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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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九阿哥看了眼芊雪，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在皇宫，在禛贝勒府都会受宠了，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年纪虽小，却是深知人心。借着自己天真无邪的假面与心里战术的完美配合，自然笼络起人心来只会事半功倍。别人只会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娃娃，没有规矩是天性，随心随意是奉承的手段，长得漂亮是讨巧的本钱，学识才华是辅助的基本，对着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脸，她不受宠，简直是不可能的。
芊雪发现九阿哥在看着她，关心地问道：“九哥哥，你不舒服吗？”
“啊？没有。只是觉得你与众不同罢了。”
“是吗？有很多人那么觉得，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芊雪强牵起嘴角。
“格格说得是，果然是少见的才女，不但才华横溢，就是自己的处境也是清楚得很，不会恃宠而骄，那就更别说人心了，对吧？”
芊雪见他话里带刺，知道自己和他谈得深了，装作不知道，“芊雪不是知道自己的处境，而是觉得自古以来很多人奉行的一句话很是正确。”
“什么话？”
“伴君如伴虎。”芊雪抬眼看去，“芊雪不过是把这句话的意思延伸了一下罢了。九哥哥不要多虑。”
九阿哥嘿嘿笑了一声，不再说话，心里却是已经注意上这个丫头了，这个丫头不简单，自从索额图被监禁之后，他就相信了她天赋异禀，现在好好把握，今后她是个有用的棋子。
芊雪看他的样子就猜出他心里想的什么了，果然是个阴狠的人，不过他很会看人，就算没有看清自己，也看清楚了一半。可惜比起老谋深算来，芊雪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到时候谁把谁当棋子还不一定呢！
马车在八爷府门口停下，芊雪跳下车，跑到门口，拉着门上的门扣用力敲了敲。门开了，门房看见芊雪，不解地问：“您哪位？”
芊雪还没答，九阿哥缓步走到芊雪身后，门房迎上去，“九爷，您来啦！我们派人去通知爷去！”
门房一转身，差点撞到芊雪，看了她一眼，匆匆走了进去。芊雪心想这什么世道啊，怎么连个门房都那么势力。
九阿哥正要进去，芊雪却迟迟不动，退回来，“格格，怎么了？”
芊雪摇摇头，“我都叫你九哥哥了，你就屈就一下叫我芊雪吧，我听不惯。”
“好，那芊雪我们进去吧。”
芊雪还是摇了摇头，“现在进去是你把我带进去的，仗着你的身份进去，这样我多没面子啊？我一定要自己进去！”
“哦？”
门房从里走出来，“九爷，您快进去吧，外面怪冷的。”
“你过来！”芊雪抬起头，叫了声门房。
“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芊雪猜想他一定是把自己当作九阿哥的丫鬟了，“我没有什么吩咐。”
“那您随九爷快点进来吧。”
芊雪皱眉对着九阿哥道：“我是不是穿得很像乞丐？或者很像个挺得主子宠爱的小丫鬟”
“怎么会呢？”
门房见两人还是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忍不住埋怨起芊雪来，“你怎么还不和你的主子进去，要在外面晒太阳吗？”
芊雪和九阿哥相视而笑，“我不是九哥哥的丫鬟。”
“确实不是。”九阿哥点头。
“那……”门房尽力思索着哪个公主是和芊雪差不多的年纪。
“我也不是公主。”芊雪淡淡地道。
门房算是有了个头绪，能叫皇子哥哥的，除了在冬至皇上亲准的和硕芊雪格格，就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连忙作揖，“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芊雪格格，得罪了格格，格格恕罪。”
“算了，我没泰山那么魁梧。进去了。”
“奴才马上去通知云主子。”门房跑着去通知侧福晋芊云。
芊雪和九阿哥走在一起，边走边问，“为什么我还没说，他就知道我是芊雪？”
“呵，你还不知道？”九阿哥停下看着芊雪，“你在冬至夜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现在无论是哪个府邸的人都知道，芊雪格格歌舞出众，在冬至夜显露锋芒……”
“那也算好？”芊雪不解地看着他，“那不过是我随便的表演。”
“哦？那以后我们还能看到更精彩的喽？”九阿哥双手负在背后，“现在谁都知道，四哥府里的芊雪格格是件宝贝，看来不久就应该改改了。”
“改什么？”
“改成八哥府里的啊。”九阿哥朗声而笑。
芊雪心里愣是没弄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那次真的只是一次小小的表演，芊雪并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好了，我要去书房了，不送你了，你向那个地方走，很快就能到你姐姐那里。走过去你总不会迷路了吧？”九阿哥摸摸芊雪的头，转身走了。
很不幸的是芊雪就是迷路了，芊雪走了半天，八阿哥的府一点也不比四阿哥的小，一点也不好认。
芊雪看见一个人站在湖边，抱着的东西有点挡住她的视线，手已经麻了，芊雪走过去。
“对不起，请问一下，”芊雪甸了甸手里的东西，心想在这里有样本事她练得最好了，那就是问路，“请问……你知不知道八阿哥的侧福晋在哪里？”
那个人闻声转过头，芊雪只顾着手里的东西，没有去看他的面容，继续道：“嗯……就是你们的云主子，你知道她住哪儿吗？”
“你能告诉我吗？”芊雪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
“那边。”那个人伸手指了湖对岸的一个院子。
“哦，谢谢你。”芊雪慢慢地绕过湖岸向院子走去。
“要不要帮你拿东西？”
“不用了，我可以的。你别傻站在这里了，这里又冷，别人看见你，也会以为你消极怠工的，对了，你还不认识我吧，我是芊雪，西林觉罗芊雪。总之，谢谢你的指路，谢谢你帮助我。”
那个人怔怔地看着芊雪，暗自好笑，他又怎么会不认识她呢？第一次有人那么问他路，果然是个有趣的女孩，
“八哥……”九阿哥等人站在那个人身后，叫了他一声。
到了那个院子，芊云正坐在摇椅上，看着几个丫头踢毽子，冬日里的阳光照着她，看上去暖洋洋的。
“姐姐！”芊雪跑过去，一不留神，被绊了一下。
“芊雪？你怎么了？摔疼了没有？”
芊云站起身，刚要走到芊雪身边。却看见此时，一只手伸到芊雪面前，搀起芊雪。芊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雪，轻声道：“谢谢。”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芊雪环顾四周，丫头奴才都俯身行礼，芊云也是低头做福，猛一抬头，一刹那间，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眼带笑意、面目清朗的男子低头微笑着看她。芊雪的心一下子被填满，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芊雪轻轻皱起眉看着，他是个很漂亮的人，不折不扣的大帅哥，一眼就是温润如玉一般，怪不得才华出众的姐姐看中了他。
仿佛刹那间结集了永世的芳华，两个人的对视，两个人的交汇，两个人的一切……
八阿哥看着芊雪的眼，第一次揣度不出别人的意思，她带着崇拜敬仰看着他，眉却是轻轻皱着，她眼睛澄澈动人，好像一眼看穿了他，但是自己确是无论如何不知到她的心思，她到底在想什么？
八阿哥挥了挥手，所有人站起，芊雪眨眨眼睛，“八哥哥？”
“嗯。”八阿哥微笑。
芊雪弯起嘴角，用商业化的语气道：“很高兴见到你。”
“芊雪，不得无礼。”芊云在芊雪身后道。
“算了，我们刚刚见过了。”八阿哥走到芊云身边。
“我们见过？”芊雪不解地问。
“刚刚你不还问路来着？”
“不会吧？那个人是你？”芊雪惊讶道，怪不得他能一个人站在那里出神，嗯……那个方向，应该是在看姐姐那边吧。
九阿哥笑着拍了拍芊雪的肩，“芊雪，我刚刚不告诉过你怎么走吗？你怎么还会迷路？”
“我早说过了，我认路的知识比无头苍蝇还差。我连西边在哪里都不晓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这倒也对。”十阿哥笑道。
“九哥哥，十哥哥和十四哥哥，你们都来了啊？”
“对啊，我们有事，你来这里干什么？”十四不解地问。
“嗯……”芊雪思索着应该用什么词汇。
“我把她带来的，她好像是从四哥府里逃出来的。”九阿哥抢先一步道。
芊雪也只好跟着点点头。
“逃出来？为什么？”十阿哥奇道，“难道又想出去玩？”
“不是啦，你看我把包袱都收拾好带来，就知道我不是出去玩。”芊雪拣起地上的东西。
“那是为什么？”十四阿哥问道。
“我揭了他们家的瓦。”芊雪无所谓地道。
“什么？揭瓦？”十阿哥吃惊地张大嘴，“不会吧，你胆子怎么那么大啊？一点规矩……”
“一点规矩都不懂，格格的样子到哪儿去了？是吧。”芊雪向十阿哥吐了吐舌头，“我还不是给那个年福晋陷害的。”
“芊雪，你不要冤枉人家福晋。”芊云蹲下身，帮芊雪整了整衣服。
“你也以为我冤枉了她？姐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啊？”
芊云在芊雪的头上拍了一下，“胡说什么呢？”
芊雪使劲皱了皱鼻子，“我才没那么无聊去冤枉她呢。虽然府里的人都知道我讨厌年福晋，我和她过不去也是经常的事情，可是我犯不着冤枉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八阿哥问道。
“额娘给我的链子不小心被我丢了，她骗我说链子被猫丢在了屋顶上，怕别人踩坏屋顶，要我上去找，那我就上去了。”
“然后呢？”十阿哥问。
“然后，四哥哥他们就来了，硬是不听我解释，说我不守规矩上屋掀瓦去了，我一气，当真揭了瓦。”
“你真是厉害。”十四阿哥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还不止呢！”芊雪翻了个白眼过去，“我和四哥哥大吵了一架，他很生气，把丫头奴才吓得跪在了地上，姑姑要我道歉。我不肯，直呼四哥哥的名讳，把他教训了一顿。”
“你够狠！”十四阿哥又是点了点头，问道：“结果呢？”
“结果，我发现年福晋的手绢里好像兜着东西，抢了过来，是我的链子，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不承认，硬说是她的。”芊雪看着芊云，“那是额娘小时候送给我的链子，姐姐也有一条，上面有颗玉珠子，刻着我们名字里的第二个字，姐姐你说对不对？”
芊云点点头，“那，那条链子呢……”
“链子已经断了，她硬是说是她的，我就把链子扔到了她的脸上，要她好好看看那是什么字，然后我就回房拿东西了。”
“你厉害！”十四阿哥看着芊雪，“你怎么出来的，我就不相信，府里的下人都是傻子，不拦着你。”
“的确，府里没有一个人敢真的靠近我的。”
“为什么？”
“我拿着刀对着自己，他们要是敢来，我就自杀，结果我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府门口，后来就碰到了九哥哥，在他们快要追到我的时候，我就跑过来了。”
“你够牛！”十四摇了摇头，环抱着手臂，“我无话可说了。”
“天，用刀对着自己，那多危险。”十阿哥担心地看着芊雪，“芊雪，你没有伤到吧！”
芊雪嘻嘻一笑，掏出那把刀子，猛吸一口气，闭着眼睛，猛地朝自己的心口扎下。
“芊雪你干什么！？”众人惊呼。
芊云吓得身子晃了晃，八阿哥连忙扶住。许多丫头奴才都紧闭着眼，不敢再看下去。
十阿哥扶住芊雪摇摇欲坠的身体，“芊雪你有没有事啊，快点叫大夫！”
芊雪笑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可爱地眨了眨，笑着推开十阿哥，拔出刀子，“哈哈，你看，假的！”
“什么？”
“这里有个机关，你一按就可以弹出来，要是用力一碰刀刃，它自己会缩回去，而且它是木头做的，根本伤不了人的。”
“唉，算我白操心了。”
“芊雪……”芊云扑过来，一把搂着芊雪，跪坐在地上，“芊雪，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在这里，你是姐姐最亲的人，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姐姐可怎么办啊？”
“姐姐不都已经嫁给八哥哥了。”芊雪也搂住芊云，“他才是你最亲的人。”听着芊云说话，芊雪渐渐觉得不对劲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姐姐……”
“芊雪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姐姐承受不起……”芊云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声音开始哽咽。
芊雪慌了，“姐姐，你别哭，别哭啊！芊雪以后不会这样了。姐姐……”慌忙丢开刀子，“芊雪以后再也不碰它了，姐姐，姐姐芊雪错了，芊雪错了，姐姐别哭，别哭啊！”
八阿哥蹲下身子，一边轻轻地拍着芊云，帮她顺气，一边轻声安慰她。芊雪被芊云紧紧抱着，无意间，看见芊云的手腕处有一抹伤疤，看起来时间已经久了，芊雪小心拉起点袖子，心疼地看着，“姐姐……”她以前自杀过原来是真的？为什么放不下呢？
眼睛微湿，有水珠挂上睫毛，小声道：“姐姐……姐姐受苦了，芊雪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芊雪的嘴只是张了张，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怪自己无用，为什么那么逊色，连唱歌给姐姐听都做不到。
过了半晌，院子里除了芊云微微的抽泣声，一切死静，八阿哥扶起芊云，芊雪离了芊云的怀抱，身体一冷，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八阿哥看她一脸黯然，眼神忧伤，忍不住关切地问道：“芊雪，你有没有事？”
芊雪浮起苍白的笑容，使劲吸了口气，仰着头，不让泪水掉下来，睫毛轻轻颤了一颤，却依然濡湿，芊雪咬唇，紧闭了眼。再睁开，从地上爬起来，“姐姐，芊雪唱歌给你听啊，今天是芊雪的生日呢！”
找了两个人按照她给的节奏敲击两个大小不一样的鼓。几个阿哥也被服侍坐下，认真地等着芊雪开始。
鼓声响起，芊雪从包袱里拿了一个礼炮，轻轻一拉，漫天的彩带，随手拿了个手摇鼓。
芊雪手上轻拍了摇鼓三下，开始唱起了《幸福的地图》，加上轻快的舞步，嘴角故意含着一丝坏坏的笑，眼睛像是能放电的一般。
劲歌热舞，气氛热烈而活跃，仿佛已经不在冬日，热力四射的芊雪感染着每一个人，许多人都忍不住轻轻跟着芊雪舞动着，随着节奏点着头，晃动着身体，打鼓的两个人越来越起劲，用力地打着拍子，一时竟然鼓声震天，声音敲击着每个人的心房，心也在不自觉地舞动。
披肩的头发滑过脸颊，妖媚无限，随意的一个媚眼抛去，热辣性感，一扭身一抬腿，劲爆四射。丢了手上的东西，一边跳起一边举手用力的拍着，肆意地动作，随心所欲，牵引着灵魂，小小的身体里，爆发着一层又一层的热浪，活力无限。
唱完歌，芊雪气喘吁吁，看着还深受感染的所有人，心里很是满意。
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回过神来，吃惊地看着芊雪，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歌，也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舞。
芊雪的脸红红的，仿佛有汗水滑过，气息还有些微喘，“怎么样？还行吧？大冬天的，你们都少了点生气。”
十四摇头笑道：“我看啊，恐怕再有生气的人到了你这里，都只能算是死气沉沉了。”
芊雪歪过头，毫无顾忌地一抬眉，牵起嘴角，带着挑衅的热辣眼神看向十四，压根儿忘了自己还是那个小孩子，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眼神，也忘了自己该收敛心思，不让别人看出自己。芊雪眼睛一扫，笑意更甚，“呵呵，喂，你要不要试一试？”
十四呆住，深深地感到了她与众不同的气质，那种近乎挑逗的眼神，深深地滑进他的心里，心里莫名的悸动，带动着空荡的灵魂。
八阿哥连叫了十四几声，十四才回过神来，“八哥？”
“十四哥哥，你怎么在发呆啊？”芊雪站在芊云旁边，好笑地看着十四，“在想什么呢？让我猜猜。”
十四微微蹙眉，看着芊雪慢慢踱到自己身边，弯下腰，笑意盈盈地凑过来，越来越近，似乎她的睫毛就要碰到了自己，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哦～”芊雪坏坏地看着十四，“你该不会在想着哪家姑娘，思春呢吧？”
十四脸一红，瞪了芊雪一眼，“你才思春呢！”
“哦？你的表现可是承认了哦。快点去求皇上指婚吧。”芊雪挑眉，“要不你来告诉我，你喜欢谁，我来帮帮你的忙啊～”
“你……”十四脸红得更加厉害，几个阿哥哄笑一片，连芊云也是用帕子掩着口，微微笑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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