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怨》老历

6、第六章 邀请

　　冯孝贤成了许芝荃的跟班。这是毓恒始料未及的。他不明白，刚出了许宅就破口大骂的冯
　　孝贤怎么就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

　　当他问老友时，着为朋友表现出的却是苦闷和无奈。

　　“那天，我一回到家就遇到我哥了。他一见到我就问‘跑哪儿去了？一下午都没见到人。’
　　我就把与你一起去许家的事全都告诉他了。原以为他知道你是真去还钱，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可
　　没想到，一听到我去见许芝荃。他的眼睛就放光了，像狼似的，绿莹莹的。然后，他就一个劲儿
　　地撺掇我再去拜见他。‘他可是个商业巨头啊，要是他能资助学校一笔钱，那我们可就有救
　　了。’你别这么看着我，这可是他的原话。”

　　冯孝贤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我有什么办法呢？古人云‘长兄如父’更何况我现在是在他
　　手下干活。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学校，他都是我的上级。既然是上级的话，那便是命令，我除了照
　　做，还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毓恒怜悯地回答道。

　　“就是喽。”冯摊开了双手，接着说：“第二天，我又去了趟许家；那个家伙就在！他一见
　　到我，便放下了手上的报纸，客客气气地问‘什么事？’语气很客气，但眼神却凌厉得很。好象
　　我要拿他怎么样似的。这样尴尬的状况我能怎么样？只好死皮赖脸地坐下来，跟他东拉西扯地谈
　　起来；讲了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反正够丢脸的。直到我讲到郁清蓉，他才有了精神。好象有
　　说不完的话。”

　　“他老问我喜欢她演的什么角色。我照实说了‘我喜欢郁小姐在《浪园》里饰演的妓女。
　　（她演的的确很好，我就是因此而喜欢她的。）可话一出口，我马上后悔了，心想我肯定要被他
　　的仆人给打出去了。可没想到那姓许的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和善，并一个劲地说他的未婚妻演
　　得如何之好。但是我心里打着鼓，忐忑不安。你说怪不怪？这个男人竟不为别人说他的未婚妻演
　　妓女演得好而生气。这要是换了我，造就火冒三丈了。”

　　他说完了，想听听毓恒怎么说的。

　　“人和人毕竟是不一样的……”

　　冯只听了个开头，便匆匆打断：“我想，他早就知道这郁小姐是个什么货色了。他不正是用
　　钱把她买来的吗？说不准，在他心里头，她就一妓女。”

　　“那他为什么要娶她？！”

　　“天晓得他是怎么想的。娶她为妻说可能有打算吧。不一定，结婚之后他就把她给杀了。用
　　福尔马林水给泡了起来。然后就把她锁在一个黑幽幽的房间里面。”

　　“你这想法真可怕，”毓恒的脸色苍白地看着他。

　　“我这么说可不是没有根据的。你是没有跟他细聊过，每当他说起那个女人，他总带着
　　很……很病态的笑，似乎在向人炫耀一件自己珍藏多年的艺术品似的。他对那个女人观察得太细
　　致入微了！”

　　“我觉得；他是爱她，可是爱得太深了，已经达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至于杀了他，我不赶苟同。”

　　“管他那么多，我接近他不过是为了几笔资助款。钱一到手，我就走人了。那写钱与其让他
　　那去挥霍还不如那出点儿做些实际的事。对不？”

　　毓恒没答话，若有所思地往前走。样子很怪。

　　“对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今晚在许家，他要为郁清蓉举办个宴会，场面挺大，你也
　　得来。他不是说过要介绍你们俩认识吗？”

　　“不……别……”毓恒有点局促不安：“我不去了；改日我再去拜访他们好了。”

　　“你以为那个大明星会呆在家里等着你拜访啊？告诉你，她的事可多了！在S市，她也就停
　　个一两天。她就得走了。她不还有个电影要拍么？要知道，拍完了这部戏，她就得履行诺言成为
　　许太太了。”

　　毓恒还是没有回答，这可惹急了冯孝贤；“你别想了，着可是个好机会啊。我看得出许芝荃
　　挺喜欢你的。这次他可是指名道姓地请你去。”

　　“我不知道，你可得让我想想。如果……如果你没见到我，你就跟许先生道个歉吧。”

　　“你这算什么答复？去就是去，不去就是不去。爽快点儿。”

　　毓恒看着他，脸色呆滞，好象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