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同人 奇术师第二部 骤雨·狂澜》寂月之夏

41、烈日下的阴霾（五）

　　“咦？！”待到尘埃落地，在场人员不约而同地吃了一惊。场地上非但没有血迹、残肢，连人影也不剩半个。

　　奥菲利亚站在原地，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变来变去，很是难看。

　　竟然逃了？

　　竟然逃了！！

　　——“基路比”溜了，就在大庭广众之下。

　　不论是战士、觉醒者，哪怕是被识破的妖魔呢，这种什么都不干，直接上三十六计最后一计的作风，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有够……有够无耻……

　　当然，要是她早个两三年参加工作，那个时候莫嘉娜虽然已不再江湖，江湖上还有更多她的传说，奥菲利亚同学就该知道，出神入化的易容技巧，安全第一的指导思想，乃是这位前辈的标志性护身法宝，知名度还在两大防御型究极战技——流水剑和妖气爆炸之上。

　　奇术师早已混在一片参赛者当中，全部人都是男头套女面罩，统一的服装，她随便抢走随便哪个谁的头套往脸上一扣，这个样子外加早早吃下了秘药，奥菲利亚就算有通天的本事，没有花费相当的功夫和能力，绝对无从辨别。

　　何况，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一队女神护卫军已经纷纷拔出寒光闪闪的利剑，将她团团围在正中央。不知道是不是个巧合，但这架势，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队战士准备对她执行处刑一样。

　　“74号选手，”为首的男人和其他护卫军一样带着古里古怪的尖头套，“大神官有令，停止你对约顿骑士的追赶，立刻——”

　　围上来的女神护卫军越来越多，伊斯利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五六十。这个数量，说指挥那些护卫军的不知道这个女孩是组织的战士，那简直是开玩笑。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作为男人而言略微养尊处优了些，作为女性又粗糙过头的手轻轻拉了他一把：“幸不辱命，连擦伤都没有。”

　　“我不该怀疑你逃跑的能力。”他宽慰地笑了，奇术师就是那种人，易容起来的敬业程度令人咋舌，任何人都别想在她这里找到什么手不对劲，或者脖子上的皮肤不对劲这类瑕疵。

　　“前辈，现在该怎么办？”艾露达皱着眉头，现在的局面实在疯狂，单是奥菲利亚就足够令人担忧了。

　　她担心的不是那姑娘突然向众人揭发他们一行人都是觉醒者，而是奥菲利亚本人。战士不会对人类出手，如果她不放弃追击“基路比”，那么，那些女神护卫军的利刃，将毫不留情地砍在她身上。虽然听说过这个战士残虐、偏激，但艾露达并不知道，这女孩的偏激早已超过了她的想象，更不知道，她无法作为人类死在米里雅手上，正是这个杀虐觉醒者成狂的战士，一手导演的结果。

　　该怎么办？

　　每一个人都在苦思对策，但所有人都骑虎难下。

　　奥菲利亚不怕杀人，也不怕把人杀光，但这些都是建立在没有目击者，组织抓不到具体把柄的基础上。她不是迪妮莎，不是当年已经被组织写在清理计划上的老牌头三战士，作为清理无法利用的觉醒者，以及干一些见不人事情的杀戮工具，还非常有用。

　　不作死就不会死，她是聪明的，所以一直跟组织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她提供武力，解决一些脏事，同时，只要做得够隐蔽，组织便不会找她麻烦。但如果在此地大开杀戒，这种绝对瞒不下来的情况，用脚趾头随便想想也能知道，只会被当场放弃。

　　她测算了一下从这里到看台贵宾席，曼海姆一行人的距离……有点麻烦呢，如果从现在不惜一切，开足马力冲过去，说不定人还没有到，那群觉醒者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今天之前她本不需要考虑“觉醒者逃跑”这种可能，但在遇到“基路比”之后，却不那么确定了。

　　“妖气！？”

　　与此同时，看台贵宾席上，莎莉耶尔睁大了眼睛。

　　“谁的？”

　　“我不知道，之前从来没有……”她一边急匆匆地说着，一边将手指向一边。

　　不知道的人？莫嘉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已经退到一边，被大批女神护卫军所保护的塞文特一家和两个十三四岁的男女仆佣。大概是不知道奥菲利亚到底有多厉害，又或者觉得反正她双拳难敌四手，故而并没有撤离现场的打算。

　　就在她试图分辨这群人里头到底谁有身带妖气的嫌疑，那小女仆突然跪在了地上，口中发出奇怪、野兽般的嚎叫声。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好！她……她是……”

　　“什么？！”

　　刹那间，暴烈的妖气卷起了狂风，翻天覆地只在一瞬。

　　——巨大的肉质食人花拔地而起，七朵长满了利牙的花心正一朵一个，将七人吞吃下肚。从莫嘉娜他们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七名人类的下半身，穿着神职长袍和武祭司甲的双腿在空气中乱蹬着，七朵鲜花迎向高高的蓝天，一张嘴，便将七人全数吞下。

　　“觉醒者？！”奥菲利亚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原来如此，”伊斯利冷笑一声，“No.4只是用来扰乱我们的视线，真正的杀招和刺客……”

　　就在这个时候，奥菲利亚一掌劈开了旁边的一根水管，露出隐藏在其中，寒光闪闪的巨大剑身，双瞳顿时浸染在妖异的金色中。

　　“你们，马上撤离这里，”基路比所化妆的曼海姆公爵回头对身边的老神官说到，“交给那个大剑，其余人快走，越快越好……”

　　“这……这是？”

　　“异常食欲者，不是大剑，就没法跟它抗衡。”莫嘉娜干脆利落地说，不感应妖气，单纯从力量和速度来判断，保守估计其实力大概比奥菲利亚略低，属于那女孩只要使出全力战斗，便有七成左右胜算的类型，觉醒前排位——十二三吧。

　　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和十二三的战士排位，怎么可能？通常情况下，十四五岁的女孩，也不过刚刚融合所谓妖魔血肉，实则不知道是使徒身上的什么东西而已。妖气需要时间来成长，只要不是迪妮莎和菲斯娜这种特别变态的情况，十二三战士排位的水准，通常至少是融合后三五年才能达到的。

　　这个局面的意思很清楚，化装成女仆的小姑娘负责杀掉塞文特一族，奥菲利亚再来负责杀掉她，完全是纯炮灰的工作。

　　但资质过人、有望进入进入前五排位的高手，没那么容易被组织放弃掉，首先就排除这孩子天赋异凛的可能。年纪幼小，因为怀疑组织内幕被铲除的机会也不高——迪妮莎在这个年纪不说叫什么都没察觉，但也不至于达到被必须除掉的地步。随随便便当场觉醒，显然没有受过正规的战士教育。

　　不管听起来如何不可思议，眼下都只有一个解释——这个女孩的融合期多半不超过十岁，也不是常规战士，乃是前所未见的什么新型兵种。再联系莎莉耶尔为她带来的情报，这就是所谓……光影计划吗？

　　“‘会有觉醒者给你杀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奥菲利亚取回惯用的武器，看起来满意了许多，“也罢，反正都是觉醒者……”她露出扭曲的笑容，宛如离弦的箭那般，刹那之间，便已来到觉醒者脚下。

　　那觉醒者高约八、九米，三层楼左右的高度，似乎因为形态的关系，下盘不甚灵活。而所谓女神护卫军也并非纯然的废物脓包，当即三五成群，组成十数个小队，轮番对巨型食人花的主干发起进攻。这个策略没有错，但对手的强大程度，远远超过了他们能应付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