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馆鬼谈》念念有鱼

17、组队去打怪

　　17.组队去打怪
　　当我在分组名单的最后，写上自己的名字时，那一刻，让我有重生的感觉。就像当初再次见到绯墨时的感动，让我久久回味，难以忘怀。
　　分组的事定了，虽然开心归开心，可这毕竟关系着四个人的命运，我的危机感又加重了。
　　今天，趁着休息，我来到了幻夜的别院，关于定魂珠，我必须找到小秋好好谈谈。既然是上古的神器，使用的方法应该没那么简单。我不想入轮回，更不想拖了全组的后退。赌上命运交的朋友，我也想要保护。
　　我深吸了口气，走进幻夜的府邸。
　　“什么？定魂珠根本就没有使用的方法？！”我惊讶的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幻夜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慢慢放下茶碗，才又说道：“谁告诉你那种无聊的用法的，把灵力传入定魂珠？哼，真是有够白痴的。”
　　我假装若无其事的挠了挠头。
　　总不能跟他说，这办法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吧？
　　“用自身的灵力去驭使定魂珠，最多只会弄出个飞来飞去的球罢了，能有什么用？”
　　“那……”
　　“不要问我，定魂珠本不是我的东西，那种事，我不清楚。”
　　“诶？”
　　“好了，你该问的也问了，可以走了。”
　　“哈啊？我还什么都没……”
　　“咚——”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幻夜扔出了屋子。
　　我一脸黑线的坐在院子的地上，很怀疑自己今天是来干嘛的。
　　后来的我才知道，没有小秋在身边的幻夜，根本就是颗随时会爆的炸弹。不久后的将来，我再次回忆起这件事时，还很庆幸自己可以完整的，被扔出来。
　　我拍拍身上的尘土，本就不安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
　　看来只有等小秋回来，再过来问一次了。
　　我有些丧气的走在街道上，脑袋里想了很多东西，可由于想得太多，反而什么都想不透。
　　不过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多少缓解了我的坏情绪。
　　说起来，在黄泉住了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除了幻夜的别院和学校，我没去过其他地方。别说黄泉了，我就连这座王城，都没出过。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至少在我的想象中，彼岸应该是个阴森湿冷、暗无天日的地方，就像很多恐怖片中出现的地府一样。但黄泉，却和我原来生活的地方并没什么两样。
　　街边叫卖着的，是人世间的小吃；各种各样的小店里，也卖着普通的用品。要不是学校的事太伤脑筋，我会以为自己只是到了另一个城市而已。
　　“要不要逛逛呢？”我想。
　　“咦，这不是苍穹么？喂，苍穹，你一个站在路中间干嘛呢？”
　　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原来是洛雷和小白。
　　“啊，洛雷，小白，你们怎么在这？”
　　“今天难得休息，我看天气不错就带这小家伙出来逛逛，你呢？一个人傻站着干嘛呐？”洛雷说着，还揉了揉小白的头。
　　本来以为小白是最怕洛雷的，没想到，现在关系最好的反而是他们。
　　“我是在想，都来黄泉这么久了，还从来没逛过呢，有点可惜。”
　　“我和小白也是第一次来王城，走，一起逛逛去呗。”
　　说着，洛雷就拖着我和小白，找好玩的地方去了。
　　一起逛逛也好，有些事，不是想想就能解决的。
　　先放松下心情吧。
　　洛雷是个美食家，找得最多的当然还是食物，他把街上能看到的、没见过的全都吃了个遍。我和小白一度怀疑他的胃是怎么长的，怎么塞得下那么多东西，而且他这么能吃，怎么就不见胖呢？
　　“啊呜……恩恩，这个好吃，你们也来尝尝看。”洛雷塞了满嘴的食物，还能口齿清楚的和我们说话，真是佩服死他了。
　　“不用了，这个我在世的时候经常吃。”
　　“啊，对哦，这是你们人类的食物。那……你尝尝这个。”洛雷搜寻了一圈，塞给我一串好像鱼丸的东西，“这个鱼味道很鲜的，不用加什么佐料，火上烤烤就能吃。”
　　这鱼丸一样的东西，竟然本身就是鱼么？呵……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圆不溜丢的鱼。不过既然是我们大厨推荐的，那味道一定不赖。
　　我刚把这串鱼凑到嘴边，张开嘴准备咬下去时，不小心瞟到了这东西的真面目，瞬间……石化了。
　　“呜哇啊——”我大叫着把这东西扔得老远后，还是有点惊魂未定。
　　“你干嘛呀苍穹，不喜欢吃也别扔了啊，多浪费啊。”
　　“我，我说，你确定这是鱼？你确定它能吃？！这，这分明是……”我吞了吞口水，怎么都说不出“眼球”这两个字。
　　没错，这被洛雷称为鱼的东西，看上去就是人类的眼球。只不过眼珠是蓝色的，恩，看来是外国种。
　　啊啊啊啊……我干嘛记那么清楚！
　　“苍穹哥哥。”小白过来拉我的衣服，“这确实是鱼哟，这叫目球鱼，是黄泉这边的特产，鬼域其他地方还没有呢，真的很好吃。”小白说完，还咬下一个，放进嘴里嚼啊嚼的。
　　小白……你能别吃得那么开心么？我看着反胃。
　　之后洛雷说我的承受能力太差，硬是带我见识了不少鬼域特产。一路逛下来，我只觉得自己要灵魂出窍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竟产些鬼玩意儿。”我脱力的趴在路边一间小茶馆里，任洛雷他们怎么说，都不肯再走了。
　　“这里本来就是鬼待的地方，出产的当然都是鬼的玩意儿啦，哈哈哈……”
　　我突然觉得好悲哀，你说我干嘛要和他们一起逛街呀？好歹也要挑闻人捷在的时候啊。失策，太失策了。
　　“我说苍穹，你休息够了没？还有两条街没逛到呢。”洛雷打算把我拎起来。
　　呜呜……还要继续么？饶了我吧。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哀怨了，小白终于忍不住替我开口了。
　　“洛洛，我看我们今天还是先回去吧，天也差不多快黑了，捷哥哥还在等我们呢。”
　　洛雷向往的看看还没逛完的街，又看看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再看看手上继续装死的我，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下次找机会再逛好了。”
　　小白，你是好人！
　　我含着泪，感激的看向小白。
　　绯墨，我果然还是很难适应鬼域的生活啊。

　　晚上，闻人捷召集我们在二楼的小厅，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实战的具体安排已经传真过来了，这是复印本，一人一份。”闻人捷把资料分给我们，接着说道，“这次我们的目标是恶鬼，关于恶鬼的资料我也附在后面了，把你们都叫来，主要是想大家一起拟定个作战计划，我已经有了个初步的想法，还想再听听你们的意见……”
　　就和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一样，闻人捷是个做事非常有条理的人。在我们回来之前，他已经把可以查阅的资料都翻看了一遍，分析整理，做足了事前的准备。
　　由于这次实战的最终目的是活捉恶鬼，所以闻人捷的雷咒基本派不上用处，用本人的话来说就是，我们不知道恶鬼的实力，怕一下就给劈死了。
　　所以根据我们每个人的能力不同，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讨论，初步的计划已经成形。
　　“这样应该就万无一失了吧？”洛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关于细节的讨论着实让他有些发晕。
　　“可是……这样苍穹哥哥不是很危险么？”小白担忧的望着我。
　　“没事的。”我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只要大家配合好，按照计划来，我不会有事的，到时候你可要罩着我哦。”我半开玩笑的说到。
　　“放心吧，白。据我说知，由于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实战，所以放出的恶鬼都是被封印大半灵力的囚犯，即使失手，也不会危及性命的，你不用太过担心了。”闻人捷解释到，小白的脸色也随着缓和了些。
　　“不过苍穹，你还是要小心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其实我还是不怎么同意这样做。”闻人捷推了推眼镜，掩饰着他的担忧。
　　“哎哟，我说你们，都当苍穹是豆腐做的么？他没长腿啊，遇到危险跑就是了。再说，不还有我们顶着么，实在不行就一刀劈了那恶鬼，分数还有下次可以争取不是。”洛雷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那假装正经的表情，惹得我们一阵大笑。
　　为了我，大家都考虑了很多。
　　半夜，我躺在床上，看着黑夜里泛着红光的定魂珠，怎么都睡不着。
　　“小秋说你是上古神器，上古……那到底是多久远的时代啊？上万年来，你也经历了不少吧。如果你真的有灵智，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点了点浮在半空中的定魂珠，我觉得自己很可笑。
　　大半夜的和一颗球说话，我真是够脑残的了。
　　不过想起睡前，幻夜的那只鵺送来的纸条，上面小秋龙飞凤舞的写着“多和它沟通”，我只能无奈的继续跟它说话。
　　“你要不想说也没关系，听我说就好。也难得有人肯听我发牢骚，啊，如果你能算是人的话，呵……我呢，从小就能看到很多奇怪的东西，所以除了我爸妈，根本没人愿意接近我，在学校我也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不记得那一夜我说了多少话。
　　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只记得，我做了一个梦。
　　来黄泉以后的第一个梦。
　　我才知道，原来鬼也是会发梦的。
　　那是一个遥远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梦。
　　梦里，是那个夏天，绯墨微笑着对我敞开大门。
　　门里，是几个人围坐成一团，在树下说笑。
　　我本想走过去，但又害怕得裹足不前。
　　就在我犹豫间，欢笑声戛然而止，回过头来，都是我认识的脸。
　　小白，洛雷，闻人捷，还有……绯漓。
　　他们笑着向我招手。
　　我却，有些茫然。
　　背后有只手轻轻推了我一把，一声柔柔的“去吧”飘入耳朵。
　　他们给我和绯墨让出了位置，大家围坐在树下，喝酒聊天，任时光辗转，也不知疲惫、笑声依旧。
　　好美……
　　我迷糊着从梦中醒来，眼睛有些湿润。
　　第一次，我对梦境，心存感激。
　　无意中瞥见落在枕边的定魂珠，我理了理思绪，起床。
　　实战的日子转眼就到了，各个组都摩拳擦掌，整装待发。
　　陨桀那一班更是嬉笑着听完□□的指示，根本不把这次的测试放在眼里。
　　这次放出的恶鬼一共十只，都是被封印了灵力的恶鬼，据说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我们班四人一组，共五组。陨桀他们班是三人一组，共六组。也就是说，会有一组空手而回，得不到分。连续两次实战拿零分的组，会直接被开除。
　　好严苛的训练手段。看来势必会发生争抢了。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开始互相打量，心里也默默盘算着。
　　□□一声令下，学员们都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这次实战的场地是王城南门外的树林，易于藏匿行踪和设置陷阱。
　　方圆百里外有一早布下的结界和看守的□□，恶鬼逃脱不了，我们的活动范围也限于这里。
　　捕捉恶鬼，一天为限。
　　一切和闻人捷早先预料的一样，按照计划，应该可以顺利完成。
　　我们相互使了个眼色，就分头做自己的事去了。
　　第一次实战的兴奋和紧张，让我们完全忽略了身后隐藏的危机。
　　“事情办妥了么？”
　　“放心吧，我把东西偷偷放在苍穹的身上了，只要恶鬼一碰到，封印马上就会解除了。”
　　“呵……很好，我倒要看看，他们要怎么对付暴怒的恶鬼。”
　　“大哥英明。”
　　“哈哈哈哈……”

　　我单手托着定魂珠，在预定的路线上搜索着。
　　据闻人捷调查的资料显示，被封印力量的恶鬼就如同野兽般，嗅觉异常敏锐，速度也相当惊人，并且善于隐藏踪迹，喜欢在暗地里观察猎物，然后伺机而动。
　　记得洛雷初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说过，我的灵力很高也很特殊，闻起来有很好吃的味道。这对于恶鬼而言，简直就是会移动的美食，时刻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关于用不用我做诱饵，大家争论了很久。可就我们四个的灵释状态来看，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找到恶鬼。与其战战兢兢的不知他会从哪攻击过来，不如将他引到我们伏击的地方，胜算更大。
　　况且我还有定魂珠。
　　定魂珠会在危险逼近时发光警示，这是在月下馆时就有的能力。靠着定魂珠，在恶鬼攻过来的前一刻就做好准备，应该就不会有危险，但一定要配合密切。
　　我默默瞥了瞥两边的林子，虽然没有动静，但我知道，我的伙伴就在那里。他们将自己的命运与我系在一起，我也将自己的性命全然托付。
　　这是势要并肩作战到底的觉悟。
　　恶鬼，你尽管来吧。
　　“沙沙……”
　　我停下了脚步，刚才有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什么。
　　是小白他们么？
　　不对，他们离得我远，该是听不到动静的。
　　我看了眼手上的定魂珠，淡淡的红光闪烁起来。
　　来了！
　　我左手伸进上衣的口袋，那是临行前闻人捷交给我的符咒。可以缓阻恶鬼的行动，那便是信号。
　　我将符咒捏在手心，默念咒文，然后迅速转身，朝前方扔出符咒。
　　一道白光在半空亮起。
　　“小白——”
　　“空纹！”
　　“艾莎德鲁！”
　　“风雷！”
　　随后，“轰”的一声巨响，和训练场类似的情景。
　　大家站在我的身边，又一次保护了我。
　　尘土散去后，小白撤了防护壁，我们才小心走近，去看恶鬼的状况。
　　闻人捷用雷电劈倒两颗粗壮的大树，压在恶鬼的身上。
　　洛雷的使役魔也应该是缠住了恶鬼让它无法动弹。
　　到此为止，都和预定的计划一样，没有差错。
　　可当洛雷踢翻树干后，我们全都傻了眼。
　　被艾莎缠住哪是什么恶鬼，分明是人类的魂魄。
　　“呃……阿捷，你确定之前给我们看的恶鬼的图片没错么？”洛雷的嘴角有些抽搐。
　　“图书馆的资料，不会有错。”闻人捷也皱紧了眉头。
　　“那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抓到的，根本不是什么恶鬼吧……”
　　大家都沉默了，有种辛苦付诸流水的失望。
　　和他们的感受不同，此刻的我只有震惊。
　　“蕙……兰？”
　　“诶？苍穹哥哥你认识她？”
　　我没有回答小白的疑问，只是一步步慢慢向她走去。
　　“蕙兰……”
　　蕙兰勉强抬起头望着我。
　　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和活着的时候一样，没有伤口，没有鲜血，只是干干净净的蕙兰。
　　我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
　　倒是蕙兰，一句话，就打消了我的烦恼。
　　“你是谁？”
　　？！
　　她不记得我？
　　啊，是了。我是五年前就死掉的人，连高中都没毕业，怎么可能认识大学的同学呢。
　　蕙兰不认识我，是应该的。
　　“艾莎，回来。”
　　洛雷收回了他的使役魔，我感激的朝他笑笑，他却一脸秋后算账的表情。
　　我又做什么了我？我苦笑。
　　“蕙兰，你别怕。我们是黄泉灵学院的学生，不会伤害你的。这里在做实战测试，你赶紧离开，不然会受牵连。”我边解释，边想扶她起来。
　　可她伸向我的手，却突然变成利爪。
　　“啊啊啊——”
　　我捂着手臂，向后退去。
　　小白立刻过来扶我，洛雷和闻人捷也马上发动攻击，却还是晚了一步。
　　蕙兰站在树上，那野兽般的爪子上，还挂着我的鲜血。她伸出舌头舔了舔爪尖上的血，享受的眯起双眼。“味道真是不错呢，就和闻起来的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洛雷看了眼我受伤的手臂，愤怒的朝蕙兰大吼着，唤出使役魔，随时准备攻击。
　　闻人捷一手挡在了洛雷的前面，“别轻举妄动！她是恶鬼。”
　　“什么！”
　　“呵呵呵……他说得没错，我是恶鬼。”蕙兰笑得很得意，看我们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群蝼蚁。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恶鬼的图片没有错么？她可跟图片上长得不一样啊。”洛雷不相信，抓着闻人捷急问。
　　而闻人捷只是死死的盯住蕙兰，一动不动，良久才说道：“她的封印解除了。”
　　又是一个深水炸弹。
　　这次洛雷被震得，连话都问不出来了。
　　“啧啧啧，不错嘛，看来你对我们的了解还真不少。”蕙兰从树上轻松的跳了下来，站在我们面前，“你们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你们了，虽然看上去不好对付，但是那边那位小帅哥的味道闻上去实在是太诱人了。要知道，在灵力被封的状态下，我们只能遵从本能，所以我跟踪了他一路。可当我刚想靠近一点，却看到他突然转身了，你们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害怕么？”
　　蕙兰说着，笑着向我们一步步逼近。
　　我们都不敢妄动。
　　要知道，解除封印的恶鬼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不是我们对付得了的。
　　就在我受伤的那一刻，闻人捷释放了传讯蝶，那是□□为了以防万一，交给每组用来求救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蕙兰停下了脚步，笑意更深了。
　　“我原以为中了你们的圈套，可没想到……不知道是你们几个太笨呢，还是运气实在太差，竟然解除了那些老鬼加在我身上的封印，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蕙兰的手直指向我。
　　“你扔过来的东西很管用。为了报答你，我答应最后再吃你，而且会给你个干脆的了断。平时我们都是直接啃的，有时都吃掉大半了，那人还没死透呢。怎么样，这个恩惠够大吧？”
　　“你这个混蛋！”洛雷还是沉不住气，直直的冲了上去。
　　“洛雷回来！”闻人捷大叫着想要拉住他，可终究慢了一步。
　　我们只看到洛雷被狠狠的抛了出去，撞到树上，又重重的摔了下来。身下的血漫了出来，很快便聚成一个小滩。
　　我们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我看着那滩血迹，脑海中闪过相似的画面。
　　那是五年前，自己被开膛破肚的画面。
　　原来那时攻击我们的，就是恶鬼么……
　　我说不出话来。
　　我见识过这些喜欢吃人肉的东西的能耐，那速度、那力道，绝对不是现在的我们能抗衡。
　　绝对！
　　“逃……”
　　“什么？”小白没听清我的话。
　　我看见蕙兰已经半边兽化的样子，知道等她完全兽化后，我们就连逃跑都是多余的了。
　　“快逃！”我推了小白一把，对他们俩大吼道。
　　我们立刻朝洛雷的方向跑去。
　　不能丢下他！
　　我现在脑海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就在我们即将跑到洛雷身边时，完全兽化了的蕙兰向我们冲了过来。她一把抓住小白，直直的就把他扔了出去。我们只听到一记落地的闷哼，小白就失去了意识。
　　“风雷召来！”
　　一道天雷，正中蕙兰。虽然不能杀死她，但至少让她受了伤，阻了阻她的动作。
　　就是这一阻，我已来到洛雷身边，闻人捷也跑去确认小白的情况。只是还没等我来得及去扶洛雷，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响彻天际。
　　蕙兰被彻底激怒了！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耳朵里流了出来，那粘稠的液体，大概是血吧。我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怎么都站不起来。近在咫尺的洛雷，整个身子都浸在血泊之中，生死不明。
　　我费力的伸出没有受伤的手，却怎么都够不到他。
　　还差一点。
　　就差一点点。
　　“啊啊啊——”
　　身后突然传来闻人捷的一声惨叫。
　　她什么时候过去的？！
　　我惊恐的看着她单手提起闻人捷，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要——”
　　我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我似乎听到自己的脑中，一根弦崩断的声音。
　　很清脆。
　　很清晰。
　　“哈啊啊啊——”
　　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又回来了。
　　以及，那如同鬼魅般的呼唤。
　　“火凤……”
　　“啊啊啊——住口！住口！不要再叫了——”
　　“火凤……”
　　“我不认识你！你给我住口！”
　　“火凤。”
　　“赶快给我住口——”
　　身体里有股横冲直撞的气，被我吼叫着释放出体内。
　　同时，我似乎看到定魂珠向蕙兰的方向冲撞过去，带着熊熊的烈火。
　　我脱力的俯趴在地上，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我看着蕙兰被定魂珠的火焰吞噬着，听见她混杂着人类的喊叫和野兽的吼叫的声音。
　　我竟然没有一点感觉。
　　赶快结束吧！
　　这是我唯一的念头。
　　我闭上眼的前一刻，看到的是□□们赶来的身影。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三个同伴鲜血横流的脸庞，以及，那个叫我“火凤”的美丽男子。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