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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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排好棋院的事情，褚然请了一个十天的长假。
他定了动车，一路去了张思君的家乡。
这边的风景同北方相去甚远，冬日时节，树上叶子都还碧绿，并无枯黄掉落的意思。
只是冬雪换成了连绵细雨，让来自北方的褚然分外不习惯。
略微有些风的时候，总是觉得阴冷，无论穿多少衣服都不暖和。
褚然围着新买的大围巾，一路从小区门口往张思君家的旧宅走去。这会儿已经临近年关，古朴的小区里挂满喜庆的红色，显得日子分外红火。
褚然听着家家户户孩童欢快的笑声，不知为何，心里竟然轻快不少。
还是看思君的意思吧，他想去那里，就去那里。
褚然如是想着。
绕过还开着杜鹃的花坛，一栋两层转红小楼映入眼帘。
这一岁的新年晚一些，却在这时迎来了杜鹃花期，倒也十分应景。
直到真的亲眼所见这栋楼，褚然恍惚之间，才觉得张思君那些话语里的思念与遗憾到底是为何。
小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无榕树，花坛之间杜鹃被雨水打湿了花瓣，却显得越发娇艳。
两层的转红小楼还是早年的样式，不如现代的楼房看起来新，可那无形之间洋溢的温暖却分毫不少。旁边小楼上还挂着小卖铺的招牌，虽然细雨迷蒙，还是间或有二三小孩子踩着水跑出来，叫开小卖铺的窗户。
褚然就定定站在张思君家的楼前，长舒口气。
这里早就被张思君卖掉抵债了，为了怕叨扰新搬来的人家，工头也没告诉他具体地址，褚然只知道，这栋红砖小楼的其中一户，承载了张思君大半少年回忆。
他在这里出生、成长、蹒跚学歩、牙牙学语。他在这里读书、识字、下棋玩闹、无忧无虑。
后来，他在这里送走了父亲母亲，然后终于迫不得已，卖掉了自己的家。
褚然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痛。
他就站在这里看了好久，直到雨停了都未离开。
许久之后，一道有些诧异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褚哥……是你吗？你怎么来了？”
褚然猛地回头，见张思君穿着他陪着一起买的厚实大衣，呆呆看着他。
过了年，这个少年已经二十二了。
他少时遭逢大变，独自一人飘零于世，可观他面，却没人看出他有什么不甘与愤懑。
他是个相当优秀的青年，褚然一直知道。
他感到自己心房鼓动着，从看到张思君的那一刻，长久以来的相思倾巢而出，占领他仅剩的神智。
褚然上前走了两步，他站在张思君面前，突然一把把他抱了满怀。
“跟我一起吧，好不好？”褚然低声道。
张思君先是一愣，随即莫名红了眼眶，他觉得喉咙里有什么堵着，说出来的话也哑得很：“一起，是什么意思？”
褚然笑笑，伸手顺了顺他的后背。
“一起啊，就像你父亲同你母亲那样，虽没白头偕老，却也相伴终生。思君，我不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只想守着自己家过日子。你愿不愿意，跟我共有一个家？”
随着他话音落下，张思君眼中泪水终于淌了出来，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褚然低头，用自己的围巾帮他擦脸，声音很是温存：“思君，我有一份正经工作，平时比赛也有不菲的奖金，家里有房有车，以后不说吃香喝辣，也能好好养活你我二人，好不好？”
听他说到这个，张思君终于破涕为笑：“我有手有脚，谁要你养活。”
他这句，无疑给了褚然一颗定心丸。
一瞬间，楚然觉得身上不冷了，心里热乎乎的，高兴得很。
“那，我陪你给爸妈扫墓，我们就回去过年吧？”
张思君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回答：“好。”
一阵风吹过，高大的梧桐树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花坛里的杜鹃晃着沉甸甸的花骨朵，正含苞待放。
红砖小楼前，两个有情人站在一起，笑得开心而幸福。
执子望春来，百花香甜甜。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