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昔日回响（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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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我们可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啊……
那是，差不多十年前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条街上……
“一定是他们，是黑鸦团，是黑鸦团干的……”
“可是，偷走区区一个小女孩，这……”
“你个女人家懂什么，小女孩可以换大钱，只要往东方弄，路上留神点别死了，那简直是无本买卖……”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她岂不是要变得跟……住达芬奇家阁楼上的那个……那个一样了吗……我的女儿……”
“嘘——这话也能乱说，她看过来了，你都不晓得这些怪物的耳目有多灵……”
“黑鸦团的话，如果我没记错，是十年前隶属于欧德姆布拉联合体的一支‘合法注册过的跨国商队’，但其行径……”
“从不明着犯案，但实际上和山贼没两样的，先生，他们名声很不好……她妈妈霍斯夫人和艾玛快急疯了，那孩子也是艾玛的侄孙呢……”
虽然人人都知道犯人是谁，却没有一个人敢动一动，对方兵强马壮，个个都是腰佩利剑的强壮男性，又有着各种合法的身份，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治安官和骑士们没法管，也不愿意随便对这种对象出手……
“我也是个没种的，只知道喝酒……那天又喝多了看不清楚人，就迷迷糊糊跟她说了好多……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想不起来……”
只是第二天酒醒之后，她站在那里，问——
——需要我帮忙吗？
你能干什么？杀人？还是告状？省省吧，没有人会听你的，也没有人会信你的……
而那个金发银瞳的女子，在他跟前，微微地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办不到？因为每个人都在怕我和防备我吗？
“然后她一连好几天都不在家，第七天晚上，他们的货物着了火，我们正窃喜，一个瘦巴巴的骑士突然把那孩子还给了她妈妈……”
“呐，房东大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叫黑鸦团去死了……”
“就是那天半夜，她回来了，在又大又圆的月亮底下冲我笑，至今我都还记得那个不可思议的笑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他说得兴起，连敬语都忘掉了。
“那个骑士是她假扮的……”这种问题对白银王来说根本称不上问题。
“是的，但是，这只是最简单的那部分……她当时背着一个袋子，打开了以后，里头是七个大小不等的袋子……”
这是什么？又是要干什么？伊斯利有点拿不准了。
“她先是打扮做一个妓女，勾引了里头一个瘦子，然后把瘦子打晕跟他换了身份，去他们内部逛了一圈，把黑鸦团违法犯罪的证据收罗起来，按照不同的罪名加以分装，我们任意呈上一个袋子给巴尔利亚侯爵大人，他都有理由带人抄了黑鸦团……”
奇术师的笔比剑有力，可怕的是，她的剑已经够犀利了。
“……但是啊，对方人特别多，所以侯爵大人即使派出了全城的骑士，我们都觉得不够……”
“骑士们会赢的……”
“是呢……他们真的赢了……”全部56人，溃败的速度比意料中来得快，骑士们是很厉害，但在所有人的想象中，这会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恶战，“最后一个骑士大人摔断了腿，仅此而已……”
“我想，一定有多出来的人，或者少掉的人吧？”伊斯利的话语中带上了笑意。
“您真是太厉害了，一猜一个准，”达·芬奇猛然一拍桌子，双眼放光，“莫嘉娜把自己扮成了黑鸦团的人，混在里头打了黑鸦团好些闷棍，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真的对她刮目相看了……”
“那么，你有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要管这些人类的事情，诸如此类的话？”
“问过，她说……”
“她说什么？”
画家对于这个俊美尊贵的男人，在瞬间变得急切的态度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开口说：“她说，我怎么可能放任一位女士就这样被迫和她的女儿骨肉分离呢？类似于这样的不幸越少越好的啊……所以，能阻止当然要阻止了……”
“……”那就是十年之前的莫嘉娜？想必比起今日，那对银色的眼睛还要纯净澄澈不少吧，他想起了五年前在王都见过的样子，冷静、幽默，面对再离奇的变化和困局依旧泰然坦荡，只是一个对于山贼的恶作剧，就令他产生了无论如何都想要见一见的想法，更之前的话，是这种善良又灵活的类型吗？
“所以我就跟她成了朋友，再不收五倍的房租，又悄悄告诉了艾玛，他们夫妇也很喜欢她，后来啊……她救回来一个女孩子，大概这么高……”
菲斯娜，又是一个麻烦的对象，不过此时此刻，白银王更愿意做个简简单单的故事听众。
菲斯娜才来到这里的时候，连完整连贯一点的话都说不清楚，于是她买来童话书和小说，一点一点读给她听……
菲斯娜不喜欢一个人睡觉，所以，只要她出任务不在，之前都会拜托怀特太太，过来给她在睡前念那几本薄薄的童话集……
菲斯娜到处乱跑，挂坏了衣服，她本想帮忙补上，却一不小心缝出了一个非常抽象的东西，最后只得放弃，重新给买了一件……
“那孩子是这么能折腾的人吗？”伊斯利难道露出了笑容，他觉得他可以理解，莫嘉娜那种每一个叛逃战士和觉醒者，都可以极富耐心和关心地去说服和对待，这样的性情是怎么磨练出来的了。
“不过，也多亏了有那孩子在，我想只有她才能算是莫嘉娜的安慰吧，组织的那些人，对一条狗只怕都比对她来得关心……”
这倒是说不上，白银王想，一般来说有能力冲击前五排位，又没有反叛行为的战士，和天分普通的那些相比，组织对她们可以叫做不薄了，一般会特意留心避免布置给她们超出能力范畴的任务……但……
“她又哭又吐，整个人都崩溃了，他们竟然拒绝治疗她和提供帮助……”
……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又哭又吐？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也没有见过……”达芬奇以为对方的意思是没见过半人半妖的战士这样，“像鬼一样呢，后来我听说，她的导师死了……”
——而且是她自己动的手，伊斯利想起了达丽雅，那一个声称愿意效忠于他的“眼”，实际上他甚至想不起她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反正没有能通过北方的考验——自己的讨伐队，自己收拾掉，未来的同伴可以帮忙……那位No.4一开始表现得倒是很自信，但她……
至少杀掉自己认识的战士，才会被认同，不是跟她讲过吗？当然，比起达丽雅活着做他的部下，他更想要今日的奇术师，所以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不错吧。
“又过了没多久，她就带着菲斯娜离开了，大部分东西她都没带走，据说是组织变动了她的排位，从此我再也没见过她……”
“……现在想来，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人间了呢？”画家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我曾说要把这幅画送给她的，只要她活着回来见我……”
他看向“缪夏的阳光”，这幅画很美，照一位在绘画上颇有研究的伯爵讲，它是有“灵魂”的，实际上也正是在有了它之后，他的画才变得好卖起来，以至于能不时品尝到蔷薇火焰这样的好酒……不是没有权贵想要买它，但有一些人会希望能将画面上的战士改成普通女孩，村姑镇民什么的随便，不过……
他也一次次强调，这幅画他是不卖的。
“我去拿点下酒菜过来……”聊着聊着，一股混合着药草清香的肉味飘进了这间屋子，达·芬奇去了又回来，手上端回来的食物之多远远超过了伊斯利的预期，“艾玛太热情啦，每次都给我这么多，她的药草腌排骨和土豆炖肉真是附近的一绝，当年莫嘉娜也很喜欢的，就是没法多吃，不过菲斯娜只喜欢前者……”
这么浓的味道，那位叫艾玛的妇人一定做了很多……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昔日回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