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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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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进行到一半,夏满月实在坐不住了,抓住回座位喝水的沈瑞,推说她还有其他事要先行离开,沈瑞估计能拿到的信息也就到此为此了,答应夏满月先走。夏满月拖着长裙走到酒店门外才发现出租车都被拦在了酒店的西侧门,她只好步行到西侧门坐车。初春的夜依旧寒凉,夏满月长长吐出一口气,里面炙热的空气让她的头难受,遇见樊宏宇,她的心也微微地难受。
樊宏宇借口摆脱了成加加和一干客户后,开着车等在酒店门口,他料定夏满月坐不住这样的晚宴,也料定她会中途退场,果真在车里坐了不多久,就看到夏满月披着大衣步出了酒店。她缓缓地走向西门,他开着车缓缓靠近她。在她走进出租车站之际,突然把车停在了她面前,他摁下车窗,让自己的脸清楚地呈现在夏满月面前。夏满月愣然,呆呆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反应。后面的出租车不断地摁喇叭催促贸然停在入口处的黑色轿车。他淡淡地说:“你不上车,我就不移走。”他年少时就固执也霸道,而夏满月也从未能成功地拒绝过他,他的蛮横不显在脸上了,可不代表骨子里也能消除,他蛮横固执起来,不讲道理。她看看后面长长的等候车队,樊宏宇的车横插在她与后面的一辆出租车之间,她不得不赞叹他选择的位置不差丝毫,夏满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拉开车门,坐进了樊宏宇的车。樊宏宇的唇角随即扬起一抹笑容,这在别人眼里,或许是优雅魅惑的笑,而在夏满月眼里,她了解是得逞的笑,一如当初。樊宏宇飞快地将车开驶离了车队,关上车窗,车内静谧异常,夏满月低垂着眼,绞着手指,没有开口。樊宏宇看向她绞着手指的双手,这小动作代表她内心异常紧张和不安,他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再绞,你手指就断了。”
夏满月的脑中轰然作响,从前,她一绞手指,顽劣时的他就冷哼一句,说:“再绞,你手指就断了。”柔情时的他会把自己温暖的手覆盖在她绞动的双手上,说:“再绞,你手指就断了。”樊宏宇的每一面,夏满月都见识过,固执的、叛逆的、恶劣的、温柔的,还有,冷酷无情的。
夏满月啊夏满月,为什么你还受这个男人的影响?不记得他对你有过多么恶劣的行径吗?夏满月想到这,脸顿时变色,冷冷哼了一句:“绞了那么多年,不也没断吗?”
樊宏宇愣了愣,从前的夏满月从来不反驳他,最多只是撅撅嘴巴以示抗议和不满,夏满月终究还是有了不同。
“你住哪?”他明知故问道。
她抬眼看他,她不知道他去过她家楼下,但是知道他想要知道任何一件事都轻而易举,不如坦白些,“春晓路”。她回答到,旋即低下了眼。
樊宏宇心里笑了笑,夏满月还是了解他的,所以她选择了坦白。
车里恢复了静谧,他很想开口问她这八年来的情况,可是他问不出口,当年他那么绝决的离开,抛弃了她。到了美国,他强迫自己不再想她,冷硬地将她隔绝在自己的世界外,现在又有什么理由去问她的境况?他更没想到的是,命运又让他们在彼此都毫无防范下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见了面,尴尬,疏离。介入成家的生意,名为扩大集团在这座城市的影响力,实际他有自私的想法,他想以这个项目的名义能名正言顺地接近她。他想知道她过得好与坏,其他的,他全然不敢奢望。他不再是从前的他,她也不是从前的她,他们之间隔着重重往事。可是他一直希望夏满月如年少那样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虽然这样的愿望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当年,可是他亲手操控举报了他的父亲。他还记得她当年泪雨滂沱地哀求他的样子,他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满月……”他终于叫出了声。
她一滞,这称呼,多熟悉,他揉她头发时叫她“满月”,捏她鼻子时叫她“满月”,第一次拥她入怀吻她的时候叫她“满月”。现在,他们分隔八年,在他对付过她父亲,在他抛下她不管不顾之后,他还叫她“满月。”她的心瞬间冰冷,冷冷地哼了出声:“你到底还想干什么?樊宏宇!”
是啊,他到底还想干什么?樊宏宇被她的冷哼冻住了,他们之间,隔了那么多恩怨,他还能对她干什么?他还想干什么?他心中那个可爱灵动的夏满月应该恨透了他,他又能再干什么呢?樊宏宇的心碾过一丝痛楚。他闭紧了嘴,默默开车,直到目的地,他们再未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