈家明，颤着声音，问：“完了吗？”
　　陈家明：“好了。”
　　拉拉喜极而泣，“太好了。快让他们进来，一分钟也不要耽误！”

　　医生三步并作两步，抢到被害人身边，也被面前的惨状惊呆。
　　拉拉吼道：“医生，你在干什么？快点救人，她不能等了。她的声带被破坏了，失血过多，需要联系医院准备血浆。家明，被害人什么血型？”
　　陈家明：“AB型。”
　　“她的四肢粉碎性骨折，你们小心点。”拉拉嘱咐随行的医务人员。
　　陈家明补充，“全身多处软组织伤，还有……”

　　目送救护车开走，拉拉失了全身力气，踉跄着跌倒，被肖扬及时扶住。
　　“拉拉姐，没事吧？”肖扬第一次见到拉拉如此狼狈，衣服上是大片的血迹，脸上没有抹干净的血迹已经干涸。如果不知道情况的，大概会以为她刚和歹徒经过一番激烈搏斗，以至伤痕累累。
　　拉拉摇头，扯出一抹释然的笑，“我没事，希望那个女孩可以快点好起来。”

　　诚如宝叔所说，拉拉的温柔，需要她自己去展现。她，和普通的女性，没有两样。御姐强势的另一面，也是一颗脆弱的心。

　　“好累，有的忙了。”进门时，已经快夜里2点。
　　“头儿，我先睡了。”
　　“喂……”
　　砰，陈家明关了门。
　　肖扬拍门，“家明，家明……”
　　门里，陈家明拿出止痛药，就着水一口吞了。
　　门外，肖扬不放心，“家明，开门。”

　　高诚一溜烟飘出来，“他刚才吃了两片药，应该是止痛的。我想他是不想你担心，所以躲起来吃的。你要理解他，你们除了同事，没有其他关系。”
　　肖扬泛起一丝苦笑，叹口气，“家明，既然累了，我不打扰你，早点睡吧。”
　　陈家明在门内抬起左臂，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疼，拉拉的药果然效果很好。拉了被子，很快睡着了。

　　对面房间，肖扬很困，却睡不着。
　　高诚知道他在想案情，问他，“你说，案犯为什么把被害人的声带破坏了，又残忍的用钝器砸伤她的四肢。”
　　肖扬白了眼天花板上的那只鬼，“还用说吗，不希望警方从她那里得到任何线索。”
　　高诚又说：“干脆把人杀了，不是更省事吗，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你说的有道理。”
　　高诚说：“或者，他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既要被害人活着，又想她受尽痛苦。什么人报的案，他是怎么发现被害人的，这些都需要你去调查清楚。你接下来会很忙，所以，睡觉吧。”
　　“你劝人睡觉的方式真特别。”
　　高诚不睬他，“对付你，就要用点特别的方法才可以。”
　　肖扬吓的一声，不说话了……

　　早上的时候，陈家明喝牛奶的时候，说：“头儿，一会把我放医院可以吗？”
　　“你要去医院？怎么回事，是不是——？”忽然想起高诚夜里说的话，没再问下去，“好吧，我等你。”
　　“头儿，一会你先走。有新案子，今天会很忙。法医组那边有拉拉姐盯着，不会有问题。我做巴士过去，可能要晚一点，请宝叔订午餐时别忘了我。”
　　“好吧，再吃一点，我们就准备出发。”
　　“好。”

　　肖扬忙了整整一个上午。给法医组那边打过2次电话，助理小周告诉他，陈家明还没到。拨了他的手机，却没有接。肖扬有心开车去接他，不料警局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到中午休息时，他竟然没顾上喝一口水。
　　“该死！”肖扬扔了手里的纸团。
　　“你需要调整心态，心浮气躁伤身体，也不利于工作。”
　　“那白痴在干什么？”
　　“他来了。”高诚戏谑着说。
　　“哪里？”肖扬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
　　“刚上楼，在往这边走。”
　　“你别骗我。”
　　高诚瞪了他一眼，气呼呼飘走了。

　　陈家明没有敲门，他知道肖扬在里面。小脸红红的，呼吸还不太均匀。
　　肖扬愣了愣，才问：“你怎么了，被大灰狼追着吗？”
　　陈家明挥挥没受伤的手，“车上睡过了，一直坐到总站。”
　　肖扬瞪眼，“我的老天，总站在飞沙咀，你跑那儿去了。”
　　陈家明点头，“不好意思。”
　　肖扬哭笑不得，“算了，你们那边还好，我这边忙死了。口干舌燥，你休息一会……诶，是谁，别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进来。”

　　肖扬的午餐推迟了一个小时，宝叔在微波炉里帮他热了2次。
　　“家明啊，头儿今天受累了。”宝叔把加热好的汤端出来，给他递过去，“听说你早晨去了医院，怎么样啦，医生说什么啦？”
　　陈家明：“宝叔你放心，没事啦。昨天晚上痛的厉害，现在好了。医生看了看，说过几天可以拆石膏。”
　　“那就最好啦！你没看见头儿有多紧张吗，换成是我，头儿估计都不会问一句。”
　　陈家明脸上一热，咳了声，说道：“汤……好烫。”

　　“烫着嘴了？”半天不出声的肖扬突然问。
　　“没有。”
　　宝叔：“你们两个，好好吃饭啦，一会还有的忙。”

　　陈家明看向肖扬，“怎么样了？”
　　宝叔：“什么怎么样？”
　　肖扬懂他的意思，叹气，“受害人伤得很重，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但是，受害人的身份，目前警方还不能掌握，我很惭愧。”
　　陈家明：“……”
　　宝叔：“……”

　　这真是忙碌的一天，也是让陈家明即使过了很多年，也无法忘记的一天。
　　快下班的时候，在走廊里，警员押着抓捕归案的徐宝力迎面走来。
　　“……宝力哥。”陈家明呆呆的站着，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人。
　　徐宝力看起来很疲惫，双目无神，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目光一点点聚拢。他的脚步并没有停，甚至在看清陈家明后，没有一丝迟疑。

　　陈家明仍在原地站着，一动未动。仿佛，腿被钉在地上，迈不开步。
　　然而，身后的徐宝力，却在这时发出一声近乎疯狂的嚎叫，犹如一只受伤濒死的野兽。
　　“我知道是你，我早该想到是你！”说不清徐宝力是怎么挣脱了两名警员，转过身来，扑向毫无防备的陈家明。
　　咕咚，两个人同时倒地。

　　“徐宝力，你不要乱来啊，这里是警局！”有警员掏出枪，却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陈家明摔在地上，左臂动不了，右臂想动，被骑在后腰上的徐宝力反拧在背后。曾经的大哥哥，这会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为——什——么——是——你？”
　　陈家明这下摔的狠，浑身哪里都疼，知道徐宝力恨极了，一时嘴拙，吞吐半天，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徐宝力稍稍松开他一点，哽咽着念叨，“对不起，呵呵，哈哈……”徐宝力又是哭，又是笑，心里很明白，自己已经穷途末路。

　　“放开他！”肖扬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作者有话说

　　关于这个文，不多说了，我会考虑缩减情节，尽快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