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百合香》烈驹

5、正篇（3）

　　“天好黑……黯淡了……这么晚了，及川君没有来电话……已经过去了两天……他不会是不理我了吧……”丽嘉躺在床上任由眼泪成串地流下，冰凉自己的耳侧，而此刻凉却的是她幼嫩的心——它犹如被塞进了瓶项，紧紧卡住了一般，窒息，窒息……眼前的景色如此虚幻……“丽丽，你可愿嫁我！”是野兽的声音，钴蓝色的幕布下，一个洁白的身影镶嵌在金丝里，鲜血般的淋漓幻成旧陈的古堡，她狂噪地撕碎金丝，一个划空的跳跃，蓝色幕布变幻成红色的骄横、不安。

　　“丽丽啊！你在哪里？难道你要逃跑，不再记得可怜的我？”

　　漩涡般的旋转，她用食指和大拇指圈住自己的心事，一个踢打告别一个情感的模式。

　　“是的，野兽，我从未爱过你！”

　　她单腿直地跪起，左手拂过焦躁搁在了向后倾斜的额上。

　　“那不是我对你的思，是王子，是王子！”

　　“丽丽啊！你要看清楚啊！丽丽，你要从人的心灵，而不是从外表观察！”

　　丽丽的身躯啊一直向后倾倒，慢慢……慢慢……星之子带着微笑冲向地球，他说：“我去完成我的使命……”

　　丽丽向后瘫倒，红蓝两种颜色的棉布啊纠葛一起平铺在丽丽的身上，囊萤丢下它们的翅膀，它们说：“我不要飞翔！”成堆的翅膀掩埋丽丽的半个躯体……

　　“丽丽，睁大你的心眼！”

　　“你好！及川君！！我是……”

　　“咔！”

　　他又没接，或者只要听见丽嘉的声音就挂掉电话。

　　这是第七天……

　　电话那头是令人无法忍受的冷漠和空洞……

　　“我说什么来着！丽嘉！”和美拈起鱿鱼烧往嘴里送，“及川那小子不是你这样的女孩能够对付的了的。”

　　“可是他说过，只对我一个人有过这种情感……”

　　“哎～～这话你也信，真是单纯！男人要骗小女孩上手，就会拿好听的话来唬弄她。我说你呀，接受教训，忘记他吧！”

　　“可是我忘不掉！”

　　“那么告诉村上，让他狠揍及川一顿，嚎！嚎嚎豪！怎么样？说实话，我看村上很不错，那么照顾你，虽然丑了点，哈哈！！！你别瞪我，丽嘉！别追我！哈哈，我说笑了啦！”

　　“真的结束了么……就这样结束了，这是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丽嘉蜷缩着身子，像待育母亲子宫里的婴孩团成圆形，她感到很冷，这毫无理由的寒意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她不知道，她感到这寒意将她全身笼罩，舔蚀着她周遭，将她体内每一丝热气给掠夺，她颤栗着，不停地发抖。眼睛已经隆胀成熟透的水蜜桃，她不知道自己哭过多少次，黑夜中的无眠让她觉得心头上的这份痛苦等同于一份宰割。

　　“是村上！进来，进来！”

　　“叔叔，丽嘉在么？”

　　“她待在房间里有一会了，跟她说话也不怎么搭腔，脾气似乎特别古怪。我说阿代啊，丽嘉出了什么事么？”

　　“啊！是有些麻烦！我想丽嘉会克服的。”

　　“是那小子么!”鹰野跳起来，“我早看出那小子不是什么好货色!””

　　“小嘉爸爸！”柳嘉子端着现榨的芒果汁从厨房出来制止说，“孩子的事应该让她自己解决。”

　　“是的，阿姨说的对。”村上边说边带着些许关切朝丽嘉的房间望去。

　　“我希望你爱上别人……”丽嘉脑海里不停闪现及川的话。

　　“够了，别说了！”丽嘉抱着头坠入黑暗。

　　也许，一切都结束了……

　　“时间能治愈一切……”村上说。

　　夏日还是这般热闹，炕热的路面，摇晃的树影，喧杂的流行乐，在熙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地热。动物园里的动物也厌倦起这份燥热，不愿配合游人展示自己的姿态。为了排解丽嘉的不快，村上带着丽嘉去动物园玩，对于不谙抚慰少女受伤心灵的村上，这是一件十分诡异的行为。然而村上知道丽嘉喜欢小动物，她的活泼善良使他那么的着迷，但是现在的丽嘉的整个心思不在动物上，她以往的兴趣现在都消失了。

　　“丽嘉，给！双份的，加了香草跟草莓味的。！”

　　“咯咯～谢谢你。村上君！”丽嘉捧着手中的冰淇淋眯着眼笑着。

　　“丽嘉她表面看起来很快乐，实际上她变了，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连她的笑都仿佛是人工雕刻的。”村上想，“我要努力让她开心。”

　　丽嘉若无其事地舔着冰淇淋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全国大赛了，你训练得怎么样了？”

　　“呵呵，放心吧！丽嘉！我是‘黑云’呀！”村上故意扬起手臂做了个健美动作。

　　“噗哧！”丽嘉呵呵地笑着，“村上君，你不适合说笑话的。”

　　话未说完，她的眼里凝结了过去，村上明白她在思念及川，他的心颤抖着，为这样的丽嘉难过，为这样的自己难过。

　　“丽嘉，我们玩过山车！”村上想转移丽嘉的情绪。

　　“我以后都会看你比赛的。阿代！”突然丽嘉将头靠在村上的肩膀上说，“阿代，你是喜欢我的吧，对么？！”

　　“丽嘉！”村上助代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惊异地望着丽嘉，心内没有一丝喜悦。立刻他明白了一切，说：“振作点，丽嘉！把你平时的精神打起来！”

　　“我这样很卑鄙，是么？利用村上你忘记及川君……”丽嘉背过脸，不想让村上看见她滑落的泪水。

　　村上扶正丽嘉，慎重其事地回答：“不是，丽嘉就是丽嘉，丽嘉永远是纯洁、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我等你，等你忘记及川再来找你！”

　　丽嘉听了，痛苦加上羞愧一起迸发：“对不起，对不起。村上！”

　　“真可怜，这就是那个丽嘉。F-1班的～～”

　　“嘘，小声点！”

　　“喂，我说你们！真八婆！”和美现出母夜叉的模样对着议论的人群喊道。

　　“让她们说吧，和美！”丽嘉微微一笑说。

　　和美奇怪地看着丽嘉说：“丽嘉，你怎么这么镇定啊！”

　　“那么我能怎么样呢？寻死觅活么？”丽嘉淡笑。

　　“太好了，丽嘉终于恢复精神了。是不是？村上？” 黑木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村上助代说。

　　村上扯着黑木的脸皮说：“我说过闭嘴！小子！”

　　“疼……疼……老大～哇哇～～～～”

　　“你们俩都给我马上训练！”神经喜欢紧张的奉南篮球部教练津井武从他们身后窜出，咆哮。

　　两人吓得停住手，立刻跟在队长丸野身后小跑。

　　“丽嘉！看到微笑的你真是太好了！”村上朝着站在体育馆门口的人影望去……

　　虽然已经到了中午放学时间，但是丰南高中依然热闹，尤其是校园食堂，此刻早已挤满了人。

　　“丽嘉啊，吃吧！”

　　“哈哈，好久没有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了。我说村上君，我从国中时代就倾慕你了！”和美嚼着酱油拌饭，一边冲着村上咋唬。

　　村上被和美这么惊扰，一下子给呛住了：“咳～～”

　　“没关系吧，助代。”丽嘉关切地注视着村上。

　　“我说，你也太夸张了。要知道我可是传说中的美少女啊！”

　　“哎！和美你就别拿助代开玩笑了。”

　　“哼！怎么了……你看什么？丽嘉？别过去……呀，这无知的少女！过去会被修理很惨的……”

　　丽嘉朝着及川的方向走过去，这个让她不知所措的人，这个让她在罗声门徘徊的人……是及川！痛苦，是爱情的陨落，还是自尊的滑倒？

　　“及川君？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及川正坐在几个同学当中，很不自然地抬了下头：“哦？丽嘉！有什么话出去说吧！”

　　“不要！我只想弄明白！”

　　“丽嘉你……知道么？我们不合适，性格不合适！你优雅又漂亮，是个好女孩，我真诚的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疼惜你的人。”

　　“你以前对我说的都是假话么？”丽嘉几乎快要哭出来。

　　及川默无表情地看着她，顿时仿佛有无数道利刃砍在了丽嘉的心尖。

　　“那么……把我送你的东西还给我。这是你的东西！” 丽嘉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鹰形项链扔给了及川龙史。

　　“送出去的东西能要的回来么？”及川懒洋洋地说。

　　丽嘉强硬住自己的口气：“给我！”

　　“为什么？”

　　“因为我要销毁所有的记忆。”

　　“没有了，我已经丢了！”龙史玩味地看着丽嘉说。

　　“我说你把东西还给他！”村上穿过人群说。

　　及川复杂地盯着村上：“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村上君！”

　　村上沉默半晌，拉住颤抖的丽嘉：“我们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激怒了及川，他尖酸地嚷道：“嘿！朋友！拣了我不要的破烂，你是不是很开心？”

　　“你说什么？”村上丢下神宫寺丽嘉，楸住及川龙史的衣领怒吼，“向丽嘉道歉！快说！”

　　及川继续挑衅：“我真不明白，她那么一个没情趣的人有什么地方好？！”

　　“你这个混蛋！”村上挥拳砸向及川，及川的嘴角立刻开了花。

　　“村上！住手！”丽嘉惊呼。

　　“别罗嗦！”及川塞回一个拳头说，“别以为我们棒球部是混饭吃的！”

　　村上的脑门紫黑一大片，如同在酱油里翻滚了一般。

　　“你这家伙竟敢打我们的阿代！”黑木跟队友三浦宗正、久保田一郎、渡边南纷纷离开自己的餐桌，小跑上前帮忙，他们全部一起扑在了及川的身上。

　　“咳咳～～你们！篮球部的小子们，你们太欺负人了！竟敢无视我们的存在！”待在一旁的藤井司、安室岚卷稻、大岛雄也、和田九江、武丸藏寺早已按耐不住冲上前。

　　“他们比我们多一个人，快去喊人！”黑木对着麻元说。

　　食堂内一片狼藉，残缺不全的桌子、椅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砸盘子、砸碟子的声音乒哩乓啷，一片轰然。

　　“哦！哦！篮球部跟棒球部的家伙们打起来了咯！”

　　“哇哇！好看！千年难得一遇的奇观！”

　　“来来，我们赌一下谁能打赢！”

　　“呦～～～～好讨厌！”

　　食堂里的男男女女嘻嘻哈哈地看着热闹，评论这一起盛况。

　　…………

　　午后。

　　“混蛋！你们这帮无法无天的小子！”训导主任中川向良眼喷怒火说。

　　“参与群殴14人，篮球部跟棒球部各七人。”协管学校治安的秋田露子老师扫了一眼站成一溜排的村上及川人等。教务室异常安静，空气几乎凝结，飞过头顶的果蝇搧动翅膀的声音都清晰可听见。此时参与打架的学生一个个垂着脑袋，听中川向良的训斥。

　　“你们打群架就很可耻，浪费粮食更可耻！居然在食堂就交起了手！还有你，黑木久里！自己参与打架不算，还让学弟拉来两个人！武丸藏寺，你别笑，我记得你上学期期末考有四门不及格！锥木九郎你这螺丝头怎么回事？还有你！你！你！简直是混蛋！”

　　中川几乎喘着粗气吼完这些话，然后释放了他们，作为惩罚，14个人都记了一次大过。

　　“这大叔！简直就跟□□一样！”

　　“天热的，哈哈！”

　　黑木久里跟中泽丰佑走出教务室嘎嘎地怪笑。

　　“哎～～我们是敌人，敌人！”两个人顿时缓过神来划清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