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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酒入中肠醉相思 ...

  •   救杜清潇的办法找到了,众人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究竟是什么人能得手毒害杜清潇?伍空蝉想到师兄那身高深莫测的功夫,不禁皱眉,轩辕陛下身边,只有一人能勉强与杜清潇打个平手,那人是陛下的贴身暗卫独孤澜。但此人素来不喜插手江湖事务,听说他又奉旨去寻陛下心头所爱的尸骨了……这一切,都扑朔迷离。
      日出东方,伍空蝉的眼神瞬间变得喜悦无比——年的身体,此时便由杜清潇主宰了!随即他又冷静下来:杜清潇的魂魄已在自己的玄武琉璃中,赶路返回的这两天暂时是不能同他谈话了。
      关心则乱,乃是大忌。伍空蝉抿唇,轻叹,将自己的视线从年身上移开。
      年见了伍空蝉一会儿喜悦一会儿失落的样子,轻轻唤道:“将军?”他想多安慰伍空蝉几句,无奈现在是以暗卫的身份自居,不能失了立下的规矩。
      “什么?”伍空蝉回神,见年面露难色,“年,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不要勉强自己。”
      “年可否在此向将军辞行?”年的右手抚上左手手腕上戴着的墨色镯子,高热的温度让他心焦,衣雪怕是出什么事了,必须赶回去看一看才能放心。
      伍空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但见年面露焦灼,便放下心来,从容道:“可是有关梅雪乱?准了。你我就在此地分别,剩下的路我自己回去,你路上小心。”
      年在马上一抱拳,策马而去。伍空蝉心头一动,将年从怀疑的对象中删去了。如此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当他是睁眼瞎么?况且,年与杜清潇也是故交,没有害他的道理。
      他恨恨道:“不管你是谁,总有一天会被我揪出来千刀万剐。清潇……只有我才能伤他……”只是他的猜想错误,年要愁心的事情和眼下杜清潇被下毒之事,没有半点关系。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年与梅雪乱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伍空蝉又怎能体会一二呢?此时,他只为自家师兄考虑,将一切有关联无关联的,都加以最恶意的揣测,让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接下来的一天里,伍空蝉顾不上吃喝,只是骑马狂奔,直到到了自己府邸,那骏马疲倦地甩了甩尾,伍空蝉命人替它梳洗喂食,自己则匆匆拭了拭身子,就向后山墓中走去。待下到墓里,伍空蝉便举着一颗弹丸大小的夜明珠冲向杜清潇身体的所在地。
      那冰棺静静在那里沉默着,棺中人也是如此,只是那样貌不再是从容平和,反而……
      取出心口的琉璃,伍空蝉单手将棺盖以内力震开,又将杜清潇的衣襟扯开,小心地在已经被冻得冰冷发硬的胸膛上亲了一口。冰冻了几日的躯干呈现不自然的扭曲状,杜清潇的嘴大张着,头向后仰,模样甚是吓人。伍空蝉嘻嘻一笑,做了个怪脸说:“师兄,你现在的样子,被哪个姑娘见着了,都不敢要你啦。”他把杜清潇的身体从棺中取出,将他的头部枕在自己的双腿上,握着琉璃的手贴在了杜清潇左胸口,便入定了。三个时辰啊……意识一直清醒,身体困倦不堪,相思的折磨一遍一遍,明明怀中人只要三个时辰便能醒来,他却贪得无厌地想要他快点温暖起来,快点张开眼睛。也罢,三个时辰,算是对自己过往所作所为的小小惩罚吧……
      朦朦胧胧中看到过去点滴往事,伍空蝉在梦中流着泪。那五年前的一日,就在师父告诉弟子们玄真观的琉璃盏坚实无比后,他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摔碎了那光彩柔和的罕物。那时的情景已经逃避似的遗忘了,他只记得是自己将琉璃碎片塞入杜清潇的手中,便急急离去。可是,又有谁知,琉璃盏本就是被人以内力击破,草草拼合后放置在厅堂之上的呢?
      伍空蝉在梦中,觉得梦里的人背影异常眼熟,那人急匆匆的脚步响起,放好琉璃盏又悄无声息地离去。伍空蝉想要责问他,开口便是:“父——”
      “小贼,还不快点醒来?”怀中温暖的人体说着和风细雨般的话语,伍空蝉呼出一口气,仍是闭着眼说:“师兄,你确定你活过来了?”
      “我活过来了,乖师弟。”
      “不会再死过去了?”
      “你舍得吗?”杜清潇朗声笑道,“再不睁眼看看我,我可就走啦?”
      “别!”伍空蝉瞪着眼抱紧怀中人,狠狠亲吻下去。在缠绵一番之后,他意犹未尽地松开杜清潇的唇,道:“师兄,只要你不再离开我,我情愿跟你去任何地方!”
      二人情意绵绵地对视半晌,伍空蝉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噗哈哈……”杜清潇爆笑出声,“师弟,你何时学会这么哄人了?若是你肯走,又怎么至于将事情全推在我身上,我叛了师门后,你自己却明哲保身,最终……竟成了与我这叛贼城主敌对的伍、将、军?”最后三字,咬牙切齿,令人不寒而栗。
      “原来,你还是恨着我吗,师……兄……”伍空蝉听到这样一番话,心头一腔喜悦都作了相思的灰烬,连日的劳累让他终于眼前一黑,歪倒在肩头,便无知觉了。
      杜清潇搂住瘫软下来的伍空蝉,摇头叹道:“小伍,你还是如此,对我们二人一点自信也没有,每每开玩笑你都当了真,真是个傻瓜!”
      杜清潇虚弱地将伍空蝉背出去,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的步伐还很缓慢,却坚定有力。刚才伍空蝉在梦中喊着自己的父亲,莫非是记起那年的事情了么?没错,伍父当年将自己的女儿伍夕荷送入玄真观中修行,谁料年幼调皮的伍空蝉一同跟了去,一呆就是数年。眼看儿子到了接替自己的时候,这个问玄真观要人的想法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索性击破琉璃盏,再伪装成是儿子弄破的样子,使玄真子把伍空蝉逐出师门。但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人……
      伍老将军怎么也算不到自己会帮伍空蝉背了黑锅被逐出师门吧?杜清潇失笑。这一切他都甘愿,只要瞒住杜清潇。对,瞒住他就好,不要再让他担心了。这回的突然爆发,也是自己的小小委屈,若是连这点委屈也受不了,也就没有喜欢他的资格了吧……
      伍空蝉醒来时,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几天前杜清潇躺过的床榻上。他起身一看,杜清潇正自娱自乐,一手拎着白玉酒壶小饮,一手夹着几枚棋子往棋盘上按。伍空蝉往石桌上一扑,将棋子全数拂到地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什么?”杜清潇摸摸伍空蝉的头,“再叫你一声伍将军?”他看着伍空蝉沉下了脸,便无奈笑道,“呵呵,好啦,不过是五年未见的埋怨,你也不让么?你可知我……相思甚久呢?”抿了一口酒,轻轻触上恋人的唇,唇舌交缠间,浓烈的酒香化了开来,唇中春色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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