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小白》彦梳

7、第 7 章

　　“早安”新的一天陈凡又是很精神的样子了。

　　田野也露出招牌笑容“早，小凡、上次来你公寓的那位就是你男朋友吧？”

　　陈凡一听男朋友三个字、心里甜丝丝的，立刻是一付小女儿娇态“对呀！”

　　田野笑着点了点头“很不错的人。”

　　“是吧！是吧！”陈凡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陈凡一走开，田野就阴下了脸“可是似乎长得太好看了点，不安全呐。”

　　一直在他身后的乐韵心想：你这家伙也长得够不朴素的，有资格讲别人吗？这就是男人的嫉妒心？

　　终于和好了，很喜欢他，喜欢到会不安会惊慌、会贪心的想要多一点他对这段恋爱的肯定，甚至想要他对未来的承诺。这样的任性、在乎、自私，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也许她该积极一点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应该让他知道他对于她的重要。

　　另一边的乔麒掏出手机，看着大头贴上陈凡笑得那样可爱。他发现自己并不十分了解她，他以为她是可爱的、单纯的、孩子气的。他知道吵着要穿情侣衫拍大头贴的她是在撒娇，他知道郊外的那夜她拉住他的手是在寻求依赖，他却不知道她会说出“我们才刚恋爱没多久，何况你们六年都分了”这样不安也伤人的话，他也不知道她会那么在乎计较这些小事，甚至钻牛角尖把自己弄的神经衰弱，他更不知道那个送她去医院送她回家的大男孩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对她这么关心。

　　叹了口气，最近他的心情十分繁杂，而且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刻都更有活着的烦躁感。也许他该好好想想这一阵子的反常，他要的是平淡的生活、细水常流的温浅感情，然而却并没朝他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下去。虽然都是平常的小事却让他在意、伤脑筋。

　　主编大人看了看他，一直都很可靠的后辈，什么都作得很好，却没让人觉得扎眼。这样厉害又让人讨厌顾忌不起来的角色、现在居然在叹气？天要下红雨了吗？主编转头看了看窗外。

　　第一次！乔麒居然主动约自己！江南宇有点不敢相信地反复看了两遍。激动过后这只忠犬立即想到了给钱小美制造机会，相对的他又感到失落。

　　乔麒看着这个一径想着自个心事，根本没啥用处的家伙，已经后悔了。没多久，他就更加后悔了，他没想到这家伙会连钱小美一起叫来。

　　漂亮的钱小美、优雅的钱小美一身鹅黄的套裙，款款地朝他们走来，每一步都那样考究连贯。他从来不怀疑她是众人的视线所在。

　　走到乔麒身边，她绽开了迷人的微笑。

　　没有约会的陈某人闲闲地窝在沙发上、抱着点点数它身上的杂毛，那样子活象动物园的母猴子给小猴子抓虱子。

　　詹佑楠捧着她那颗仙人球宝贝来宝贝去的，电视机里正放着广告。

　　最近小梦都晚归，追问未果，谈恋爱的话，应该把心得体验说来大家分享的嘛！真是个闷骚女。陈凡对于云梦泽的不坦白有点在意，这家伙到底把不把她当死党啊、这么见外、真让人郁闷。

　　“我回来了”云梦泽没什么精神地踢掉鞋走进房间、一屁股压在奶油黄的软骨头上面。

　　陈凡不知从哪掏出一本PRECIOUS的写真盖在自己脸上。“最近都好忙啊你，对了最近扬好么？”

　　“？”云梦泽立马戒备的看向她“干什么突然又关心起他来了。难道你又想对乔麒始乱终弃？”

　　“呸、你胡说什么啊！”陈凡不高兴，别乱触她霉头好不好，她可是打定注意以后要和乔麒结婚生小孩的。

　　她身边的詹佑楠，给了她一下子“别发出那么不雅的声音。”转头她视力很好的看见云梦泽颈后的毫毛平复了下去，眉一挑、笑了“该不会你最近晚归就是因为杨扬？”

　　“啊、什么啊、才不是，没有的事。”云梦泽连连摇头。

　　陈凡和詹佑楠对看一眼，反应还真强烈。陈凡上前拍她的肩一付知心姐姐的样子“乖啊，这种事别那么紧张，来、告诉姐姐，你和杨扬进展怎么样啊？”

　　云梦泽瞪着她，这个女人根本忘了她自己还是处于初恋进行的菜鸟吧！什么姐姐啊！“你这个不肖女，多久没回去看你爸了？一天到晚只知道八卦。”

　　“错！”陈凡摇头“我昨天才回过家。你！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

　　“不要、根本就没什么，你叫我交代什么？”

　　“不老实哦你，小楠、我们上！”

　　“啊、佑楠你也要来参合哦······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呀······”

　　* * * * * * * * * * * * * * * *

　　“所以咯，我和小楠就小小的教训了她一下。真没想到小梦也有不老实的时候。”说完叹了口气，吸了一口甜蜜的果汁靠回乔麒肩膀。

　　乔麒微笑地听着，拿起纸巾拭去她吃蛋糕沾到鼻尖上的奶油。

　　“啊、啊、还有······”陈凡一下子红了脸，突然停了下来。

　　乔麒笑了，她居然在不好意思。

　　“像小梦在乎扬一样，我也很在乎你哦！”她低头，又偷偷的在瞄他的表情。

　　“我知道。”他环住她的肩。

　　“所以、以后也会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至今为止，最喜欢的就是你了。”陈凡很不好意思，却还是勇敢地表白。

　　乔麒一愣，突然间不知该不该也附和她；想追问关于田野的事，为什么他会那么关心她还送她回家；想问她真正的想法，可是他怎么可能忘了呢，她那么孩子气。所以用了至今为止，至今为止她最喜欢他，那以后呢？正如江南宇所说，也许她真的只是三分钟热情，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吧！她是否有认真的考虑过他们的未来？

　　“这样下去，我们会结婚吧！”她向往地看着他。

　　乔麒怕她思绪跳跃更远，一发不可收拾，立刻打断她“以后的事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只要自然而然的交往下去就好。”希望越大，失望时打击也会更大啊。

　　“什么啊、难道你不相信我们的感情吗？还是你不相信你的感情？也许你更本没想过，我们会有结果？”陈凡冷冷的说。

　　“不是的。”他皱眉，

　　“是我不合适吗？”陈凡追问，表面上冷淡，心里却好害怕他的答案。

　　他却不给她答案，叹气“别任性，好吗？”

　　别任性？叫她别任性？陈凡气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

　　乔麒低头不语。

　　陈凡气得想哭“我要回去了。”

　　他还是不说话，她这么说当然是想他挽留自己；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于是她只好站起来走了。

　　燕舞阳和羿明妍都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因为她身后的玻璃门上的风铃响得好厉害，就像她此刻的心情，那么不安。但是就算不安她也还积极地向他表白，他却叫她不要任性。明明他只要好好的哄她一下就不会闹僵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许、还是小美说的对，太孩子气了啊，真的、会累吧。”乔麒对着杯里的咖啡苦笑。

　　才刚和好，心里想着再也不要发生不愉快的事，却真的就是这么难吗？

　　陈凡很生气，气得想哭，总觉得这次真的要结束了。明明是他先叫住她的，是他主动、现在要放手的却也是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她不甘心，但她现在很难过。她要回家，不想看见他了；家里才是最安全的，没有人会伤害她；哪都不去了，就在家里，回到有妈妈在的那个家，可是、都回不去了。明明是想要幸福的，为什么她现在这么难过？

　　“小凡？”

　　“爸爸、我想回来住几天。”她要微笑、不可以再让父亲担心了。

　　陈爸爸笑了“进来吧、快进来，这是你自己家啊。”

　　陈凡听爸爸这么说、突然很想哭，很感动、很难过又有点后悔。如果之前的二十年她可以好好珍惜该有多好？偏偏她以为幸福是天经地义的。多么愚蠢，幸福是稍纵即逝的啊。鼻头有些泛酸，她硬是将湿意逼回眼底。“我要吃海带排骨汤哟！今晚。”

　　“好、好、我去买。”陈爸爸笑，女儿好久没在家住了，一回来也很不自在的样子；他理解，因为连他自己也觉得很不习惯。

　　“我和你一起去。“陈凡笑着挽上陈爸爸的手臂。

　　晚上睡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陈凡觉得好安心；这份安心，为什么早前她没发现呢？一直想要往外飞，却在外面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她真的是个笨蛋，她追逐的梦想就是安心、圆满的幸福，她真的要求不多，只要有那样一人，好好的来爱她，陪伴她走完这一生而已。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她自己想法太奇怪吗？明明是这么平凡的梦想。

　　翻了翻少女漫画，她全无睡意；贪婪的呼吸这熟悉怀念的味道。尽量不去想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就当是做梦也好回到她最幸福也抱怨最多的时候。那个任性的被宠坏的小孩，她真想亲自抽那个小孩的自己两巴掌，怎么可以不知足呢？真是坏小孩，偏偏那么幸福。

　　“小凡、该睡了哦！明天还要上班吧！”陈爸爸敲了敲门。

　　“马上就睡了。”伸手关了灯，陈凡躺回床上。她真的是太任性了吧，受不了她了吗？说到底还是她的错吧。毕竟一直他都对她那么好，一直宠着她；也许再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了，她不要后悔。

　　陈爸爸看着女儿，她回来住他很高兴；可现在的她似乎有点反常。自己的女儿、哪有不清楚的道理，从小她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或者有什么不开心就会像蜗牛一样蜷回自己的壳里。这次也一定是在哪儿受委屈了吧。“听小梦说你谈恋爱了？”

　　陈凡支吾了一声“小梦那家伙一天到晚乱说，八成还在穷紧张她的杨扬，谁稀罕那个活宝。”

　　“？杨扬和小梦？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杨扬的，真没想到。”陈爸爸摇头叹气。

　　陈凡的脸立时红了，怎么她小时侯那些花痴事件连老爸也知道了。“没有、我哪有喜欢杨扬。”

　　“没有？真的吗？那是谁成天把家里的零食拿去讨好那个漂亮的小子？”陈爸爸一点也不给她面子。

　　“呜······”陈凡好丢脸啊，她爸居然全知道，现在还拿来说她。

　　陈爸爸拍拍女儿的头“你这孩子，我就知道一定是哪又不顺心了才会回来的。”

　　“爸、你把我说得好没良心啊！”陈凡嘟嘴。

　　“你这个不肖女，我还不清楚么？女大不中留啊。不过恋爱这种事是急不得的，有时候要学会把握。你这个直肠子可千万别说出伤人伤己的话啊！就算是女孩子，自己错了也别拉不下脸。别和自己过不去，人与人相处难免不会有冲突矛盾，连十几年的夫妻都会有大吵小闹的。”

　　“可是爸，我觉得不全是我的错啊，还有你别把你女儿说得这么一文不值、好吗？我是你亲生的哎！”陈凡心里真是有够不舒服的。

　　陈爸爸无奈的叹气“就是自个亲生的所以才清楚你的本性啊，乖点。”

　　陈凡反复想了两天，想起钱小美的出现，想起他们的不和，是自己太不安、疑心太重了吧。都是因为受钱小美的刺激，如果因此而分手更是称她的心了；最主要的是她舍不下这段恋爱，虽然有人说过初恋十有八九没有结果，但是至少她也要努力作到没有遗憾。打顶注意的她掏出手机拨下乔麒的号码。

　　* * * * * * * * * * * * * * * *

　　接到陈凡电话没多久、乔麒离开那伙疯人，出了KTV就见陈凡等在喷水池边。太阳很大，她就站在那里，穿着浅天蓝的连身裙撑着橙黄条纹的阳伞。让他心动一如当初那个在电影院海报前发呆的身影，孤单的感觉，好象在等着把她从寂寞里带走，仿佛就是灵魂深处的他自己。

　　陈凡看见他便笑了，虽然有点局促，却还是勇敢的迎向他。

　　他其实是很理亏的，他知道哪天自己的莫名其妙气走她的。此刻却连道歉的话也说不出，只能沉默的站在她面前，让她更加不安。

　　想起那个圈住自己说自己是唯一的乔麒，想起在她面对他那些朋友感觉局促时握住她手的乔麒，想起陪她日剧的乔麒，想起那天在她那么孤单的时候叫住自己的乔麒。她突然发现心房里满满的都是他，以及他对她的好。这一次她决不放手。

　　“那天我使性子走了，对不起。但是我想知道乔麒真正的想法，你怎样看待我们的感情呢？”

　　钱小美说他是因为寂寞才逗她玩的，这个疑问她问不出口；但是此刻她自己否定掉了这个问题，他对她的好，并不是勉强作出来的，至少她看得清。

　　他还没理好心情，或许此刻在不安的是他自己，害怕受伤的也是他自己。从来没有如此的在乎过一个人。或许他就是个自私的家伙，只考虑自己的心情，犹豫着又不愿就这样放手。一直拖着不敢面对，只怕问出口连陈凡自己也不清楚她自己到底是三分钟热情还是真的在乎。也许在他还没无法放手之前先冷静一下吧。

　　“你说句话好吗？”陈凡拉他的衣摆，不敢太亲近。

　　他温柔的看着她，眼眸黑得那样深沉“我们暂时冷静一下好吗？给彼此更多的空间。”

　　陈凡大惊，他怎么会这样来回答她？难道钱小美说的是真的？他现在正打算慢慢甩掉自己回去她身边？而自己真的只是他暂时的消遣？已经开始疏远了呢，心里又惊有愤，多想也有骨气的说一句“你今天既然这样犹豫不如我来先放手，以后你可别后悔爬着来求我 。”之类的。

　　她终是无法搁下狠话，这是她的初恋，无论如何也想自始至终温柔的对待对方，不想破坏这份美感。

　　于是她低头“是想要分手了吗？”她问得低柔。

　　乔麒摇头“不是的，别多想，我们或许该想一想，打算一下未来。”

　　似乎是委婉的说辞，原来是想要不了了之啊，原来已经在计划他们的未来吗？这样也不违背她善始善终的信念，就附和他吧，到底是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都不重要了，已成的事实，她只要面对就好。“那我回去了，实在抱歉打扰了你。”

　　听见她如此的生疏，乔麒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无能为力“我送你。”

　　“不、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拜拜！”她微笑。

　　笑得那么温柔是第一次看见呢，让他恍了神。

　　可是她只是温柔的对自己的初恋说再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