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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冰封之梦（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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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嘉娜……”他露出了平时习惯性对她露出的，那种淡淡的笑，“怎么了？”
呃……露西艾拉神色一滞，实在不适应伊斯利用这种表情和语气跟她讲话，有礼、不带温度、公事公办和疏离，这个才是对南方主人的常态，不过借口她是一早便备好了：“监督这种工作没必要废寝忘食吧，你看……”
她扬起了手上的食物篮子……如果站在莫嘉娜的角度，就越发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不一样的地方，面对露西艾拉是宛如最完美的钢铁般，冰冷坚硬又无懈可击的白银王，但……就是刚才，这团钢铁在一瞬间，就像是塞浦路斯之王皮格马利翁的完美雕像那样，被某种神力注入了散发着热气、流动着的生命……
“好……”他点点头，走上前去，背后的画师还好，学徒们都开始议论纷纷了，他们当然听说过，有关妖魔领主和博林家大小姐这样那样的故事，而一个有力的证据是，那位大小姐今年芳龄30，依然没有跟任何普通男性有比较亲密的来往。
露西艾拉犹豫了一下，只短短的一秒不到便走上前去……她的定力还不至于让她在这档口表现出什么明显不对劲的地方……但不习惯，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去习惯毫无忌惮地走向这个男人……
“大人，摄政王阁下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门童上前通报。
“卡洛琳？请她进来……”
希斯特林女公爵出现在门口，她的神色有一丝轻微的不自然，不过仍然像往常一样，步履端庄但矫健有力，风一样地几步走到他们跟前。
“莫嘉娜……”
这是在叫自己，露西艾拉定了定神，轻轻应道：“怎么？”
伊斯利的目光变冷了，连着话语的温度也一齐下降：“这家伙有问题……”
“你是说卡洛琳，”猫女知道奇术师是怎么称呼女公爵的，“这……”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白银王一边装作跟对方寒暄着，一边对披着狐狸皮的猫猫低语着，“退到我后面来……”
“好……”她挪动着脚步，伊斯利没有看出来……
伊斯利竟然没有看出来？
——大错特错，就在她刚刚抬脚的一瞬间，一柄利剑已经直直朝她后心刺来，露西艾拉一弯腰，只觉得背心一凉，那一剑贴着她的背脊擦了过去，她正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快，剑身突然以一种奇诡的角度，又朝她腰间斩来……
披着希斯特林女公爵皮的莫嘉娜动了动嘴，在出声干涉和干脆看戏之间犹豫不决，这个时候摄政王的通常作风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所以她也就先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待着看戏……
“莫嘉娜……”伊斯利的面容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气，“还有露西艾拉女士，你们两位想玩，大可随便找人玩个痛快，这样说好了一起来消遣我是什么意思……”
一众画师惊魂未定，只上下打量着这个古怪的组合，眼神飘来飘去……
“我衷心希望诸位可以顺利安全地领到工钱和赏金，然后平安愉快地参加庆典……”他扫视了这些普通人一眼，声音不大却充斥着巨大的威胁和讽刺，伊斯利收起了剑，但还没完全放下战斗的架势。
眼见众人作鸟兽散去，奇术师上前一步，她晓得伊斯利最近有些敏感，虽然言语间看不出什么异状，但一些小动作还是传递了这样的讯息，估计跟之前那个构想有点关系，不过也包含了一些其他的、她还没能看透的东西：“抱歉了，这……这不是针对你，也不是故意要整你，是我们俩需要易容去调查些事情……”
白银王的脸色稍有缓和，其实不是他开不起玩笑，他自己有时都免不了整整那些跟他相熟的人，比如狐狸，又比如里加鲁特，也不讨厌莫嘉娜偶尔来点小坏心眼……其实以她的幽默感和兴趣，那些小花招通常还蛮有趣的……
不爽的是她跟露西艾拉一起来消遣他……
“我就是不信她说我B的水平不过关，所以看看你能不能识破罢了……”猫女摆摆手，算是把事情圆了过去。
“你不会想听我亲口评价的，露西艾拉女士……”白银王的语气算是平和了下来。
虽然适才的尔康手没能拉住猫猫，但莫嘉娜完全同意这个说法，遥想典礼当年，一群B以上的战士化了妆易了容混在舞池里，都被他一个一个拎了出来。
“不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南之深渊好奇地问，她到底失败在哪里呢？
“一开始……”
？！
“你在大门口叫我的时候，”伊斯利这句话插中她的心窝，灰常之痛，“你……平时一定没注意过莫嘉娜的说话和行动方式……”
“我的方式？”虽然隐隐有点察觉，但狐女本人也不太明白到底什么地方让露西艾拉被一戳就破。
“……你向来不会远远地叫人，要说什么，都是走近了对方，才会开口。”
听了白银王的话，她顿时反应过来，是这个样子没错……自打她从事了战士这项危险系数过高的工作，并且练习易容潜入以后，便习惯一言一行保持安静和镇定，有着——进入一个新环境以后，不观察个大概绝不让自己高调引起众人注意，这种条件反射。
“但一句话你就判了我死刑？”
“只是奇怪，并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露西艾拉女士，你觉得有多少人具备在我面前冒充莫嘉娜的胆量？”
“所以你是……”瞬间的迷惑，但猫女很快就明白了，“我接下来犯了什么错？”
“莫嘉娜只照顾女性，不照顾男性，所以，一般说来她不会带吃的给我……”
“我是这样的吗？”当事人怀疑地看着白银王。
“你自己都没察觉到？”他有些好笑，“想想多利斯亚城，想想艾露达，或者伊莉妮她们，如果你的同伴是女性，你会做相当充分的准备……但里加鲁特、基路比和罗德里特他们，还有我……”
如果同伴同行的是他们，奇术师会采用放养放生策略。
“这样就已经有两件事情不对劲了，所以，我不得不重新开始考虑事情的真相……露西艾拉女士，顺便一提，不要易容成身材和你有差距的人，尤其在你的衣服没法遮掩住这种差异的时候……”
这个……鲁路先生当年是讲过的啊……果然猫猫把这些相关知识都还给他了么……异样的举止和身材的差异，足够让伊斯利发现情况不对了，“易容成某职业的人”和“易容成具体的某人”并在对方的熟人跟前说话动作，两者的难度不是一个级别的。
“之后都是在骗我了？”虽然脸色没变，但露西艾拉的语气也不是那么平和。
“我很抱歉，”他又是那种完美而冰冷的姿态，“但有人冒充莫嘉娜，无论如何，我没法不重视这件事情……”
他不会去讲发现有人实实在在地在假扮奇术师并跑到他身边来的时候，白银王切切实实体会到戏剧和小说里描写的“血液在一瞬间变得冰冷”是什么样的感受，他必须考虑真正的莫嘉娜上哪里去了，对方有什么目的，会不会其实是黑双子对他们进行暗杀等等问题……
只是他没办法去担忧和慌张，只能，也只会条件反射地迅速冷静下来，把这个“莫嘉娜”当做本尊对待，再慢慢从她身上零敲碎打下一些线索……
“我觉得我没什么破绽吧？”奇术师估算了一下当年学到的基本的五大原则，九大需要注意的细节等等，这些东西早早就被刻在她骨子里了。
“我不太确定你是不是卡洛琳本尊，但正好给我提供了一个让露西艾拉更近一点，让我方便偷袭她的借口……从战斗方式来认出她还是比较容易的……”
的确，莫嘉娜想，露西艾拉本来是组织开发来对付深渊者的兵器，所以和其他战士相比，怎样以觉醒体作战是个非常重要的地方，这就使得，她的战斗技巧里不自觉地——比起战士，更偏向觉醒者，或者说一打起来就更偏向猫科动物，会不自觉地模拟虎、豹这类动物的姿态。
“我懂了……”奇术师也终于知道伊斯利是怎么认出她的了，伊斯利和不明人士打起来，姑且不论立场，希斯特林女公爵一定会采取某种行动，叫大剑，或者通知她和露西艾拉，反正不可能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干的理由只有——这货不是摄政王本人，然后不管是易容的技术水平，还是完全没有动作的理由，这人是莫嘉娜就可以解释一切了。
但她也没法动啊，她也不希望露西艾拉玩玩就玩玩，最后惊动一帮路人甲乙丙……
所以伊斯利才会觉得是她们联手消遣他……其实他刚才说不定……说不定真是病都快吓出来了吧……要是自己不犯懒拉住露西艾拉也不会这样了真是的……
“说起来，你们俩打扮成这样是准备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