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妖后传》西川紫姑

14、另辟生路（二）

　　杂耍兄弟二人回到家里异常的沮丧，弟弟不停的埋怨道：“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把那三两银子给他，现在好了，我们俩要是还凑不出那剩下的二两来，岂不是连退路都没有了？”

　　哥哥听了一路这样的抱怨话早就心烦透了，此刻他不耐烦的大喝道：“你说够了没有？每一次一碰到事情你不想着怎么解决只会一味的抱怨，难道抱怨完了麻烦就不存在了吗？”

　　弟弟见哥哥吼他立刻也火大的叫道：“你倒是不抱怨，那你说说怎么办？”

　　哥哥往床上一倒闷声闷气的道：“我想过了，与其我们像没头苍蝇一样的到处去借钱，不如明天开始去码头卖艺，这样也好早一点赚够钱去杨老板那里。”

　　弟弟见哥哥这样说，仔细想想确实也只好如此，便沮丧的道：“也只好如此了。”于是兄弟二人便一夜再也无话到了天亮。

　　天色大亮之后，杂耍兄弟二人便来到码头上支起了摊。两人费神费力的表演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赚到十个大钱，而此刻两个人都已经饿得前胸贴肚皮了，只好收了摊一人去吃了一大碗白皮面充饥。

　　到晚上二人回到家一清点，除去吃饭的钱也还是只有十个大钱，心里不由得有些泄气。

　　两人为了省钱，灯也不点，各自躺在各自的床上想着心事。

　　少顷，哥哥道：“不如我们明天换个人多的地方表演吧！”

　　弟弟没好气的道：“还有那里的人比码头上的更多！”

　　哥哥道：“我想了想，不如我们去寺庙门口试一试。那些去寺庙进香的大多是有钱人，他们这些人又一心想着做善事自然会出手比较大方些。”

　　弟弟一听立刻兴奋的坐起来道：“嗯，这个主意不错，我们明天就去那最大的寺庙试一试好了，说不定明日一天就可以赚够二两银子。”

　　听了弟弟这话，那哥哥也不由的憧憬起来。

　　翌日，兴冲冲的兄弟两人带着自己的家伙事天一亮就往益州最大的寺庙门口而来。原本他们以为自己到的够早的了，却不料还有些卖香纸蜡烛的小摊贩比他们还早，两人只好在相对比较靠边寺门的地方支了摊位。

　　太阳出来了，上香的人越来越多，因为此处是益州最有名的寺庙，来此游玩的人也不少。可是人再多，驻留下来看他们表演的人也还是寥寥无几。

　　一天下来，两人除去买馒头果腹的钱之外，只剩下五个大钱，收入居然只有头一天的一半，这不由得令两人有些灰心。

　　第三天，兄弟两人蔫蔫的继续回到码头来卖艺，这一天两人的运气稍好了点，到晚上一盘点，哥哥的手里明晃晃的摆着十五个大钱。

　　躺在床上两兄弟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两人一想到自己落到如今这步田地都有些后悔起来。可是那一天在顺心茶坊他们也分明的感到刘娥的不待见，现在就是肠子悔绿了也于事无补，总之自己兄弟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眼看着就要到了最后的期限，可是他们手里的钱离那二两银子还差的很远，两兄弟都有些绝望了，这一日在码头上表演起来也就没什么精神。

　　天色将晚，码头上的人都走光了，正当两人垂头丧气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从一艘船上下来了一个满脸怨气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原本已经从两人身边走过去了，不料突然一个回头道：“你们两人是在这里卖艺的？”

　　杂耍兄弟不知道他有何事便一脸紧张的道：“不知公子有何事指教？”

　　那公子道：“我今日气不顺，想找人出出气。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让我气顺了，我必有重赏！”

　　兄弟二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心里一动，哥哥忙道：“不知公子您要如何出气？”

　　那公子道：“你们站着别动让我打就是了，我什么时候打的气顺了，这五两银子就归你们了！”说完便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晃了晃。

　　兄弟两互相看了看，哥哥道：“那先说好，一你不可以伤我二人的性命，二不可打那些个要命的关键处，其余的都随你！”

　　那公子嘿嘿笑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兄弟两便将手边的东西放下站好，那公子冷笑着一边骂着脏话一边挥着拳头就招呼上来了。

　　没过多久，那公子哥就累得脚耙手软了，此刻他脸上挂着一抹满足的笑，将那锭银子往兄弟两人身上一扔，掉头就摇摇晃晃的走了。

　　那杂耍哥哥将银子收好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弟弟叹了口气，弟弟看了看哥哥的两只乌鸡眼摇了摇头，两个人一言不发的收拾了东西回了家。

　　在外面吃罢面回到屋子里，哥哥找了半天才将很早以前买的伤药找出来给弟弟擦上。

　　弟弟躺在床上好半天才对哥哥道：“哥，以后我们还是好好的跟着杨老板干吧，别再跳来跳去的了，我想过安定的日子。”

　　哥哥闻言心里一阵难受，他瓮声瓮气的道：“好，我们以后再也不换来换去的了。”

　　刘娥和周家老汉商量好了今后表演团队的管理和节目规划，心里很是高兴。回到店里，她又见福娃子带领大家把事情做得井井有条的，心里那一丝丝残存的由杂耍兄弟背叛带来的不快便完全的消失了。

　　且不说周家老汉一旦决定了要如此行事便立刻找了自己的兄弟一家来帮忙操作，也不说说书先生再不敢动歪脑筋老老实实的安分守己了。只说这一天对面的五福茶坊开业，那鞭炮足足响了有一个时辰，前来捧场的人更是非富即贵。

　　杨老汉穿着一身簇新的大褂，笑吟吟的站在大门口迎接着来自方方面面的人，他不时的还冲顺心茶坊这边洋洋自得的望一两眼。

　　下午，五福茶坊里开始了表演，也不知道杨老汉从哪里找来的那些人那些曲，当一首一首的靡靡之音和淫词艳曲从屋子里飘出来的时候，立刻就引起了过路人的注意，甚至有人开始驻足停留，也有人脚步一转就进了五福茶坊。

　　很快的，顺心这边的客人也感到了那股不平静的气息，开始有客人结账转了场子。

　　这一番不小的波动不可避免的引起了刘娥的注意，但是她又不能不让客人结账。不一会儿的功夫，顺心茶坊就只剩下几个老朽还在听书了。

　　五福茶坊此刻是热闹非凡，那些看在陈家大爷的份上来捧场的达官显贵和有钱人们，被突然响起的淫词艳曲和乍然涌入的茶客们吓了一跳，有些反应快的立刻起身告辞了，而那些反应慢的也随即站了起来。

　　杨老汉一下子懵了，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身份显贵的人为什么一下子离开了。不过很快的他便又高兴起来，这些人离去的空位子瞬间就被看热闹的人坐满了，况且刚刚走的那些人都是不给钱的主，而现在这些坐进来的都是得讨现银子的，这般好事怎么由得他不高兴？

　　福娃子看着寥寥无几的客人暗叹一口气，他走到刘娥身边道：“掌柜的，要是生意一直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刘娥笑了笑道：“不会的，现在每个人都会图新鲜去那边，但是这样的情况只会是暂时的。”

　　福娃子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刘娥，忧心忡忡的道：“但愿如此吧！”

　　眼看着这一下午都不会有人了，那么晚上也可想而知，刘娥便又接着几天前的思路开始琢磨起怎么样来改变自己顺心茶坊的现状。

　　在刘娥的记忆力，现代的很多茶坊都会有自己一些固定的客户群体，比如有些茶坊就有专门下棋、讲棋、评棋的，有些就是很多电影发烧友专门爱去的，也有些是书吧式的，反正是零零总总各式各样的都有。他们的服务目标群体不同，那么相对的冲突也会相对小一些，利益也就得到了稳固，尤其是那些已经形成了规模和口碑的更是如此。

　　刘娥想自己首先是要先给自己确定目标客户，然后再去攻克它就是了。现如今益州城里还没有这样的“特色”茶坊，她相信功夫不怕有心人，只要自己努着一把劲去做，就一定会做成功。

　　想到这里，刘娥便觉得对面杨老汉也没什么可怕的，虽然他有个好靠山，但是只要自己不和他发生任何明面上的冲突就是了。生意嘛，自然是各做各的，自己不去模仿他，不去抢他的客人，只要保持着大家表面上的一团和气，想必陈家大爷也不会随便就出手收拾顺心茶坊。

　　夜里果然就没有了客人，刘娥索性大大方方的给所有的人放了假。

　　龚美收了工过来一看这里冷冷清清，对面热闹非凡，他怕刘娥心里不痛快，于是道：“走走走，反正今天也没有生意，哥哥我请你出去喝两杯去。”

　　刘娥淡淡的一笑道：“要喝就在这里喝就是了，何必还要出去？”

　　龚美体贴的道：“我看你整天都在店里呆着，所以想请你出去看一看。”

　　刘娥感激的一笑，她指着凳子道：“我哪也不想去。你先坐下，我去后面拿些小菜来，我们就在这里喝就是了。”

　　龚美好性子的道：“好好好，我听你的就是了。”

　　不一会儿，刘娥拿托盘端了四碟子小菜出来放在座子上，随后又从柜台里拿出一小坛酒，她又吩咐龚美将门板上了起来，两人便坐下边喝边聊上了。

　　刘娥平日里也没个人说心里话，就连生意上的事情也没个人商量。而龚美和她来往了这大半年，她渐渐地发现这个人不光是人老实，嘴还很紧，所以慢慢地有些话她也会和龚美念叨了。

　　今儿白天刘娥想了那么多主意，她自己虽然觉得好但到底心里还是差一点底气，于是这会儿三杯两盏酒下肚，她便和龚美说了自己的那番想法。

　　龚美毕竟要在益州城里多呆了好些年，他一听刘娥的话就知道还是可行的，于是他学着刚刚听到刘娥说的新词汇刨根问底的道：“那你准备把你的目标客人怎么定位？”

　　刘娥眉飞色舞的道：“你看那，比如这益州城里有牙行吧，可是这里面有官牙也有私牙，但是不管是官牙还是私牙都需要消息灵通对吧？我想如果我们把这些人都能聚在咱们这里，时间一长口碑出去了，那么那些有这些需要的人以后就会直接到咱们这里来不是吗？那咱们这里以后就可以有固定的客人了，时间越久客人就越稳定，咱们就越不愁，你说对吧？”

　　龚美盯着她道：“那你认识这些人吗？”

　　刘娥眼神一黯道：“不认识。”

　　龚美见她有些沮丧便笑了笑道：“不过我虽然也不认识这些人，但是我有个别的门路，你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