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年》杳一

14、第十四章

　　“我今个在与三十壮汉的车轮战中领悟了第六感，当然这是假话——”，谢晓站起来去帮李千诺整理白大褂，顺势附在他耳边道，“——真话嘛，其实我买了个充气娃娃练手，拿你照片订做的。”李千诺调戏的笑容立即隐没，揪住谢晓的领子一把推开。
　　“哟？我来的不巧啊”，陈书轻突然出现在门边，“你们继续啊继续，上次不是还欠我张电影票吗”，陈书轻走进来自己拿纸杯接了水喝。
　　“你有事吗？要不来体验下谢晓的高级服务，刚乔主任还表扬他技术好来着”，李千诺扶了下眼镜，“据说四五下就搞定了，对你的话，估计两下就完了。”
　　“嘁，不是好的医生应该一下搞定么”，陈书轻忽略李千诺的挑衅，反过来鄙视谢晓。谢晓挠挠头道，“陈医生你摆好pose，我争取一下搞定。”
　　“老子是攻！”陈书轻捏憋空纸杯扔进垃圾桶里，转又对李千诺道，“我就来跟你说一声，浩林给你带了点东西，空了去我那拿。”
　　李千诺摆摆手，表示知道了赶紧滚，陈书轻又心血来潮去捏了把谢晓的脸才走。谢晓搓着被陈书轻捏疼的脸，心想好容易养回点肉别又被他掐掉了。李千诺在底层抽屉里翻了一会才找出个文件袋拿给谢晓，“在这填吧，等会带你去盖章。”谢晓接过来开始填表，边填边回忆自己的实习进度，越回忆越觉得往事不堪回首。没一会就弄完了，跟着李千诺去行政盖了章就准备走，李千诺把他送下楼，谢晓又觉得就这么完了？今天这一天的事真是怪怪的。正要走，李千诺在背后开口了，谢晓居然心里有点小雀跃。
　　“晚上给你打电话，要接啊。”李千诺说完就上楼了，谢晓心里的这点小雀跃又平息了。

　　谢晓很久没有高负荷工作，晚上吃了饭安然和Dylan去超市买东西，他就爬上床待着，躺得迷迷糊糊时候李千诺电话就过来了。
　　“今晚我值夜班，正好你陪我消遣下。”李千诺的语气还是淡淡的。
　　“这位帅哥，我们公司话聊服务普通级每分钟一块钱，专业级每分钟两块钱，需要升级服务请按1。”谢晓捏着嗓子说。
　　“算了，我是穷人，再见吧。”李千诺居然就挂了电话，谢晓翻身坐起来，这人什么意思？想想也回拨过去，“你这是卸磨杀驴是吧！”谢晓对着电话喊叫起来。
　　“嗯是啊，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李千诺在电话那边低低笑着，谢晓听着也软了下来，两人有的没的扯了一堆，直到安然回来的时候听着谢晓在屋里发疯问了句，谢晓才看见这通电话都打了一个小时了，赶紧跟李千诺道别，临挂电话的时候，李千诺在那边问，“以后我值夜班的时候就给你打电话吧？”谢晓想了想回答着，“不值夜班的时候也可以打”，然后就掐了线。这下轮到李千诺握着手机发愣了，摘了眼镜在衣服上擦了擦，嘴角有丝得意地笑，这小子！后来基本隔个一两天李千诺就给谢晓打个电话，每次都是8、9点钟，总要说上一个小时，安然说了谢晓几次见没用也懒得再管。

　　国庆收假回来，谢晓又得知个坏消息，十月底的篮球联赛他们班派他打得分后卫，谢晓从胖子那知道这事的时候摔书大骂：坑爹啊！！！胖子遥遥一指教室门口的柳奇，那是罪魁，你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找我。谢晓抓了柳奇才知道，学生会分下来的任务是每班派一支队伍，班长分的任务是每个男生宿舍至少出一个人，柳奇作为舍长就把这个名额分到长年住在校外还在本宿舍挂了床位的谢晓头上。言毕，舍长柳奇握着谢晓的手情真意切地表示，组织上是看到了他在CF中表现出来的手稳枪准策应机动的能力才一致推荐他担任此项重任，希望谢晓同学能够圆满完成任务取得优异成绩，回报党和国家的养育之恩。谢晓听了指着柳奇和胖子控诉，“让我打后卫实际是因为我身高不够吧！”胖子一把搂上谢晓的脖子，“兄弟，有槽不要当面吐，况且你在吐自己的槽。”谢晓泪流满面了……自此开始，每天下午班队都组织练习，不知道是谢晓真的有柳奇所说的那些才能还是其他人比他还不如，在最终定首发人选的时候谢晓光荣入选了，穿上印好的队服合影的时候谢晓看着身边182的前锋、187的中锋再次迎风流泪了，这南北差异不要太大啊！
　　联赛赛制是先按专业分组车轮赛内斗决出小组一二名后再进入淘汰赛，谢晓他们班以A组第二的身份出线要对阵B组第一的大四口腔医学一班，比赛前一天本来谢晓他们要去学生会借录像摸清对方底细，结果那天辅导员非要给他们做赛前动员错过了机会。第二天进了更衣室就听说对方有个霸气侧漏的控球后卫，弱鸡的表相下藏了个纳什，对方以大比分优势横扫本专业四个年级就是靠这人的神奇助攻。打前锋的路峰一听就怒了，比赛还没打呢就长他人气势，拍着谢晓肩膀道，“人家有纳什咱还有科比呢！”，谢晓在路峰的殷切目光下躲一边换衣服去了。上场站定，谢晓隔着十多米看对方半场却看到个熟悉的人，如果自己没眼花的话那个身材纤细皮肤白皙的应该是Dylan吧……那所谓的弱鸡的表相纳什的内心什么的神奇控卫就是他？！Dylan似乎也注意到了谢晓，抬手打个招呼笑笑，谢晓心想这其实是盗梦空间吧。
　　一声长哨，比赛开始。
　　两短一长，比赛结束。
　　谢晓看着记分板上的56:70瘫在地上喘个不停，为了咬住分数体育委员要求自己打全场，尽管全队表现神勇连罚球都一个没丢，还是在最后被甩了10多分下去。谢晓接了班上女生扔过来的佳得乐，拎了背包就向澡堂的方向去，Dylan在身后喊他，谢晓回头骂一句又继续往前走。
　　“怎么？很意外是吧，我也很意外啊。你打球还行，就是体力太差，不然还是有机会的。”Dylan追了上来，跟谢晓并排走着。
　　“你跟我哥一天要战三百回合，哪能跟你比体力啊——想不到你跟我同校还是本硕班的怪不得说不考研，行，算你潜伏得深。”
　　“你从来也没问过吧，学校本来就大，我又高你一年级，就算故意找我都不一定找的到吧。”
　　“是是，在学校找你难，在安然床上找你就容易得多~”，谢晓调侃着。
　　“安然是弟控，你是兄控，你们这么配，安然居然都忍着没掰弯你”，Dylan有意无意地挑起话头，谢晓果然上了钩，“你不要误会啊，我跟安然是纯洁的兄弟感情。”
　　“安然听到你这么说会伤心的”，Dylan先一步进了澡堂，回头看了谢晓一眼，“安然喜欢你到舍不得的地步哦。”
　　谢晓追上去问，“那你算什么！”，Dylan对谢晓笑了笑没有说话就进了隔间，谢晓进了旁边的隔间，边冲边听着Dylan哼《君が好きだと叫びたい》，想起安然对于李千诺的态度，想起他警告自己的话，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