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同人 奇术师第二部 骤雨·狂澜》寂月之夏

77、拂晓之光（四）

　　“说实话我做梦也想不到那混蛋……我只能说……”罗亚路摇着脑袋，“光是想想都觉得快拿不稳剑了……”

　　“这次我要同意你，猴子……”苏菲雅倒抽了口冷气。

　　身着华丽铠甲的金发男人，从高大立柱的顶端，稳稳地落在地上，他手中是一柄大得惊人的巨剑……

　　“这……这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负责掩护民众逃跑的骑士团团长也注意到了眼前这名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奇怪男人，“陛下？不，不对……”

　　这人的眉眼，确实和莎莉叶女王颇有几分相似——他沉默不语，只提起手中利剑，干脆利落地斩下一名形如蟑螂的清洁者，那颗硕大而丑陋的脑袋，咕噜噜滚出几十米远，刚好落在团长脚边……

　　——不可能，人类不可能是这种力道，而大剑没有男的。

　　“……长长长长官，”另外一个骑士顿时想到了什么，惊得连话都不太会说了，“陛陛陛下……”

　　“什么？”团长死死地盯住了战场，骑士打扮，大红披风的金发男人相当厉害，手起剑落，就没有一剑失手，可以说和那些大剑女子不相上下，然而很显然，她们也被这突然加入的男人给搞懵了，拿不准是战是退。

　　“是是是是……那一位……陛下……”那个骑士结巴着说。

　　“不可能——”瞬间明白部下意思的团长猛然咆哮出声，同时又忍不住回头去看——他的目力向来很好，对人们的相貌过目不忘。

　　……不是看错，这个奇怪的，身手卓绝的男人，眉眼真的和莎莉叶女王有些相像，他挠挠脑门，烦躁不安地继续指挥着人们的撤退，然而有一部分胆子大的却没那么想跑了，眼睛都直勾勾地被男人所吸引。

　　格利特尔的辉煌王显灵事件，大家都知道的，之前就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难道……他眉宇间的“川”字不断地跳动着，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心中的惊骇却难以言喻，而停止逃跑的老百姓，也越聚越多……他们围站在骑士们身后，形成一堵圆弧形的人墙……

　　“差不多了……”露西艾拉在罗德里克的秘密微信群里提醒道。

　　白银王点点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打扮成莫嘉娜，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叛逃战士——静默的安妮，随即拔出剑来，怀着一丁点小小的遗憾，在人们的惊呼中，和南方的主人一起加入了战团……

　　“不要攻击深渊者，”艾哈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专心扑杀那些来路不明的觉醒者，快——”

　　十五分钟——

　　从第一只清洁者开始闹事，到结束，这场战斗总共经历了十五分钟，便让十八只来自组织的觉醒者，尸体七零八落地摆在承载着双子女神的巨大立柱之下，看上去像是遭遇了神罚一样。

　　不过，天知道神会保佑什么样的人……伊斯利从紫血和尸块间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被包裹在灰白色紧身衣和铁护甲里的姑娘，正彼此搀扶着远离那片狼藉……一个人都没有死，于是，这算是被诸神保佑了吗，还是干脆归功于奇术师比价合适？

　　不过就事实而言，还是他建议莫嘉娜尝试进行远程操控敌人的，她在计划阶段的最开始，还不是很相信她自己的妖气控制能力，毕竟，比起控制敌人，曼海姆的女王更喜欢真刀真枪地把敌人炸飞……

　　围观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他们的王，传唱百年、为人们扫平战乱与魔祸，带来光明与希望的王中之王，时至今日，再一次出现在他们跟前，并且帮助那些大剑，收拾了祸乱王都的可怕怪物——连妖魔领主都跟他并肩作战。

　　“光辉之王——”不知谁一不留神让过多的血液冲上了大脑，在人群中大声喊道。

　　“光辉之王——”

　　“光辉之王——”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女神广场很快便淹没在了扑通扑通的下跪声和人们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此时此刻，约顿最神圣的君王，身沐妖魔之血，手持护国之剑，和大剑们站在了一起。

　　“辉煌王”抬起头来，手中的巨剑正好插进了某个清洁者的脑袋，明明身处着女神广场的中央，而这里的地形结构是凹下去的，然而在场的每个约顿人却都依稀感到，他们的王在俯瞰着他们，俯瞰着一切——

　　“原来是这样，”一个骑士恍然大悟，“光辉之王这一个月以来……”

　　“是为了提醒我们这场祸患，”另一个年长的修女接口说道，“双子女神在上，陛下跨越了月神的冥河，从安息仙境归返，就为了提醒和保护我们——”

　　“王是回来保护我们的——”她身后的修道院司事也跟着大喊。

　　“王是回来保护我们的——”

　　金发巨剑的王者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将剑锋拔离了清洁者的头颅，对着战士们点点头，行了一个简单的谢礼，人群再次沸腾起来，他们从未想过，他们的王，会感谢……会对他们向来恐惧却又看不起的大剑表示感谢……可半人半妖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亦或许，王并不这样认为？

　　“辉煌王”又来到了伊斯利跟前，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也更自然了，像是对老朋友、老兄弟那般，拍了拍白银王的肩膀，然后亲吻了露西艾拉的手背——

　　他不当他是妖魔，而是久别重逢的友人，他不当她是妖魔，而是可敬可爱的女士……他足踏日光而来，又追随夕阳而去……

　　……那以辉煌为名的王。

　　“不行，不能再喝了，曼娅，现在我能看见三个伊斯利……只能靠妖气感知来判断哪个是本人……”随着还政仪式的落幕，非人类们正在举办独属于他们的庆功宴，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三个首领级人物和基路比尤其如此。

　　“其实，莫嘉娜你完全可以阻止酒精进入你的血液中去，”白银王哭笑不得，“我教过你的，还记得吗？”

　　“问题是等我想起来可以这么做的时候，已经看见三个你在我面前晃了……”奇术师揉着发疼的脑袋，无奈地说。

　　“怎么回事？”伊莉妮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人，随口向露西艾拉询问道，其实她并没有达到能对自己同期好友以外的觉醒者毫无芥蒂的程度，但南之深渊不难相处，聊两句八卦还是可以的。

　　“都是五年前的事儿了，”猫女欢快地答道，她十分高兴有人来请她爆料，“莫嘉娜要重回社交界，别的礼仪也就算了，可她不懂酒，这样子在宴饮场合就很吃亏，容易被当成乡巴佬和没品位……”

　　高速剑瞥了她的好友一眼，说实话她向来不觉得这个姐们儿什么时候有过品味。

　　“……然后那匹马用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来教她分辨那些不同种类的酒，最先教的就是怎么利用异于人类的身体保证自己不醉……”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头晕眼花的九面狐王现在必须吊在伊斯利的手臂上，才不至于脸滚地面……这不学了等于没学吗？还有，伊莉妮感觉到了稍许反常的地方——她不是向来谨慎吗，为什么一不小心能醉成这样？

　　“说道喝酒，”露西艾拉一把拽出正在从她背后经过的基路比，“辉煌王陛下，请务必赏脸……”

　　“大姐，别人也就算了，咱们什么关系，你就不能发发慈悲别开这种玩笑吗？”幻狼皱着眉头，他的脸都绿了。

　　“好吧，我的跟班，阿拉坦的骑士基路比，你的女士命令你喝下这杯酒……”

　　“别人在这个时候至少会说‘我的封臣’……”他假装苦着一张脸，喝下了那杯又呛又辣的烈酒——熟悉的奥尔夫贫民窟口味，不过正合他意。

　　伊莉妮忍不住笑了一下，南方这群人出乎意料地有趣和好相处，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人自然而然就放松下来了，如果有一天她真能做到和觉醒者交朋友，或许第一个就会出自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