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小事》閒散仙人

1、第 1 章

　　他叫麦当劳，没错，你没听错，也没看错，他就是姓麦名当劳。说起他的名字，也是有一段缘由，并不是众人口中的那些缤纷各异的理解。

　　他的父母是小学毕业的农村人，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城里人口中所谓的乡巴佬。

　　很多人农村人都认为到城市里工作就代表看见未来美好的生活，至少不用早起摸黑地到地里做活，就算勤勤恳恳地辛苦辈子都换不了几个钱。但他们似乎忘了，在乡下，就算钱不多，但总算有三餐温饱。

　　然而到了城市，填不填饱得肚子都是一个问题。诚然，城市是一个充满机遇的富贵地，也不可否认有不少乡下人在这里混得风山水起，就算有些不是大富大贵，但每个月在城里挣到的钱也令乡下贫穷的家里有所改善。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的，还有很多在农村里出来的人在低下阶层苦苦挣扎，风餐露宿并不是一个夸张的说话。纵然他们有心有力，只想老实勤恳地工作，但也没那份机遇。是的，是机遇，而不是机会。就连那些在他们眼中高不可攀的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何况他们这些没学历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所以，只有盼望能得一份机遇。

　　有时候，不是你认为自己勤劳就可以的，也不是自认不比别人差就行。人生，有太多的不公平，就算这是一个民主自由的社会。这并不是指一个国家，而是整个人类社会。就算我们自欺欺人，说这个世界是公平公正的，也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

　　蒙住眼睛的自由神像代表公平、公正、人权、自由，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她又何尝不是被蒙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看不罪恶的发生，也看不到人性的泯灭，那又何来所谓的公平公正。

　　然而就算有些人知道城市里物价的昂贵，楼价的高不可攀，人性的黑暗，他们依旧心心不息地想走出四面环山的山区又或者不富裕的农村。可能他们真的想改变不可触摸的命运。有谁甘心一辈子在苦困的农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休呢。不甘心，是的，真的很不甘心，纵使他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儿女打算啊。他们苦过，穷过，真的不想儿女再走自己的道路。

　　于是，麦当劳的父母，麦田青和李芬兰追随着“潮流”，秉着人做我做，说什么也不能吃亏的羊群心态来到这个大部分人眼中的美好之地。

　　也许，麦当劳的父母是幸运，至少他们能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找到一份工作，纵然这份工作是别人眼中低下的工作。三餐温饱，一间小小的居窝，一个暖暖的家，还有什么不满足。

　　当初，麦田青和李芬兰给他们的儿子起名为麦当劳，就是希望他一生能够快快乐乐，温饱满足。这是他们路过那间麦当劳看到孩子们的笑容时，心中对自己孩子的祝福。

　　小时候，麦当劳对自己的名字抗议过，只是渐渐地长大了，也就了解到名字的由来与其中的深深祝愿。于是，每当面对同学的调笑和大人诡异的笑，他都只是轻轻回视一笑，只把们各式各样的笑容当作是对自己的祝福。

　　麦当劳小朋友很早熟，也许是生活环境的影响，也可能是自身的问题，总之从小他就安安静静的。小时候家里环境很差，父母想将他送去托儿所也没钱，带他去上班更不可能，于是只能放他一个在家，将他围在小小的床上，旁边放了几件捡回来洗得干干净净的小玩具和些许的食物。自认安全措施做足，麦田青夫妇才出门。

　　但无论如何，放任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孩独自一人在家，这真的十分危险。如果是今时今日，这是属于违法的。但有什么办法，生活艰难，无可耐何也迫逼不得已。

　　令麦田青和李芬兰安慰的是，他们的小孩真的很懂事，就算一个人在家也不哭不闹，安静而又安份地呆在自己的小空间。这令麦田青和李芬兰感到心酸而又心疼。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五岁时，麦当劳小朋友就会做家务，小小年纪，身高还没灶台高，就学做饭。然而麦田青和李芬兰又怎么舍得自己的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五岁啊，他才五岁，不该是这样。五岁的孩子应该与同年的小朋友玩的很开心，而不是一从幼儿园放学就马上回家。

　　突然间，麦田青和李芬兰都感到眼眶有些湿润，心不由得酸楚起来。他们是不是做错了，乡下的生活虽然穷苦，可是孩子有人照顾，有一群同年纪的同村小朋友。麦田青夫妇感到迷惘了，每次看到孩子安静的笑脸，他们的心就不可抑制地丝丝泛疼起来。他们自认在城市对孩子有一个好的未来是不是错了。乡下也有学校啊，为啥就是城里的好呢也许他们都错了，说好要孩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到底是什么令他们迷了心，迷失在这座城市里。

　　他们想起了他们小时候在乡村里的生活。那时候的生活真的很苦很苦，苦到不愿回想。但那时候的童年也是最美好的。

　　每天一大群小孩到处跑，上山摘野果，下水摸鱼儿。大一点的时候，春天就去田里工做，一大群小孩在自家的田里对着旁边别家的孩子大喊，嘻嘻哈哈。

　　夏天，欢活了，小孩们就到山上捡柴，当然要小心别的小孩的整蛊，不小心被人落下，胆子小一点的人都会被满山的寂静吓坏。要是不小心看到坟墓的话，晚上真的不用睡觉了。

　　秋天，田里地里的成果收成，谁家收割得比较慢，收割完的就去帮忙，小孩嘛，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然后大人们就给些晶莹剔透的果子，一大群小朋友又开起吹水了。

　　冬天，小孩们就从自家几些土豆、蕃薯，到地里一起围个圈烤蕃薯。吃完，开心完，就捡些“猪菜”回家。

　　童年应该是开心的、美好的，就算几十年过去，也依旧如新，令人展颜一笑。

　　当当(麦当劳小盆友的小名)的童年也应该是这样的。当当，也许爸爸妈妈真的错了。

　　最终，当当小朋友的爸妈与他一起乡下了吗当然没有。我们的当当小盆友是爸妈贴心的小棉袄。话说某夜，当当小盆友的小小膀胱装满水水时，他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揉了揉水光闪闪的眼睛，然后他就看到爸爸小声地对妈妈说着些什么，而妈妈默默地流着泪，连当当小朋友醒了都没留意到。

　　于是，作为贴心小棉袄的当当，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父母身边，用泛着泪光的小眼睛(其实当当小朋友是泛困了才使眼光闪闪发光的)亮晶晶地看着父母，然后用他纯洁的吻在母亲脸上小小地亲了一口。

　　“妈妈乖，不哭哦，等我长大后，我要赚好多好多钱给你和爸爸，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大伯、大哥(堂哥)、二哥(也是堂哥)、姑姑、小叔……你等小当长大好不好”稚嫩的语气，期翼地作出小小的承诺。他想赚很多很多的钱给所有疼爱他的人。

　　于是，五岁的小当当为了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夸下豪迈地诺言:“长大以后，我要到很大很大，很高很高，很漂亮很漂亮的地方工作。然后把那可以装很多很多人，很漂亮很漂亮的地方买下来。”

　　听着这番在夜晚显得特别响亮的豪言，李芬兰又笑又哭，而她的丈夫则轻轻地抚摸着当当小朋友的脑袋。

　　于是最后，麦田青夫妇最终决定留在这个城市里。不是为那番令人心酸的豪言，也不是为了日后好让儿子赚好多好多的钱，而是不想儿子以后埋怨他们。无论儿子的理想是什么，他们都会支持他，他们也不要求他将来大富大贵，只要平安一生就好了。只是儿子终有他的人生，他们不想将他束缚在井底里。他们要给他更广阔的天空去飞翔，去选择他人生的道路。农村，真的太狭窄了。也许这就是每个乡下父母的盼望，盼他们的子女在蓝天下自由地翱翔。如果累了，倦了，他们也不奢求，回到初起之地吧，这里还有你的乡村父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