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苏兰]憧憬（民国架空）》芜枋

37、出发（上部完）

　　方兰生走到百里屠苏近旁，晃了晃手里的包。
　　百里屠苏点点头，转身往回走。
　　方兰生因得了票心情大好，虽然小小的将讨人厌的林师兄碎碎念了一把，到底还是好心情占了上风。这个心情一好，话闸子当然就跟着打开了，盖也盖不住。
　　方兰生三步两步追上百里屠苏，“喂，木头脸！”
　　百里屠苏边走边侧头看他一眼，见他没有继续说什么，又转回去继续走他的路。
　　“木头脸，你说本少爷是不是神机妙算啊？你看，如果我没有事先叫我师兄买两张票以防万一，现在我们出逃可没那么顺利，我这两张票一拿，你省去多少麻烦啊，你的任务难度简直立刻下降了一个梯度，对吧？”
　　百里屠苏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喂！喂！木头脸，你好歹表示一下？我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要怎么感谢我？”
　　百里屠苏停下脚步，侧过头，郑重地面无表情地一颔首：“多谢。”说罢又转回头走他的路。
　　他刚走一步，方兰生就炸了毛，冲上去就是一阵连珠炮：“不是吧？就这俩字就没啦？你的诚意呢？诚意呢？诚意掉黄浦江里捞不上来了吗？”
　　“……好吵。”百里屠苏扶额。
　　“什么？！嫌我吵？！木头脸你欺人太甚！没有礼貌！快道歉！不道歉我不给你票！”
　　“……”
　　“……”
　　“……”
　　……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回了那个屋子，在藏身的小屋又将就过了一夜，第二天方兰生和百里屠苏收拾妥当，又等到刚好能赶上火车的时候，就出门了。
　　这一日，火车站不光是有暗哨，还多了明岗，有警员站在候车大厅门口一一盘对每个进去的人的长相。当警察盘问到百里屠苏和方兰生的时候，百里屠苏往右前走了小半步，把小半个方兰生挡在身体的阴影之中，很自然地作出回护的姿势。
　　方兰生则微微低下头。
　　那警员见他低下头，以为他是个内向羞涩的女孩子，也不欲多么为难。又见前面那个颇为老实的样子，又是短发又是黑皮肤，和照片里的那两个都相差甚远，挥挥手，就让他们过去了。
　　许是他们伪装得好，过了那一轮盘查之后再没有人阻挠他们。
　　方兰生一直浑身紧绷，直走到里面，检了票，上了火车，才松一口气。

　　他一直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想要去参军，如今终于走出了第一步，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尽管过程稍稍曲折了一些，但这些都不重要。
　　他终于出发了。

　　火车发动后，方兰生就抱着一包衣服去厕所换了装束。进去的时候是个女学生，出来就成了个男学生，别人少不得要见鬼似的多看几眼，都让方兰生一个瞪眼以“看什么看？没看过大变活人啊。”给挡了回去。
　　既然已经逃出升天，他当然是不愿意再用那种奇怪的装扮来示人的，被车厢里的人多看几眼就多看几眼了，反正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除了火车上的这一段路，有生之年都不大可能再相遇了。在不认识的人面前丢点脸，总比一直这副打扮在木头脸面前丢脸好。
　　所以方兰生倒是淡定，除了狠狠瞪了百里屠苏几眼，又碎碎念了一把他的破主意外，再没多在心里纠结。

　　方兰生在位子上坐定。看向窗外。
　　窗外的景象起起伏伏，树木山峦倏忽掠过，看得真切，却又看不亲切。就像是他离开这个自小长大的家一样，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它们成为脑后一组动态的电影，犹留余香，空剩思念。
　　他忽然又想起了二姐和二姐夫，再过几天他们也要举家迁到香港去了，位于上海的那座老宅子也许会一直保留着，也许会卖给他人。
　　他日他功成名就回来，原来的那个家也许已经和记忆中的那一个家有了诸多不同，变得物非人也非了。
　　方兰生心里闪过轻小的惆怅。
　　但也就只有那么一瞬。男子汉大丈夫，是应该出门发展一番自己的事业的。
　　他知道，他将要前往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与他之前生存了十六年的那个世界有诸多不同，不同的人，不同的追求，不同的价值观，不同的生存环境，以及毫不相同的好厌喜恶。
　　这些，他并不清楚。

　　他唯一所知的，是他怀揣着一个看起来烟花炫放的憧憬，将要像一支机关枪一样钉进那个世界中。

　　那个世界，是他所不曾接触过的另一个世界。

　　——上部完——

作者有话说

　　我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写个后记啥的，想想还是写吧。
　　上部主要是以上海为背景，以方兰生姐夫的那份合同为发展线索介绍方兰生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有心人应该能看出，他从小是被周围的人捧在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就连周遭交好的朋友，对他也多是纵容关心，几乎没有给他委屈受的时候。
　　本来上海这一段的故事，我没想写这么长，预计是二十章左右就搞定开启另一个世界的攻略的，但是写着写着就脱离了预计，我忍不住把周围人对方兰生的好写了又写，这个好完就是写那个好，也许这样看起来出场人物众多有些杂乱和不清晰，但是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写那样一个状态，人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支持他，关心他。像是二姐和二姐夫这种家人，主要是关心他一生的发展和幸福，而像周复孙月言夏逸林启业这种朋友，则是支持他去施展他的抱负。
　　我笔力有限，可能这种状态表现得不够明显，但这确是上部最想表达的一个状态。是方兰生头十六年顺风顺水的人生写照。
　　下部现在还没写出来，不过可以先剧透一下，兰生在下部的际遇基本是可以和上部形成鲜明对比的。并不是我刻意要让他遭遇苦难什么的，而是我觉得他那种性格，换到一个全新的环境，必然是要吃些苦头，受些磨难的。因为后面的发展已经既定，我有时候会觉得很犹豫，他那样不顾一切地跑去当兵，真的好么。某些情节在脑子里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有些事，不做是永远会留遗憾的，只有做了，不管结果怎么样，才会觉得自己不枉这一生走一遭。
　　所以我几经犹豫，大纲至今也没变过。
　　也可以说后面的内容不是我写出来的，是他自己走出来的，不是我不想改，而是我只看到那样一条路。
　　当然那仅指方兰生的某些选择和际遇，他和屠苏的那段感情是以百年之好结尾的。
　　那么，下部我打算过完春节再更了，如无意外应该是初八开始发文，可能是补完上海众配角的番外（比如襄铃和红玉的几年相处）也可能是直接开始正篇更新。
　　写了这么多废话实在不好意思，姑娘们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