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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我上山寻找美丽的野花,美丽的松鼠,美丽的大自然,因为我实在闷得发慌。
      想象一下,你每天都要扛着一把又重有长的大铁刀,守护者大宅子西边的金库,每天要在那里吃饭,睡觉,为的是微薄的薪水,为了能够买几个包子几件棉衣,苟且过过日子罢了。
      这种枯燥无味的生活怎么可能过得下去呢?
      于是我在山中搭了一间茅草房。初夏的太阳被浓密茂盛的树冠驱逐了出去,有点沉不住气的热风丝丝钻入茅草之间的缝隙。屋子被树荫遮住,我还是感觉闷热。
      呔!我抓到你了!住在山野里能多几分情趣也被蚊子比下去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若没有个清凉的小水潭,这山里的日子真的是过不去的。
      我用扁担挑了个水桶,稳稳地朝门前的小水潭走去。小水潭只是山溪的一个小的聚水点。
      小水潭清澈晶莹,水面闪着不比珠宝灿烂的光芒,就好像俏姑娘珠翠缠头。如此美丽的小水潭怎
      能没有个好名字?我眼一转,就叫晶宝池吧。
      我稳稳地挑着两桶水,身上有莽夫般使不完的劲,在别人眼里,我只是东边大宅子金库的守卫,为钱财,为衣着,为生活而活。
      像我这样的人,心中纵使有再多诗情画意,说出来也只有贻笑大方。
      我呼了一口气,放好水桶,用粗糙的脸巾沾了沾清香的水,往脸上湿润,待水珠渗入干裂的
      皮肤后抓了把粗铁刀,悠悠往山外走去。
      值班后吃过午饭,我溜回了山中的家。
      挑着扁担去门前挑水,却发现我心爱的晶宝池不见了。
      我望着干燥的石面,心慌了乱了,抬头环视一周,这的确是我的家,可是……明明上午还在
      晶宝池打过水,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莫非是被谁人偷了?这不是开文学玩笑。我当真怀疑是被哪个下凡的仙子抱了回天上去。
      我终于明白老爷为什么要派人守住金库。当心爱的东西被别人偷去的时候,这种急躁不安愤
      怒不堪的心情会把思想的缝隙填满!
      老爷有金银财宝,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心爱的东西。
      我居然守得住别人的财宝,守不住自己诗情画意的寄托!
      我迈起腿就往深山里跑,希望能找到晶宝池或者是晶宝池的替代品。
      初夏的下午固然热,但进了山的深处,猛烈的阳光被覆上一层冰凉的绿沙,少了几分烈气。
      深山里大概只有一种颜色——绿色。但这里只能有幽森的绿,自天上到地上,绿色控制了我所能看到的世界。
      然而却找不到我的晶宝池,连水池与山溪也找不到,一概都是了无生机的干燥石面。
      绿色丛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异类,远远地,远远地,我看见那莹莹的白光。
      莹莹的白光静静躺在高大树木之间,还是免不了带上幽幽的青色,我加快了脚步,终于跑到了我想看到的地方。
      白水粼粼,都浮在地势较低的一片土地上。无法形容我眼前的景象,简直……
      简直就像山里的水都聚在了这里一般!
      这里甚至有睡莲卧在水面上。风吹来,水面和睡莲就动一下,风不吹,水面和睡莲就像假的一般,纹丝不动。
      我走下水,用手捧了一捧来喝,这水比晶宝池的更清香,更甜。
      天上的琼瑶玉浆也不比这美妙!
      我又捧一手来喝,正贪婪往嘴里吸,眼睛扫到某一处,手竟不由得变无力放软,最后双手垂在双腿两侧,清甜的水毫不客气地沾湿我的胸襟。
      青色的睡莲在幽绿的浮萍上笑着,晶莹剔透,刺伤了我的眼。浮萍一片连一片,小小地,轻轻地浮在一丝不动的绿水上。水面映着真实的睡莲与浮萍,又惊人地好像映着不存在的睡莲和浮萍。水和花木融成一体,通透地,不断的,散发着幽绿的暗光,暗光一直从那中心悠悠地扩散而
      来,一波又一波。
      我已经无法呼吸。自己的心跳?
      听不到。
      一波又一波,从深到浅,从远到近,我脑子里已经没有其他颜色存在的概念了。绿色便是这全部。
      只因为那里的水面没有一个少女漂浮在睡莲之间。
      她才是这绿的中心,是绿的主角,是绿的创造者。无可疑问,这是她的世界。
      我的脚不受控制地抬动,走近,再走近,却不敢走太近。
      她微微闭着眼,睫毛长长,青绿色的水珠在睫毛之间流连。她的四肢舒展着,仿佛根本不用力似的,像浮萍一样轻轻飘在水面。青襦裙泡在水中,裙尾像鱼一般在水中游动。她颇长的青丝无章地散在水面上,与她青白的脸庞对比鲜明,却又那么和谐。
      我确信,这种控制世界的绿是由她散发出来的。
      一波又一波,暗涌而来,幽绿的,与世无争。
      我脚颤着,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家。
      幽绿的暗光从中心一直散发到整个山林,一波又一波,暗涌而来。后脑勺一直能感受这份神奇。
      我一直做着同样的梦,还是少女在睡莲间舒展柔软身体的梦,绿色的梦,神秘的梦,梦里也泛着光芒。
      每天醒来,还是觉得自己的手变成绿色,这世界只有绿色。
      我以为自己病了,或者是得了臆想症,那天的景象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我去看了大夫,
      也搬去镇里住了好几个月,还是不能摆脱脑里幽绿的暗光。
      而幽绿的光,一波又一波,连绵不绝,暗涌而来,与世无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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