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时间总是白驹过隙。季节不随人意地从萧飒的深秋跨进更为寒峭的冬季。这些日子以来，每个星期在咖啡吧干上好几个钟头的活已然成了冬树必修的功课。每次打工结束后无一例外地落到双掌红肿，腰酸背痛的凄惨境地。不过每个月都有一笔不可小觑的收入，和咖啡吧里的同事们相处也很融洽，倒也有不能言语的乐趣所在。
这天，又是星期六，按理说会冷并不奇怪，毕竟已经是12月了。不过像这样温度骤然跌至0度就着实让人始料未及。街上根本没有什么行人，就算是行人，也纷纷加紧步伐，不愿停下脚步。咖啡吧里没有一个客人，整个店里冷冷清清，不过因为有舒缓轻松的SAXPHONE音乐，倒也透着丝丝暖意。店员们三三俩俩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山田店长呢，坐在吧台前轻飘飘地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平日里忙地团团转，今天竟是这么空闲，还有点不习惯呢。正这样想着，门口的服务生甜美的声音飘进耳帘，有客人来了。不过看到了来人，山田又垂下了头。
“是你啊。我还奇怪呢，今天明明不会有人来的。”山田懒懒的样子，很难和那个充满干净的店长划上等号。
“怎么。不欢迎啊。哈哈！”爽朗的笑声充盈着整个房间。男人挣下身上的黑色风衣，利索地摆在座位靠背上。搓了搓手掌，坐了下来。
“这倒没有。羽泽君，去倒两杯卡布其诺。”山田喊了一声之前正静静坐在窗边，侧头看窗外风景的冬树。
“我知道了，店长。”一声答允，冬树以最快速度冲进工作间。很快，两杯溢满清香的咖啡就摆在了吧台上。“先生，店长，你们的咖啡。”
“啊。谢谢。”四目相对，瞬间的沉寂。霜原启治，默默地在心里念了这个名字。再次和他相遇，冬树不自在地握紧了手心。这次靠近他，嗅到了一种不知所以的味道，是烟草香，还是不知名的香水味，或是多种芳香的混合。这个很年轻，却已为人父的男人，原来和山田店长是朋友啊,还是很亲近的朋友。 “是你啊。羽泽。我们又见面了。”男人向冬树招招手，眼中闪烁着温和友好的光芒。
“你好。霜原先生。”冬树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怎么？你们认识。”山田睁大双眼，一脸狐疑地看着洋溢着笑意的男人的侧脸。
男人回望了眼山田，片言未语。将咖啡杯递到嘴边，抿了一小口，咖啡特有的丝滑质感温润着喉。他眉头稍稍蹙了蹙，之后又舒展开，顿了顿，开口：“青修公园，我们是在那里认识的。是吧，羽泽。还得谢谢你呢。”男人咧了咧嘴，露出一点点洁白整齐的牙齿。
“不用谢。“冬树摆了摆手，诺诺着。“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转身向洗手间走去。耳后，是山田店长和霜原的嗡嗡的声音，越来越远，就越来越含糊了。奇怪，心怎么会跳地那么快。刚刚还是很平缓的。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到了下班的时间。简单的和大家道了别之后，冬树就径自离开了咖啡吧，骑上摆在车棚的自行车，匆匆地赶上了回家的路。
“真是没想到那少年会在你这里打工啊。”目送着少年的身影融入远处的迷茫中，霜原点了根烟，不经意到。
“应该说你们会认识我才会惊讶呢。”山田努着嘴，摆了摆脑袋。跟着霜原点了烟之后送进嘴边，大口大口地吸着。“哈哈。冬树他很努力吧。一看就是个很努力的男孩子。”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山田并没有接过男人的话题，显然，在这样一个冷的不像话的天里会独自来这里喝咖啡的启治才让他觉得疑惑。
“很久没来了，所以来看看。”男人轻言淡语，低下头看了看咖啡杯里的咖啡。“咖啡。。。快没有了。”一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手里的汤匙。似乎是说给山田听，又好象是自言自语。
“什么啊。你这家伙最近不是在和千鹤交往么？”没等山田把话说完，男人就起身站起，晃了晃身子，踱了几步，在一幅照片前下来。之前从外面直接走向了吧台，都没有仔细看过。如果不是现在想到要到处走走，他还不会发现那张悬挂在墙上的照片呢。一时间，怔怔的，仿佛雕塑一般。
“这张照片。。。”
“啊，这张啊。”一幅风景照片，照中没有人物，只有一望无垠的花海，淡蓝色的不知其名的小花，随风摇摆，凑近花海，仿佛能嗅到清淡的花香。
“纪子最喜欢的就是这花。那时觉得太普通，现在却也喜欢上了。”他一脸的平静，平静之下，却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虽然极其快，却被身旁的男人看的一清二楚。
“你那时候为何要放弃呢？如果你坚持，事情就不会那样了。”霜原的口气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澹然，有些急促的呼吸伴着热气掠过山田的耳畔，焦躁甚至是责怪的语气。之前仿佛雕塑般直挺的身躯也小小幅度地颤抖了一下。两人短暂的沉默，夺人呼吸的寂静，没有持续多久。
“纪子爱的人不是我。没有理由执着。”男人将烟凑近嘴边，猛吸一口，又慢慢地吐出烟圈，一脸平淡。
“说什么呢，如果你执着的话，纪子她一定会很幸福的。”霜原将烟踩在脚底，熄灭了烟。
“和她不爱的人在一起，根本不会幸福。”山田一下子提高了嗓门，脸上崩出根根清晰的青筋，话还没有说完却哽咽了。
“至少比选择了那个男人要幸福。”男人也跟着山田，嗓门提高了大半截，一向平静的眼中迸射出犀利如锋的光芒，忿忿地攥紧拳头。气氛平添了几分紧张。“叮叮。。。。”一段舒缓的手机铃声突如其来，恰如其分地打消了存在已久的僵持。
“喂？我是霜原启治。哦，我知道了。我这就过来。”“怎么？有事？”“嗯。我得马上回去。”前一刻还很休闲笃定，马上又要火速赶往公司。这就是身为娱乐公司艺术顾问的命运么？“我先走了，澈平，常联系。”“嗯。路上小心点。”启治迅速地拎起挂在座位后的黑色大衣，跨着步子转身离开。这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出租车很容易叫到。低身钻进了出租车，坐在后排座位上，启治将头靠在柔软的座位上，手搁在额头上，双目微闭。澈平已经那么不在乎了么。提到那件往事，如此地无关自己。可是我，没办法忘记。男人将手摆在了自己的腿上，忿忿地攥成了拳头。向窗外望去，路灯散出的微弱昏瑟的光,根本无法抵御不了严寒。这样的天气，羽泽冬树还要来打工。那少年，似乎不像上次那样开心，双眸中琢磨不透的神情，是生性羞涩，特属于高中生的苦恼还是。啊，管他呢。总之出租车停下来的一刻，预示着紧张的工作又将拉开序幕。不得停歇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