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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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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那个凡人老妈的基因,这么多缺陷!暮田田不但不会飞,跑得也就比世界短跑冠军快上0.1秒而已,现在受了伤,才跑了这么几步,居然就撕裂了伤口,左肩下又开始流血,而且比刚才还要来势汹汹。
而谭仲苏转眼之间就已经不知去向,她万般无奈,只好回过身,望向已经出现在视线之内的那队人马。
那队人马来到暮田田跟前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捂着流血不止的左肩,瞪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他们。
为首的是一个须发浓黑的中年男子,虽为短打武装,却自有一股文士之气,给人的感觉是他若不是为了骑马方便,一定是会着长袍的。
他翻身下马,吃惊地看着暮田田,废话不说,直奔主题:“小姑娘,你这伤可不轻啊,是剑伤吧?来,别动!”
他走到跟前,出手在暮田田伤口附近点了几个穴位,血流顿止。
刚才谭仲苏说来人以德立身,故而暮田田对他本来就没有太多戒备之心,现在再看他二话不说,一出手就为自己疗伤,还跟武侠小说里的高手一样手艺不错,顿时对他好感更甚,于是衷心致谢道:“这位叔叔,谢谢您!”
中年男子和蔼应道:“不必客气。小姑娘,你家在哪里?怎的沦落在这荒郊野外、还受了如此重伤?”
暮田田挠挠头,拿出穿越前已经编好的故事:“我叫岳映泉,上半年里刚没了爹娘。我家只得一个远房的叔叔住在此地,于是我千里迢迢寻亲而来,不料到了才知,原来叔叔也已经不在了……”
老爸老妈都是不老传说加不死传奇的灵异组合,他们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咒自己死了,这桥段还是老妈自己给编的,暮田田不要她还不让,非说“我是写文的,你不让我编故事是什么意思你”。
至于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呃~总不能说我穿越的实在太不是地方了吧?
暮田田只好自己编:“我、我方才路过此地,不巧遇上两个人在打架,其中一人用剑急刺,另一人顺手就把我拉到前面当了肉盾……”
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段子,只好冤枉一下谭仲苏,借用他的仇家扣在他头上的那项罪名了。反正我以后也是要以身相许的,这会儿让他受点委屈不算啥哈——暮田田没她老妈那么腹黑,撒点小谎还得给自己心理建设。
那中年男子一听,明白了,这是个无家可归又倒霉催的孤女啊!
他当下更和蔼可亲了,温言说道:“我们姓沈,我叫沈铭锴,家境还算殷实。你若不嫌弃,可随我们一道回家,先把伤治了,以后的事,慢慢再说,你看可好?”
暮田田想了想,好像这的确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了,虽然她觉得自己的主要任务是赶紧把谭仲苏再找回来,可既然他去踪杳然,自己又有伤在身,还是得先找个安身立命之所,而眼前这个人的家应该就不错。主要是谭仲苏说他们是好人,而她相信谭仲苏,那么他们就是好人吧。
其实严格说起来……谭仲苏应该不算好人吧,可谁让她就是喜欢他、还是冲着他来的呢?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当然要无条件地相信了。
当下沈铭锴命一个手脚利落、看起来有医术在身的手下给暮田田上了金创药,包好伤口。趁着这次停下休息,这一队十来骑人马索性拿出干粮来,草草吃了顿午饭,饭后小歇片刻,才上马续行。
他们原本是一人一马,如今多了个暮田田,便让其中一个样貌清俊不俗的少年带着她同乘一骑。这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身量尚未完全长成,虽然已经颇为颀长,在一众成年壮汉中仍属个头最小。
暮田田被他揽在身前,小心护住,为了不颠到她的伤口,马队的速度放得比先前慢了许多,只是徐徐小跑。他们都以为暮田田不会骑马,其实她会,而且骑术还不错呢。从她七岁起老妈就给她买了匹小马寄养在肯塔基州的马场,每年暑假都送她去上马术班。听起来很贵族很教女有方,其实是老爸老妈每年夏天都要到处去度假,其中必有一个月是雷打不动的蜜月,当然要摆脱她这个电灯泡啦。
不过既然自己现在是个寒门孤女的身份,不会骑马才是正理。暮田田乐得装傻,放松了身体稳稳坐着,抓牢马鞍,只看得环过自己握住缰绳的那双手,肤色白皙,然则骨节粗大,看样子是自小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却长期习武。
暮田田心里一动,不禁回头问道:“大哥哥,咱们这是回哪儿去呀?”
这少年看样子是那位为首中年男子的儿子,不仅面貌间有几分相似,连温文和气的态度都是如出一辙:“我家在靖阴,离此处不太远,约摸明日之内便能到了。”
“靖、靖阴?”
刚才那位大叔说他家姓沈……
暮田田这一惊非同小可:“你们是靖阴沈家?”
少年显然不曾想到如此小小一个乡野少女都知道自家的名头,不禁面露欣喜,复又谦逊作答:“正是。”
暮田田哭丧了脸,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问出来:“大哥哥,你不会就是沈沧岭吧?”
少年浓眉一挑,喜出望外:“你知道我?”
暮田田崩溃了:老大,您早说啊!你们要是先自我介绍,我就不说我叫岳映泉了……
事到如今,暮田田已经彻底得出结论:这就是一场人类历史上最悲催的穿越!
事情要从头说起的话,还得怪暮田田自己,没事儿整什么不好,整情窦初开干嘛呀?
可这也真怪不得她呀,十四岁嘛,古人所谓的豆蔻年华,现代人从小吃激素受辐射污染,各种不管是不是少儿不宜的信息都铺天盖地,从身到心发育得更早更快,她这会儿喜欢上一个男人很奇怪吗?
不对,要说从头说起的话,还得怪她那唠叨的老妈,没事儿写什么言情小说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她老妈不写言情小说,也就没有她这个人了。
一个月前是复活节,西方国家过复活节,除了教徒们会去教堂之外,大人还会在家里给小孩讲故事。当然啦,本来讲的应该是复活节的传说,但暮田田一家自己都是神,当然就不信仰别的神了,复活节的故事讲过一遍知道了也就完了,老妈一般给他们讲的都是看来的网络小说,或者干脆是她自己瞎编的故事。
至于老妈编的故事,那可都是重度言情啊!
所以说,暮田田接触的少儿不宜信息过多也真真就不能怪她呀。
他们家客厅有两面墙都是大大的落地玻璃,正对着院子后面美丽的树林。复活节那天正好下这个春天最后一场雪,还下得不小,雪片湿沉沉坠得紧密,更加衬得屋里温馨甜美,一家人围在一起讲述和倾听童话故事这幅情景本身,已是童话。
就是那种童话氛围惹的祸,暮田田一个冲动就把少女的心事给说了出来:“妈咪,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笔下哪个男人吗?”
老妈这种人,从来都不会对人家的正常问题有正常反应:“不会是你爹地吧?我告诉你啊,□□是不对的啊。看吧,我这不就教育你了吗?以后你外公再说我不教育你你要替我说话啊。”
暮田田和暮渊父女俩同时瀑布汗:“妈咪!”/“田可心!”
被叫妈咪的那只完全不受影响,自顾自托腮琢磨得兴起:“不会是俞乐怀吧?喜欢他的读者最多了,你可是我女儿,不能这么没个性啊!”
暮田田决定制止她的猜测:“不是了啦!”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好了,是谭仲苏!”
这个珍贵的名字一出口,暮田田刚开始有一点点娇羞的感觉,就被老妈雷翻了:“谭仲苏是谁?”
暮田田崩溃了:“老妈!大妈!您老年痴呆了吧?”
“哦哦哦!”老妈大拍脑袋:“他呀!嘿嘿其实他是挺好的,我也萌他,只可惜呀只可惜,没花太多笔墨写他呀。本来说情咒番外那个系列要继续写下去的,结果我写了一部有了你老爸就没时间yy了,嘿嘿!”
暮田田大手一挥,郑重宣布:“妈咪,爹地,我要穿越去找谭仲苏!我要当一个不一样的岳映泉,改变他们俩的命运!”
这回换老妈被她雷翻了。
她呆呆地瞪着这个刚满十四岁已经人小鬼大的女儿,想了想,商量道:“这样啊……丫头,你还不如让你爸送你到倚天屠龙记里面去改变阳顶天教主的命运呢,他也是被老婆背叛害死的哈,其实我就是抄袭人家金老先生的idea,咱就甭费事了哈。”
暮田田怒了:“老妈!”
老妈也怒了:“暮田田!想你老妈我精得跟猴儿似的,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小傻蛋呐?改变命运这种事是这么容易做的吗?你老妈我当初为了改变你老爸的命运有多伤筋动骨你知道吗?再说了,你老爸的命运之所以能被改变,那是因为它有被改变的基础,谭仲苏那一摊子根本就没希望!”
“怎么没希望了?我老爸的命运又有什么被改变的基础了?”
“有什么基础?说你笨你还真笨呢!”老妈恨铁不成钢,“你想想看,在伏魔秘史的原著里,我有没有一个地方提到过子冉喜欢轾辕?”
暮田田仔细一想,哎?好像真是这样呢……
“没提到过吧?我只是说子冉改嫁,从来没说过她变心,所以她对暮渊的背叛才有可能是被迫的,才有可能是可以扭转的。
可岳映泉那边是这回事吗?不说别的,我至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过她后来是真的爱上沈寂涯了吧?你说吧,谭仲苏还有什么戏?”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见棺材不掉泪,暮田田不信这个邪,到底还是坚决地穿了,而且在穿越之前牛逼烘烘地甩给老妈一句话:“对了妈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怎么能说自己精得跟猴儿似的呐?虽然俺们神仙不整进化论哈,可怎么的也应该是猴儿说‘我精得跟人似的’吧?”
至于老妈什么反应……
她就不知道也管不着了。
比起当年老妈的穿越来,她自认为是占足了便宜的。当初老妈都到什么地步了才知道自己是女主子冉,她才不要这么穷折腾,一开始就目标明确地给自己定了位——
我就是岳映泉,我就是那个会被谭仲苏爱上的岳映泉!
她倒是忘了,那也是会被沈沧岭爱上的岳映泉啊……
而且,当初老妈好歹也是先遇到了老爸、酝酿出深刻感情之后才遇到的轾辕,这回她倒好,才跟谭仲苏打了个照面,连自我介绍都没来得及呢,就直接被纳入沈沧岭怀中了……
只好引用老妈那句经典名言了:自作孽果然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