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找到你》弥*

3、03.戒指（上）

　　03.
　　如果…如果…那么就…
　　好像小学总是这么造句的。
　　那时，我就写，如果我有翅膀，那我就可以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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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子的竞争心好像女生永远都不能懂，但是无意却又成为了竞争品。韩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点一点居然有些看不惯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样子。
　　——最后那天，是受了祈羽一拳的。
　　那一拳韩筝是记着的。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祈羽那么那么生气。祈羽说他不该那样甩了钟栩栩，然后把事情搞成了现在这种光景。不是的，韩筝觉得他已经给足钟栩栩面子了，在毕业时甩了她，以后各奔东西，恐怕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才对。
　　韩筝揉揉眉心，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祈羽离开了，然后钟栩栩就又一次成了孤独的个体，那么自己呢？大学的着四年，离开了他们两个不也是过的好好的吗？

　　“钟栩栩，放学留下等我吧，有话跟你说。”趁着祈羽被叫出去的那么一会儿，韩筝突然低声道。就为了这么一句，钟栩栩的心脏突然停止了那么一秒。她很紧张。因为前些日子阮舒书还拉着她说那些小说里都写男生想单独跟女生说什么时候，那十有八九都是要表白。
　　“干嘛啊？不叫祈羽？”钟栩栩还是试探着问了句。
　　“不叫他，就你。”韩筝显得有点不高兴。
　　“哦。”钟栩栩扒了口饭漫不经心道。
　　“你们两个怎么还讲起悄悄话了？”祈羽偷偷走进来，韩筝小动作的摆了个嘘的手势。
　　“没有，你今天下午先走吧，我跟钟栩栩都有班委会议呢。”韩筝道。
　　“我怎么没有？”祈羽疑惑了下。
　　“我鬼知道啊。先这样了，我先回班了。”语毕，韩筝就拿着饭盒回班了，临走前偷偷的对钟栩栩眨了下眼睛，俏皮而又阳光。
　　韩筝走后，祈羽和钟栩栩的气氛变得莫名的尴尬起来，过了良久钟栩栩才张口道，“哎哟，吃撑了~我也去刷碗了啊~”说完起身预备走了。
　　“钟栩栩…”祈羽叫住她。
　　“什么？”
　　“……我……你……”
　　“什么啊？搞得那么紧张？”钟栩栩淡淡的笑了下，耸耸肩膀。
　　“算了…没事，放学路上小心。”祈羽终究也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如果是朋友想要的东西，比起得到似乎保护更加重要。

　　天台的楼梯前，韩筝和祈羽一起坐在最上面的那层阶梯上。
　　“说吧，干嘛躲开祈羽单独找我？”钟栩栩的语气依旧率真，把少女的那一丁点娇羞磨灭的一点都没有。
　　“钟栩栩，我发现你真的不是一般的笨。不然你猜下吧，有什么事情必须支开祈羽单独找你？”韩筝的坐的离钟栩栩近了些，撑着脸颊笑的一脸邪恶。
　　“想不出。”钟栩栩看着他一点要猜的意思也没有。
　　韩筝顿时就纳闷了，怎么会有这么没有情调的女生啊，“你猜下不行吗？”
　　“好吧。”半响，钟栩栩竖起了食指一脸恍然，“啊，是不是祈羽要过生日了，所以我们要一起秘密准备？哎哟，这种事情你写个小纸条给我不就好了，搞那么麻烦。”钟栩栩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哈，心里还感慨着韩筝的兄弟情义真伟大。
　　一旁的韩筝眉毛跳了下，呼了口气一下子打断了钟栩栩的话，“你也知道要是他生日就只用写长纸条给你就好了啊，干嘛叫你到这边！你是白痴吗？我就只想想跟你在一起！”
　　韩筝的气势倒是吓到了钟栩栩，默默然的眨眨眼，无辜的说了句，“我们是在一起的啊，我们三个。风筝，你今天说话真奇怪…哈哈哈…”
　　“你一定要我那么说吗？我不是说三个人在一起！我是说…”韩筝这句没说出来和钟栩栩对上了眼，脸憋的通红,“我是说…就我们两个人…然后就在一起啊，然后就是恋爱啊…谈朋友什…什么的…”
　　“啊…这样啊…”钟栩栩转回头目视前方，十个手指尖互相撑着，半响没说话。说不紧张是假的，这来的太突然了。“韩筝，我能把你这当做表白吗？”
　　“… …”韩筝咬咬嘴唇。
　　“那韩筝，你认真的？”
　　“是的啦是的是的是的！”
　　“….恩…”钟栩栩终于有了点害羞的意思，闷闷的应了声。
　　“那你家电话给我。祈羽都有，我都没有。”说着韩筝从书包里拿出笔，伸出手掌，“写这，回去打给你，不会忘。”说完头撇去了一边。
　　3370-264。在钟栩栩一笔一划端正的写这这八个数字时，韩筝的手掌心痒痒的痛痛的像是所有少年该有的心情一样，别扭着萌动着。

　　说实话，场景一点也不浪漫。不像动画里看到的那样，因为学校的天台很少打开，楼梯那边很多灰也很少有人去。就那么傻的一个表白在他们15岁的生命里产生了不同的意义。有光点，有灰面，以及黑暗。

　　然后他送她回家，一路基本没太说话。不论钟栩栩看起来如何，毕竟还是女生啊。
　　再然后呢？再然后是钟栩栩不知道的情节。
　　韩筝推着单车回家，嘴角还带着笑意。老远看到昏黄的灯光下有个人影，不用看也知道是祈羽。他知道他要来找他的。于是，胜利笑意变得更深了。

　　“你跟她说了？”祈羽的脑袋低垂着。
　　“说了。”韩筝抬了抬下巴回答的漫不经心。
　　“韩筝！我以为你说着玩的！”祈羽握了握拳头，抬起头直视着韩筝的眼睛。
　　“我为什么要说着玩？这是我的感情呢。”
　　“你根本就不喜欢栩栩。”祈羽眉毛皱成了一团，抓过韩筝的手腕，满脸怒气。
　　“那又怎么，她现在是我女朋友。别搞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什么都走在我前面一样。你喜欢她，我难道不可以吗？”韩筝甩开祈羽的手，眯了眯眼。
　　空气凝住了良久，祈羽闭上眼，双手插回了上衣的校服口袋。张开眼，倒抽了口气，“韩筝，跟我做约定，你不许背叛她。你要是背叛她我跟你朋友情谊就两散。”语毕，祈羽伸出左手摆出个拳头的手势。
　　韩筝的心是从那一刻就开始后悔的吧。后悔于自己那好笑到爆的所谓的好胜心。左手的拳头他懂得，说明祈羽是认真跟他讲的。对祈羽来说，右手的拳头的是约定，左手的便是誓言。
　　韩筝跟他撞拳。

　　——说定了。我不背叛她。

　　我不背叛她。
　　当初的誓言下的轻率了。后果来的时候就措手不及。但更加有趣的是，15岁的年龄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除了幼稚还是幼稚。不过不论是谁，都会怀念那年的自己吧，世界观简单清楚。就拿恋爱来说，除去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懂得真正的背叛，包含了多么深刻的意思啊。

　　——至少，祈羽是个不折不扣的背叛者。

　　韩筝的车到了钟栩栩单位楼下，打电话叫她下楼时，电话却打不通了。去前台问说钟栩栩一小时前说身体不适提前下班。跟着，韩筝就开着他的宝蓝色马自达往回家的方向行去了。不过是被放鸽子了，又不是小孩子没什么好在意的。

　　此刻的钟栩栩，被急促的电话叫道了警署。
　　“钟小姐，这个东西给你。之前我们为了配合调查扣留了，现在已经结束了，所以联系了祈羽先生的母亲，她说交给你就好了。这是在找到祈羽先生后，在他手里找到的。”这么说的的警官脸上还残留着遗憾的表情。
　　钟栩栩伸手接过那放在透明的证物袋里的东西。低沉着的头突然沉重的抬不起来，连带着那些回忆冲破眼眶变成千万眼泪如何也不能停下来。
　　——喂喂喂，这是我们三个人的戒指。

　　“喂喂，这三个是友情戒指哦，拼在一起刚好是一个四叶草呢，那天走在小店看到的，觉得无敌的适合我们啊，虽然有点贵但还是买了喔~”说这句话的钟栩栩弯成了一对小月牙，“喏，一个给祈羽，还有一个给韩筝。要好好珍惜喔…”钟栩栩的心扑扑的跳着，像装了满满的蝴蝶一般呼之欲出。
　　“男生带戒指很奇怪的吧，还是四叶草的叶瓣…”韩筝皱皱眉，撑着脑袋头转到了一边。
　　“喂！韩筝你不觉得你应该积点口德吗…？”钟栩栩握了握拳头。
　　“没有啊，我觉得很好看啊~阿筝，我们下午去买链子吧，把戒子当坠子挂在脖子上，嘿嘿，不是现在很流行的嘛。是吧，栩栩？”祈羽捻着戒指凑到眼前认真的看着，满脸的笑意藏不住的杨着唇角。
　　“恩恩，对对。”钟栩栩赶忙点了点头。
　　“啊啊…真拿你们没办法…”韩筝正过头接过戒指放进了书包前的小口袋。
　　钟栩栩低下头瞄了几眼韩筝，心里安心的窃喜了起来，小声的对着还在认真看着戒指傻笑的祈羽说了声谢谢。对方也也回应着晃了晃戒指，小心的收进了衬衫的口袋里。
　　“喂，那今天你家韩筝让给我了，我不带他他是不会去买链子的。”祈羽说着用手肘顶了顶韩筝。
　　韩筝皱皱眉，“行了行了，祈羽我发现你现在特别的…三八。得了得了，栩栩如生小朋友，那你今天自己回家吧。”说着用力的揉了下钟栩栩的头发，背着湖蓝色的帆布书包预备走了。
　　钟栩栩想了想道，下“算了，跟你们一起去好了，你们两个都不带就我带手上也很奇怪，我也买链子吧。”

　　放学回家的路上，两架单车，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女孩坐在韩筝单车的后座上，头发被风扬起了一片。祈羽跟在后面，目光柔和。学校附近的小店其实也就五分钟的路程。但是，骑着单车然后后面坐着能满足自己星点虚荣心的女孩，对韩筝来说，无疑是宣誓着胜利。
　　“栩栩，这个看起来很适合你，我看我们学生会会长曲嘉盈也带着个的，挺好看的。”祈羽指着橱窗里的一个说着。
　　“得了吧祈羽，曲嘉盈带的那种不适合她。像她这样每天话多到没完的人啊，就应该带这种。”说着韩筝晃了晃手里的手编绳，是用那种透明的水晶色的塑料绳子编出来的一条链子。韩筝顺手把链子摆到钟栩栩的锁骨间比了比。“不行短了点，就拿这个吧，我叫老板娘加长点。我付钱。”
　　还没来得及提出意见，韩筝已经自顾自的走去了屋内。此刻的钟栩栩却因为前者方才的那么个小动作突然觉得脸上很热。
　　“还是阿筝会挑，那是挺适合你的。”祈羽弯着嘴角，眼睛也跟着弯成了一笑线。
　　“啊…是吗…其实我倒觉得我不适合那么女生的东西。”说着脑袋里回过刚刚他们提到的曲嘉盈。大家都知道的，在每个高中都有那样一个女生，就是那种长相邻家甜美，成绩优良，对谁都很好的那种女生。而然那样一个女生也是有自己喜欢的人的，这点钟栩栩倒是听韩筝讲过。
　　曲嘉盈喜欢的人是祈羽。可是祈羽却拒绝她了。
　　那么好的女生祈羽都得拒之门外了，那祈羽喜欢的人会是谁呢？
　　那时钟栩栩那么想着，愣神了良久，直至被韩筝狠掐了下脸才醒过来。

　　钟栩栩的链子是韩筝给她戴上的，也是韩筝付的钱。配上那个小小的蝴蝶结形的戒指，像是在她的少女之心上打了个结。当然也包括祈羽的，这边确然是个心结。

　　——但是，戒指掉了。
　　——在高中的最后一次春游时候，不见了。

　　“韩筝…你…来接我好吗”
　　接到这通电话的韩筝已经通过了中环线，再有10分钟就可以到家了。连一句怎么了都没敢问，就答了句，“你在哪？”
　　“警察局…S分部。”
　　“恩。等着我。”韩筝挂了电话下了高速掉头加快了马速。他又开始怕了。那年以后，再也没有听过哭成那样的钟栩栩了。脑海里还残留着祈羽说过的话，握进了方向盘，下颚紧绷着。他的好兄弟走了，好像很多年前就走了吧？

　　韩筝，你不许背叛她。
　　韩筝，我们兄弟情义就到此了。
　　韩筝…我们约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