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印象》寒昕

3、贵族的黄昏——葡萄牙

　　那一年是1989年，那一年的欧洲U21足球赛（欧洲21岁以下足球锦标赛）是一群葡萄牙人捧得了奖杯。这群人中的一些，时至今日已经是世界足坛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是：菲戈，鲁伊·科斯塔，努诺·戈麦斯，费尔南多·库托，保莱塔……他们被称为葡萄牙的黄金一代。

　　从1989年起，人们便相信：黄金一代终有一日可以助葡萄牙拥有欧洲杯，世界杯等一系列世界顶级赛事的奖杯。只可惜，经历了1992，1996，2000三届欧洲杯，1994，1998，2002三届世界杯，那些美好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可是，人们却没有放弃希望，毕竟这些大牌经过了时间的洗礼，在赛场上的表现愈发的游刃有余。

　　时光荏苒，一晃已经是2004年的夏天。有很多很多人在赛前预测：这一次的欧洲杯冠军一定非葡萄牙莫属，不仅仅因为这是他的主场，还因为那支名不见经传的葡萄牙“劲旅”波尔图队正是本届欧洲俱乐部冠军杯赛新贵。一切似乎都在预示葡萄牙的夺冠将成为不争的事实。

　　记得本届欧洲杯开赛前，有人问我：“你觉得哪支球队会最后夺冠？”

　　当时的我当然不会“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猜到希腊。同时，我很明白，那个人是希望我回答“葡萄牙”的，而我，也还并不算一个刻薄的人。但是我清楚地记得我的回答：“我不知道谁会夺冠，但是一定不会是葡萄牙。”

　　也许你已经看出来了，我不喜欢葡萄牙，非常，非常不喜欢。

　　那年那月那日，不记得那时的我是不是认识菲戈，鲁伊·科斯塔，努诺·戈麦斯，费尔南多·库托；起码那一天，我认识了保莱塔。保莱塔是一个并不受葡萄牙人欢迎的葡萄牙球星，这种不喜欢几乎表现在人们对待保莱塔的每一个方面：比如，在国家队中，他曾经长时间打不上主力；比如，因为没有一家国内的俱乐部队收留，他只好远走法兰西……因此，即使他已经是一位很了不起的球星，即使他已经是一位充满了想象力的前锋，即使他2002年、2003年连续两年荣膺法国职业联赛最佳射手的称号；在2004年欧洲杯的赛场上，我门依旧听见黄健翔一遍又一遍地说：“保莱塔急于在葡萄牙观众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在拥有了全世界球迷的尊重之后，却没有得到本国球迷的支持。而这一切悲哀的源头则是——私生子——传闻中保莱塔是一个私生子。

　　英格兰，法国，荷兰等越来越多的国家放弃所谓的人种主义而起用黑人球员，种族的差异因为足球而找到了融合的最好契机。原以为，在球场上，每一个人都是为整只球队服务的单纯个体，并不存在任何的差异。没有想到，在葡萄牙，有些人却因为无法改变的出生而会被限制参加足球赛的权利——比如：私生子。

　　就是从那一天起，对葡萄牙怀着恨意。贵族生就是贵族，但这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因为那是属于父辈的光荣；更何况谁也没有权力阻止乞丐的儿子立志奋起的决心。

　　葡萄牙人就像是一个牢牢抓住过去荣耀不放的老朽的贵族，因此在他们的脑海里，光荣还来自于遥远的大航海时代。那所谓的匠心独具的开幕式，闭幕式，又何尝不是对那个曾经的海上霸主时代的缅怀？

　　不记得是哪本书里看到的：“贵族，就是一群只凭个人好恶而判定事物存在意义的以我为中心的猪！”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经过考证。但至少这样，我们很容易就葡萄牙人的种种傲慢行为（比如菲戈）做出合理的解释。

　　2004年的欧洲杯落幕了，葡萄牙没有夺得冠军，他倒在了决赛。保莱塔也没有像在法兰西的土地上一样变成精灵，他太紧张了，甚至连平时的一半也没有发挥出来。

　　在这一切的背后，我们不得不承认，黄金一代已经老了，而他们终究没有带来人们期待已久的荣耀。梦想的权杖必将交到下一代的手上，克里斯蒂亚·罗纳尔多也许是一个好的选择，只是他已经不再是什么贵族，因为属于贵族的时代，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