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周瑜打黄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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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下手？你什么意思？”方兰生愣了两愣，又补问，“下什么手？”
百里屠苏把手里的那张纸递到他面前，也不解释，反问他：“你以为，是下什么手？”
方兰生这么愣了一阵，也转过弯来了，立刻想到孙伯伯和二姐之前说他将有危险的话，再一联系百里屠苏现在的话，哪还有不信的理？顿时也有些慌，问道：“他、他准备怎么对我下手？”
百里屠苏抿下唇，并没有立即答话，只是把目光垂下，钉在了方兰生的那两只手上。方兰生呆呆地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两只手上，他也盯着自己的双手瞧了一会，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便慢慢蹿升上来，直到如芒在背一样的，刺得他背后直冒寒气。
方兰生一个激灵，忙把自己的双手藏到身后，用力握了握。
百里屠苏见他意会过来，也不再施加压力，只轻巧巧说了一句：“这事是防不胜防的，眼下这样，最好的方法是离开上海出去避避风头。”
“出去避风头？”
方兰生跟着百里屠苏的说法喃喃重复了一句，只一会儿，百里屠苏正犹豫要不要趁热打铁拐带方家小少爷时，方兰生突然就高兴了起来。待百里屠苏摸不着头脑仔细再一看，方兰生那确然是高兴，别说嘴角，连眉梢都扬起来了，眼睛里还闪着光，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还没等百里屠苏猜到方兰生想干嘛，就见方兰生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袖子。
如今正是七月盛夏，最热的时候，百里屠苏穿的也薄，是时下流行的白衬衫加黑色双吊背带裤，衬衫没有弹性，百里屠苏也没有什么防备，冷不丁被方兰生这么一抓，少不得就要随着他往近里凑了小半步。
方兰生倒不觉有什么不妥，自己又凑近小半步，仰起头，压低了声问百里屠苏：“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广州那拨的？”
百里屠苏心想他跟方兰生以后少不得要相处个把月护送他南下的，这会儿把身份透露出来也没什么大碍，就点了点头，说道，“你姐夫和我们有协议，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安全。”
方兰生张着嘴听着，想到之前的种种事宜，才知那些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人家蓄意为之，那原有的感激之情非但没有减了，反倒平添了几分好奇。本想问问这里头的关节，可他脑子转了转，想想又觉出不对来，张口就问：“之后的事我想得明白，可我们第一天认识的时候，是怎么回事？认脸可不是那么认的，你要认识我的话，好好说话总比那样好？”
百里屠苏脸上显出一丝尴尬来，他咳了一声把眼神飘到旁边去，回道：“那次是意外，那天我本来应该和红玉取得联系，但是暗号做到一半被襄铃打断，如果再去做一样的事就会显得很奇怪，我又不知道负责接应我的人是个什么样子，会在哪里，没办法，只好找了个吸引别人目光的方法……”
他话还没说完，方兰生抓着他袖子的手忽然就加大了力气，百里屠苏回眼一瞧，方兰生正竖着眉毛对自己怒目而视。
“合着我一个大活人就那么做了道具了？”
“……”
百里屠苏自然是无言以对的，他又把目光从方兰生脸上移开，移到了头顶郁郁的树叶子上。
望天。
方兰生看他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兀自气了半晌，忽然就想到了什么，顿时改了主意，遂又拽了拽百里屠苏，待他视线回转，才略带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问，“你刚刚说的保护，是怎么个保护法？”
百里屠苏斟酌了一下字句，回道：“就是想方设法不让你掉进危险的境地。”
方兰生听罢，就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又问，“那么就得我去哪你就跟着去哪了？”
百里屠苏不明此问就里，想了想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
方兰生又问：“那么，如果我说我要去长沙参你们的军呢？”
百里屠苏微微睁大了眼，看向方兰生的目光都忍不住带了丝惊讶，他还在纠结如果直白地劝他去从军会不会引起方兰生的警惕怀疑，谁想自己还一句话没说，人家就主动把台阶和橄榄枝一并递过来了。想通这层，百里屠苏自然不会和他扭弯，便顺势说道，“如果你要往长沙去，路上我会护你一路。”
他刚说完，倒是方兰生又呆了片刻。原来方兰生本意是让百里屠苏给自己写封推荐信之类的东西权当道歉，好让自己的从军之路顺遂一些，别让人直接给拒在了军营大门外。他倒没想到百里屠苏还要一路跟过来，所以就呆了那么片刻，又想到百里屠苏既然被派到情报局去必然不止保护自己这一个任务，如果因为自己害人家不得不离开了上海，影响了任务完成，那多过意不去，又问道：“你没其他的任务要完成了？”
“只剩这一个了。”百里屠苏看着方兰生说，见他认真听自己说话，想想又补上一句，“我已接到指令南下，和你正好顺路。”
方兰生又高兴起来，挠了两下头说，“那你再等几天？我姐夫姐姐就要转移到香港去了，等他们出发了，我再南下，到时我们再约个地方，你来接应我？”
“也好。”百里屠苏回了一句，又看他一眼，看完便目光一移，转到了方兰生身后的树干上。盛夏的树，树叶总是繁盛的，只有零散的阳光能透过叶片洒下来，落到树干上，落到泥地上，落到方兰生的肩头上，一洗的星星点点。
方兰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样顺遂，当下就有些眉开眼笑的意味显露出来。
百里屠苏见这任务的开头一半这样容易就解决了，也略感轻松，心想可不是我故意要骗你的，是你巴巴地要与我一同南下的。他没了心理负担，自然也在神情上带出一些松快来。因此对方兰生说话，言辞间也要软和许多。“那么这段时间你万事小心，晚上不要出门，局长有什么行动我会通知你，并确保你安全的。”
方兰生好似混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危机，只高兴地点头，直道知道了。
当下两人商定下次碰头时间，就一前一后离开了小树林，只当没见过彼此样，一个继续往学校里面走，一个则转了个弯，往校外走去。
所以这事就跟红玉说的似的，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黄盖怨不得周瑜是不是还存了其他心思的。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周瑜打黄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