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大爆炸》马栗子

14、第十三节 面子工程

　　一提到宣讲会和找实习，大家的表情都一下子严肃起来。

　　这所大学里曾经流传着“假若孔子像睁眼，痛苦的实习就能免”的传说。CC无数次提议马栗去攀爬大学门口的那尊该死的孔子像，用食堂调羹撬开他老人家的汉白玉眼皮。马栗给了她一付：你是白痴的表情，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爱宝大概有点喝多了，内心纯爷们儿的气质被激发出来，只见她一拍桌子，举起酒杯：“干了！让我们向最后一个暑假遗体告别！”

　　第二天一早，女生寝室里，马栗眼看着寝室里其他女生淡定自若地一边化妆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衣服的搭配，寝室里仿佛变成了一个偌大的服装T台，而她自己，则站在中间手足无措地望着已经打扮好的唐爱宝，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专业得足以去接客”。

　　唐爱转头看了一下马栗，然后默默地转过身，留给她一句话：“你赶紧把这身唐三藏去西天取经搭配颜色的衣服给我换掉！”

　　马栗始终不知道这个女人身体里流淌的到底是什么样激光一般精准的血液，能够在一秒钟内就洞察到诸如“这衣服很难看”“这裙子很难看”“这搭配很难看”这种无法具象的感受。

　　但马栗还是任由她扒光了自己的唐三藏style，换了一身不那么唐三藏的颜色。从CC的表情里，马栗看到了自己的失败和唐爱宝的成功。于是敏和爱宝耐心地抓着马栗开始对她进行求职服装搭配知识补课，你一言我一语得不亦乐乎。

　　这个说“你的颜色太跳了啦，你的口味太重了,还是清淡点儿吧。”天啊，这个又不是烧菜，怎么叫淡一点……

　　那个说“裙子不能太短，要端庄点。”

　　这个又说“头发尽可能扎得精神些，不要乱糟糟的。”

　　那个还说“怎么可以不化妆啊，当然要淡妆啊，过来给我坐下！”神啊，不要这样拿着睫毛夹对她好不好马栗，那模样好像手里的不是睫毛夹而是烧红的火钳，马栗就是那个英勇就义的江姐。

　　听他们这样讲马栗真的觉得自己这方面超不专业。

　　最后CC的一句话彻底击溃了马栗的小小自尊。

　　她说：“马栗子，你把夹脚凉鞋脱掉吧，看上去真的很像包租婆啊。”

　　其实宣讲会说白了也就是这样了。满堂积极的学生们，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人在台上宣读企业的文化和内涵，这个普通话并不标准的处男面孔顶着仅剩不多的几根头发，风姿绰约地夸夸其谈。先介绍公司起源，再描述公司情况，接着概述职位要求。

　　而马栗则坐在其中看着一页页的PPT翻动，脑子里浮想联翩起来。看了看坐在四周的好友们，他们的脑袋上也悬挂着一样的表情。那种叫做“将来我该怎么样”的表情。而马栗的脑子里，则只有一个个的疑问“工资多少？别又是接电话吧？”

　　在那缓慢冗长的三个小时里面，马栗无数次地问自己到底希望怎么样的工作。然而脑子里不断提醒马栗的却是另一个声音，那就是“宣讲会对自己们真的有用么？”然而PPT上却标注着各种漂亮的数据让我们去相信这个公司是个巨大的乌托邦。

　　转正率……“80%”

　　薪资增加率……“50%”

　　升职率……“70%”

　　薪资优厚，福利丰厚，工作环境优越，鼓励员工学习创造，有多次培训深造机会。

　　耳边传来唐爱宝轻微的呼吸声。马栗自己是不确定而反复游弋的目光。

　　处男面孔终究结束了他的宣讲，在座的大部分人都起身将准备好的简历逐一放在讲台上。而马栗则像个二傻子一样愣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简历原来该死的忘了贴照片。

　　怎么办？难道画个丁老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