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小白》彦梳

2、第 2 章

　　升高中的那个假期，为着可以住宿而兴奋期待；陈凡对云梦泽说，上高中后，她一定、一定要恋爱。云梦泽说，那不太好吧？是早恋唉。陈凡很理直气壮，真爱是不分年龄的。

　　事实上云梦泽根本没资格指责早恋、因为早在小学时她就知道喜欢异性了，更是在初中就谈了一场鸡飞狗跳的恋爱。真是劳命伤财，吃力不讨好的活动。但无论如何她经历过了，也该让好奇的孩子尝试一下。

　　事实结果却是云梦泽又谈了一次早恋，而陈凡还是在期待着。

　　为此陈凡总结了一下心得，那就是实践最重要，不能光说不练。但是当她升上大学时却发现，没人再明示暗示她了，而以前对她有好感的人也一进大学就有了女朋友，根本没给她再矜持一下的时间。而她也压根忘了她的独一无二，只想着快点结束一个人的日子。

　　想想那时候真有闲心，现在的她啊仍然期待爱情；虽然不知道那个独一无二什么时候出现、出现时有什么征兆；她不愿就这样被动的空等下去。因为她害怕来不及相遇，害怕擦肩错过。

　　闹钟刺耳的声响把宁静安谧的清晨划破，云梦泽离开温暖的被窝执行每天必作的工作。她笑得很甜美，悠悠的走去厨房拿出大大的铁汤勺和锅子，精神振奋地冲到陈凡的房间门口，转开门把手，发疯般的狂敲起来。

　　真是有够变态，尤其是当眯着眼发现这家伙不小心错拿了把菜刀向自己走来，似乎边走还边磨着刀。这种惊吓多来几次是会减寿的好吗？！

　　而詹佑楠在领教过她一回后就很自动的会在她起床前就醒了。为此云梦泽很惋惜，但她已经不可能更早起了。还好学不乖的陈凡总是睡得香甜的等着她的呼唤。

　　詹佑楠从厕所出来果然看到陈凡面色菜黄、处于崩溃边缘。

　　“我发誓，今年我一定要谈恋爱！我要同居！我要离开这个魔窟！”陈凡就差没跪在房间门口，向上天伸出求救的双臂。

　　詹佑楠叼着牙刷、鄙夷地瞄了眼她“你换换台词吧你。”

　　云梦泽开心地搂住陈凡“放心吧，就算以后结婚生子，我也要和丫你比邻而居。”

　　黑着脸狠狠的嚼着土司片，陈凡身后笼罩着黑暗界的某些氤氲，闪进电梯。

　　“小凡，上班去啦？”乔阿姨高兴的看着她。

　　陈凡的脸色突然一变堆上笑容“乔阿姨早。”

　　乔阿姨担心地看着她“脸色不太好啊，工作的人更应该注意休息。”

　　真是窝心，陈凡温顺地笑笑“还好。”

　　事实上她没什么上进心，在公司里逮着空子就上网；所以真没什么可说辛苦的。

　　“要珍惜身体，别太吃力了。女孩子嫁个好人家最重要，别太累着自己。”

　　听听妈妈级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陈凡乱感动一把的；乔阿姨连她的终身幸福也想着了。

　　站在两人旁边的詹佑楠困难的别过了脸，这家伙是不是有恋母情结啊？

　　“还有啊，早饭怎么能光吃土司呢······”

　　电梯已经到底了，乔家阿姨还没停嘴的打算，陈凡很乐意的站在她身边。

　　“上班迟到了。”詹佑楠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凡。

　　陈凡飞了一个白眼给她，回头才又笑得好乖巧地和乔家阿姨道了再见。

　　地铁里上班时间人流不只是一点超负荷，两人挤得很辛苦。

　　“你和乔家阿姨很和得来嘛。打听到人家有儿子没？干脆嫁过去得了。”虽然□□是辛苦的、但姑且让她娱乐一下心情。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没想那么多。”陈凡有点不高兴了。

　　“得，小鸡肚肠。”詹佑楠转转眼珠、笑了“其实那样也不错，你想想、这样你嫁过去就不用担心婆媳问题了。”

　　“······”

　　“而且也符合云梦泽的打算，比邻而居呢。”詹佑楠笑的很开心。

　　* * * * * * * * * * * * *

　　有那么一句极为经典的话：生命并未允诺什么，只是给人以希望和无限的可能性。于是就有人堂而皇之的开始做白日梦，无限的可能性啊。

　　想起业务部实习生中的那个阳光男孩、还有公寓里那位浇花的美男；似乎就是等待她的机遇啊。陈凡支起头露出一个白痴梦幻的笑容。

　　“陈凡，好悠闲啊，请你来是喝茶发呆养老的吗？”赵科长冷冷地扯出一抹微笑。这个女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没上进心、能闲着就闲着，真是很让人捏一把冷汗。他不管谁管呢？总不好到时候老总看见直接炒掉她吧。

　　陈凡一惊打了个激灵，活像老鼠见了猫；更像是上课被老师逮到看小说。寒、谁叫她刚离开校园没多久呢。

　　叹了口气，赵科长语重心长啊“你这丫头怎么不会忧着点哪？”

　　“是是、我知道了。”陈凡最招架不住这种有点担心又透着无奈的关心口吻，很像妈妈在的时候，虽然说赵科长是个男的——爸爸级人物。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么漫不经心的，现在很后悔呢；如果可以把她的话更放在心上，是不是现在的遗憾会少点？

　　“赵老师好。”同为试用期的小乐本想找陈凡偷个闲嗑牙，一看见赵科长忙嘴甜地叫了声、并附带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好好，你们别太偷闲、就大家都好了。”赵科长摇摇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只是一群孩子呢。

　　“哪敢闲哪，是业务部和规划部的新人伙同前辈想开个联谊会，中午碰上拖我问问赵老师的意思。”小乐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明明是一干小朋友想大家认识认识给自己创造恋爱的机会。

　　赵科长如她所愿的摇摇头“我年纪一大把了，才不凑你们年轻人的热闹呢。只是有个分寸别玩太疯，上班时间可打诨不得。走了走了，搞得自己像个牢头一样。”一边摇头一边晃了出去。

　　赵科长刚出门，小乐就一下子坐在陈凡的桌子上。“怎么着？去吗？”

　　陈凡有点期待又有点担心“时间定了吗？”

　　“就今天下班，业务部小李说有家KTV三个小时以上送免费自助餐。今天周五人很多，要早点预约的。你去不去啊你？”小乐很急，她还要另外找人凑数的。

　　“可是我不会唱歌哎。”而且她钱也带不多，到时候不够多丢人啊。陈凡有点懊恼起来，业务部的那个阳光男孩也会去的吧。

　　“没人逼你唱，只要去坐着就成，何况他们男的买单。给自己一个机会嘛，不去白不去。”小乐很急、要不是主办方有个男的指定要她拐陈凡去，她才懒得花这么多唇舌呢。虽然陈凡人很不错，可是一点也不会玩，和自己完全谈不拢。有这空、其他爽快的女孩子不知道约了几个了。

　　“好啦好啦，去吧，你看我们部门就我们两个人不是吗？”所以她要好的人都在公关部，小乐说着摇摇陈凡手臂不等她拒绝就定了。“下班我来拖人。”

　　陈凡的脸立时红了，机遇真的就这样来了呢。

　　不算小的包房里挤了20来人，男男女女都很兴奋，有小乐在；想装腔作势矜持一下都不可能，因为她是活跃气氛的高手。再说大家来联谊，都是你情我愿的；刚碰面就有几个看对眼的坐到一起。陈凡缩在角落里、有点期待又很紧张。哎，她果然是有贼心没贼胆。

　　暧昧的昏黄灯光下，陈凡由期待转为失落；她果然是最不起眼的一个。阳光男孩原来叫田野，他和小乐一样是过于开朗的人；忙着活跃气氛根本没注意到她。

　　“你和乐韵是一个部门的吧，你好，要点饮料吗？”一个不认识的路人×坐到陈凡身边。

　　陈凡笑笑有点僵“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来。”

　　“你叫陈凡吧？我是规划部的×××，比你们早一年进公司。”

　　“······”陈凡微笑，她实在是不太会交际，都不知道说什么才不会让对方尴尬；结果反而场面很僵。

　　“刚毕业吧？适应得怎么样？” ×××却一点都不觉得。

　　陈凡面对他如蛇盯上老鼠的目光开始冒冷汗了。

　　“哎呀，两个人说什么悄悄话呢？×××、他们叫你唱歌呢。”小乐及时地把路人×给弄走了，一边还对陈凡笑得阴阳怪气的。

　　松口气的陈凡喝了口饮料，只觉眼前一花，一个身影就落在了她旁边的位子上。

　　“你好！”阳光男孩麦色的脸皮上有些微红晕。

　　一呆，陈凡还真没反应过来；饮料就这样就着杯沿溅到她裤子上。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好丢脸。

　　“啊、快去洗手间吧。”田野也跟着脸更红了。

　　两个人趁大家没注意到，灰溜溜的出了包房。

　　陈凡在洗手间用纸巾擦了擦裤子，见水迹淡了点才停手，一时半会也是干不了的。她怎么就这么糟糕呢？太丢脸了。

　　可是这是第一次呢，她在意的人竟主动和她说话；以前读书时，都是单恋或暗恋。这一次真吓到她了。可是他也不一定就是对她有意思啊，怎么办？······越来越慌乱了，怎么办？怎么办？！

　　陈凡把冷水泼到自己发烫的脸颊上，就是停止不了胡思乱想。如果他只是随便找她聊聊并没其他意思的话、不是太丢脸了吗？虽然如此心跳还是好快，镇定不下来啊。

　　洗手间里的陈凡拼命想冷静却更加心绪慌乱。洗手间外的田野十分懊恼，他不应该突然坐到她身边、至少也应该在她没喝饮料的时候。自己怎么就这么唐突呢？而且该死的他现在居然越来越紧张了，这一点都不像他了。无措地耙了耙头发，正巧她也从洗手间出来。

　　看了看她的裤子，水迹还是很明显“······对不起。”他事先真没想到会吓傻她。

　　“没有、你别介意、真的、是我自己不好。”陈凡垂着头，因为脸上还是火烧一样发烫。

　　“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吓到你就不会这样。这样子回包房不太好，不如我送你回家、好吗？”田野有些不好意思，越说越底气不足，怎么听着好像他蓄谋已久居心不良呢？

　　“不用了吧。”她现在实在是无法面对他啊。

　　在田野看来，事情似乎向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着，怎么会轻易放弃“我送你，别再客气下去了，都是同事。”

　　“······谢谢。”陈凡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看着她绯红的脸颊，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紧张。这样的情况若对象换成小乐的话，他一定很镇定地道歉、然后送她回家、接着很自然的说出下次两人单独约会之类的话敲定下次见面事宜。但面对陈凡就无法那么轻易的出口了，总觉得那显得自己的心意轻浮。

　　第一次、原来他也会不好意思，是感染了她的紧张吧。早知道她和小乐不是一种类型的女孩。只因为某日不经意间见到她的笑容，甜美、灿烂、······若说惊为天人绝对谈不上，但总觉得看着、自己心情也跟着灿烂起来。无意间就是觉得很顺眼，不、简直是太顺眼了（事实上他田野从没看什么不顺眼过）。从那以后他逮着机会就往财务部跑，来来去去和很多人都混熟了，偏偏只有她总是生疏却又不显失礼。那时候他就知道，她是绝对不会接受搭讪的女孩。

　　这一发现让他想苦笑，这样的女孩他该怎么追才好呢？早知道就该去追小乐、可怎么都陈凡更顺眼一点啊。“今天真对不起。”

　　“没有、你别道歉了，真的没事；其实反而该谢谢你的。”陈凡笑了，甜甜的、不惊艳、但是却很可爱“那么多不熟的人在那，其实蛮尴尬的。”

　　田野失笑、只有她才这么想吧，那些单身男女有这样相互认识的机会不要太开心哦。“不过还好、至少我们现在独处你没有很尴尬吧？”他笑，有点沾沾自喜。

　　陈凡几乎已经忘了这档事、被他一提醒立刻僵了下来，好一会才想通似的笑了“因为你人很好，谢谢你。”同时也是在说服自己。看来自己真的是个喊包，一直吵着要恋爱（最近受云梦泽影响）一旦机会来了她反而裹足不前。

　　田野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位小姐大脑是什么构成的啊？真不懂吗？想出声纠正她的想法又怕显得自己很唐突，真是伤脑筋啊。

　　很尽职的把她送到公寓楼下他才离去，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还很绅士。一边想着一边脸红的陈凡神神呆呆的进了电梯。

　　乔麒看着这个女孩，不知道她正神游到哪儿、似乎已入定了，真伤脑筋啊。“对不起，那个、你好像到了。”很不好意思地开口打断她，他按住电梯按钮不让门关上

　　“啊！”回神的陈凡似乎吓了一跳，很窘道了声谢谢神速闪出电梯。

　　乔麒愣了一下、她动作到是挺快、很机灵的样子啊；不由有点忡怔“不用谢。”

　　走到门口陈凡才觉得这人似乎有点眼熟，呆站了一分钟才想起，他、就是那个浇花的美男啊！

　　陈凡一进房间就鸵鸟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她今天怎么了，一直做出很丢脸的事？太气人了！不过、不过反正浇花美男又不认识，陌生人一个、想通了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是她皮变厚了吧。）于是她又很理直气壮的站了起来，到厨房间找东西填充她空虚的胃。

　　惊觉一阵风刮过客厅的詹佑楠从沙发上抬头打量了她一眼，又继续刚才停顿下来的抚摸猫肚子的动作。要知道对这些动物来说让别人摸它肚子一定是信任到了极点，那可是它们身上最“软弱”的地方。

　　同样听见关门声的云梦泽已经盯上陈凡了“嘿嘿嘿嘿嘿”对着她就是一阵傻笑。

　　阴阳怪气、陈凡回她一记白眼“你哪根筋不对了今天？”

　　“去、谁不对劲？到底是谁？嗯？我可全看到了！都送到楼下了！”云梦泽指着她鼻子。

　　“什么？”陈凡心虚地不敢看她，奇怪、自己怎么像红杏出墙被捉奸一样？男未娶女未嫁、更何况云梦泽又不是他女朋友（更不可能是她男朋友）她心虚个什么劲。想着便狠狠的瞪回去“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看到什么有这么好了不得的？”其实她这样很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

　　这神情整个一神经质女人嘛！云梦泽睁大她的咪咪眼“看你一付受刺激的样子、我怎么你了我？丫、不是我说你，带男人回来就大方点。干嘛偷偷摸摸的？被当场抓包还一付被踩到尾巴的样子。”她有义务教育一下陈凡，凶人是不对的、特别是底气不足的时候，更没道理。

　　陈凡红了脸“他、他又不是我男人。”

　　“什么？别人的男人、你也敢招惹？你什么时候吃了熊心豹子胆？”看好戏的詹佑楠适时地站出来，挺有点义愤填膺的。

　　“没有的事！”陈凡跟她们急，明知道这两人合伙耍着她玩、但她还是每次都上套、任君玩得开心。

　　片刻过后基本玩过瘾的两人一左一右把陈凡夹在当中、三人挤在沙发上。

　　“丫、你当真想恋爱、同居、脱离我们温暖的小巢？”云梦泽问、语气凝重。

　　詹佑楠掰正她的头“小凡、谈恋爱是很劳命伤财的活动，你确定在精神上、物质上都作好了准备？”

　　陈凡无语，好好的恋爱被她一说变得挺累人的。

　　“······”云梦泽见她无语，只当她默认了、当下心里窜起一把火“是我先说想恋爱的、你不准抢先、不准！不准！不准！”

　　詹佑楠则是一付语重心长的样子“小凡啊，你确定对方是看上你，不是你的其他东西？”

　　她陈凡无财无色，他图她不了什么吧。

　　······这两个无聊的女人、怎么偏偏是她的朋友呢？陈凡有点后悔交友不慎。

　　* * * * * * * * * * * * *

　　“乔麒啊！你也不小了，再找个女朋友吧，都半年了。”乔妈妈给他们父子两端上餐后水果“你爸和我还盼着早点抱孙子哪。”

　　乔麒无奈地看向他爸。

　　乔爸耸肩“你就答应你妈吧。算我求你了，你白天不在，她就盯着我念叨、已经重复很多遍了。”其实他也很痛苦啊。

　　“妈妈、这事急不得，我去浇花。”乔麒陪着笑转移阵地。

　　“这孩子、每次说到正事就想遛。”乔妈有点无奈，想她现在已经青春不再、成天就对着一糟老头子。唯一的希望就是可以逗弄一下嫩白可爱的孙子（或孙女）。但连媳妇都还没影呢，此事更遥遥无期。想想不禁悲从中来，她好可怜啊她，越想越伤心，就着袖子拭了拭眼角。（本来就干的）

　　乔爸看她一眼、赶紧又把视线调回报纸上。

　　但还是被眼尖的乔妈看到了，“我说老乔、你一份报纸从早上看到晚上，学习还真是认真啊。”

　　瞧吧，又开始找茬了，乔爸叹了口气、更年期的女人啊！

　　把客厅让给他们两培养感情的决定是对的呢。如此想着的乔麒浇花浇着浇着、突然发现楼下斜对面阳台上正喝牛奶的女孩子不就是刚才电梯里那一位？换了居家服后身材更是珠圆玉润，估计是牛奶滋润出来的。想想就觉得是个好玩的家伙，心情一好他大哥边浇花边唱起了歌“嘻刷刷、嘻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