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霸爱1919》月下清泠

49、互有胜负

　　她乌漆漆的眸子如小鹿一样，可一流转间又似闪过狐狸的狡桀。许崇华收起随意支着的修长的腿，他原是将重心放在右腿上，闲适的倚着车，看她。其实他看她很久了，后来才让赵武去喊她。

　　走近，微微一笑，问道：“去哪玩了？”

　　无瑕并不怎么敢看他的脸和眼睛，特别是他笑的时候，她别过头，淡淡道：“记不清了，你让你手下写报告给你吧。”

　　许崇华凤眸微微眯了眯，她现在不像前两天的胡闹，但她仍是个坏Y头。

　　“这是什么？”他抽出她手中握着的纸卷，刚欲展开，无瑕却也飞快握住另一端，道：“我的东西！”

　　“我只看看。”凤眸温和却不容拒绝地凝着她。

　　“有什么好看的？”

　　许崇华潭目如鹰，一个争霸上海滩的男子威势自然不是无瑕可对抗的。

　　无瑕瞬间意识到她与他的差距，松手，打个哈哈，她一定不会承认自己折服在他的气质上。

　　“看吧，看吧，真不知你是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这么鸡婆三八。”

　　无瑕走到一边，在大纸袋中拿出一个棒棒糖，自顾自吃了起来。过不一会儿，许崇华走了过来。

　　“原来是你的画像，画得很好。”

　　无瑕道：“切，你又不懂西洋画法，只会说个很好。”抓住一点儿机会，也要鄙视他。

　　“你不是我，又怎么知我不懂？”

　　“你也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不懂？”无瑕挑一挑秀眉，反驳道。

　　许崇华淡笑。

　　“好吧，不懂就不懂。”他深深看着她，微风吹开她柔顺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粉润的嘴巴正渍渍有声，自顾吃着一个圆圆的棒棒糖。

　　“你干嘛盯着棒棒糖？你想吃？想吃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吃？”

　　无瑕忽把她舔咬过的棒棒糖伸在他面前，差点沾到他的脸，他敏捷本能向后轻轻一仰。

　　无瑕也知他有洁癖，再想起那天戏耍他的情景，不禁咯咯笑起来。

　　许崇华突然抓住她的拿着棒棒糖的手，缓缓俯下头，凝目盯着十几年没吃过的糖，眉宇一淡扬，终张嘴咬了一口。

　　无瑕僵住，他的眼神令人心慌意乱，脸不禁涨红。

　　她刚垂下头，下巴突然被轻捏起，唇上一阵温软，他俯下头含住少女娇唇，舌头勾勒，轻轻吮吸。除了她来找他的那一天，他后来都忍住没有亲过她，他渴望亲近，也渴望她的胴体，如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一样。

　　唇与唇的直接接触，男人和女人的敏感碰触，似点燃身体里的火药筒。是否要毁灭人文的束缚去成就原始的自由？

　　无瑕大惊，身子虽有些发软，却抬手打过去。手腕一紧，被他攥住反扭在腰后，他却也没多作流连，离唇，凤眸潋滟，看着她笑。

　　手被攥着，打又打不到，他的样子实在可恶，他凭什么这样随意地轻薄自己？

　　无瑕恼怒之下，反灵机一动，嫣然一笑，眼波如水，用比对无忌还温柔的语气说。

　　“崇华哥哥！”

　　她忽伏近头，依在他胸前，他很高壮，不算矮的她只有他肩膀高，她这一依，头刚入埋在他宽阔的胸堂。
　　这下倒是许崇华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对她，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头，可是心口一荡，俊颜更红起来，抓她的手不禁松了。

　　“崇华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只告诉你……”她素手轻轻碰触他的心口。

　　“什……么事？”

　　“我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原惊我，好吗？”她仰起脸，期盼地望着他。

　　“你……往后不要再和小白脸往来……我便不怪你。其实，除了这事件，其它的，我又怎么会真生你的气……”那件事对不起他，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不生气就好……我知道你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笑得干净无瑕。

　　许崇华正要顺势搂住她，敏锐的第六感忽查觉一丝危险气息，本能向后移身，但还是来不及，跨/下要害一阵巨痛。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勾着嘴角的少女，原本清幽的眼睛带着一丝邪气，对上他的目光，她如猫一般跳开一大步。

　　她歪着头，道：“华哥不生气，我就放心了。”

　　许崇华有苦说不出，想要上前教训她，可是现在他身下着实疼痛；可是痛在那地方又不能现在检查一下，这附近他让人清了场，但手下还在远远的地方。

　　不管是作为一个男人或者作为华帮的当家，他心中怒火中烧。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这Y头！尔敢！！

　　“张无瑕！！”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身体紧崩，转过身去，暗自忍受着跨/下的痛意，那个地方从来没有以这种方式痛过。
　　手抓住桥的石栏，青筋浮动，指节发白。

　　无瑕暗想自己才使了三成力道，他……不会废了吧？这么个绝世美男要成太监了，也太对不起广大的女性同胞了吧？再说，他要是从此不能人道，恐怕会让她从此不能当人，她只是想报一点点小仇呀。

　　“喂！你……没事吧？”

　　“你试试看有没有事？”许崇华稍稍缓过气来，恼怒喝道。
　　她一个小姑娘哪里学来这么下三滥的招数？他居然中招了！他许崇华会中这样蹩脚的招数？只怪刚才心猿意马。

　　无瑕见他转回身来，凤眸阴狠恐怖地盯着她，不禁又退开一步，笑了笑：“我不是男人，没法试。不过，想来华哥身子硬，我只用了三成力，应该没事的。”

　　许崇华神色怪异，脸却更红了，无瑕瞧了，微微不解，忽恍然想起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也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

　　硬？
　　“我不是说你想女人那个变硬，我是说你本来就坚强，金钟罩、铁布衫，金钢不坏之身能抵抗外来的袭击，我用三成的力道……你，应该不会有事的，哦？”

　　她试探地求证，眼睛眨了一下，又说，“别这样看着我，要是别人这么敢这么轻薄，我断子绝孙腿一出，他得下辈子才能娶老婆了，这辈子可以安心地去紫禁城求职了。唉，我说紫禁城现在还阉人吗？华复兴那家伙应该不会那么不人道吧？”

　　想起那遥远的穿越同胞，无瑕不禁支着下巴出神：要是有机会见到这位穿成未代皇帝的同胞就好了，现在“大清王朝”还没送了江山，还作出了一点改革。难道从此，中国成为一个君主立宪国家？

　　许崇华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她到底清不清楚怎么在男人面前扮演一个黄花闺女的角色？还有，虽然这里是上海租界，洋人横行的地方，但是这样直呼皇上的汉名，还用家伙两字，也太大胆了些。

　　他不能打，可着实生气恼火，便又故技重施抓起她，将她扛上肩。

　　无瑕讨厌这样的姿势，喝道：“放我下来！是你先无礼，我才伤你，你这算什么意思？你说了不怪我的！”

　　“张无瑕！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小Y头！你到底哪里学些下三滥！还说什么（变硬）……谁教你的？”许崇华越想越气。其实，现在民风虽教二十年前开放许多，但一个小姑娘哪知道男人这些生理问题？许崇华不得不想是不是她见识过了。

　　“本来就是你轻薄在先……还说我下三滥！你不放我下来，我又打你屁股！”

　　无瑕晃荡的手往他屁股打去，许崇华一僵，她……真打他屁股？

　　“你这个没教养的小Y头，不给你点教训，早晚要给我闯祸！”他手一动，无瑕身子绕过他胸前，瞬间上半身朝前换到了他另一只肩膀上。

　　无瑕往他身上打去，道：“浑蛋！放我下来！你这个大腥腥、黑蝙蝠、屎壳螂！”

　　许崇华一怒，肩一侧一泄力，她尖叫一声，从他身侧向下翻滚而去。就在无瑕瞬息判定自己要光荣扑街时，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觉背上多了一条手臂。

　　拾回视线时，才发现她几乎平躺着，原来在身体离地还有十公分时他迅速蹲下身托住，又准又稳。

　　傍晚的风吹拂着男子墨绸似的发丝，潇洒飞扬的眉格外逼人，凤眸垂着凝她，唇微微勾着。

　　他就这样蹲着身，托着她几乎躺地上的身子，语气有丝玩味。
　　“野Y头，还敢骂人？”

　　无瑕瞪着眼，摔的后怕之下，胸膛起伏，但她却一点也不怕许崇华。

　　“我就骂！有种你就摔死我！！”

　　他一愣，忽邪邪一笑，刮了刮她的小巧的鼻子，道：“你一个女孩儿，千万别对男人说你有种就怎么样，要是男人向你证明他是个有种的，到时吃亏的是你。”

　　无瑕一听，又被调戏了，她拳头刚作了个起势。

　　突然背上失去着力点，身子一陷，触到坚硬的地面，虽然离地面近，但是触不及防，她的背仍是有些疼。

　　她悲剧地躺在地上，仰望着已经站起身的俊拔冷冽男子，在傍晚深邃的碧空中绝世独立。
　　他的嘴角擒着一丝儿风流不羁，不似他平日深沉的气势，倒像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凤眸垂着，眸色有些玩味，睃睨着她。这女子虽然野，无法无天，但逗弄起来，又无比开心。

　　无瑕悲剧地扁着嘴，秀眉抖动数下，最终握拳不服气地仰着头，盯着他抗议：“渣男！浑蛋！黑王八！就只准你欺负人，不准我骂人？我就骂了！你能怎么样？没种你就打我呀！没种你就欺负女人呀！不是男子汉你就报负我呀！想练绝世武功你就自宫呀！是癞痢狗你就咬我呀，我要是咬回来就和你一样是癞痢狗！”

　　——我不骂“有种怎么样”，我骂“没种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许崇华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听着她吐出的字眼。反正他要是动手是就是没种或者癞痢狗。但他不出手，实际上也已经被她白骂了去。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他脱口而出后，又后悔，因为他想起她曾经对这句话的歪解。

　　无瑕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哼了一声，傲骄地说：“谁要你养了？我自力更生，坚苦创业！要不是你，我会因为旷工而被开除？我可能在上海大饭店混到领班了！我才不要你养呢！我后天就去上班，我两年就评上特级教师给你瞧瞧！我过年收家长的红包、礼品收到手软给你瞧瞧！你这个□□，我总会教出警察、律师、法官去反黑、扫黄、禁赌、销烟！二十年后，你就等着失业吧！你半老徐娘，不，半老许公的时候，一个人回乡下种地去吧！你种不出谷子来，到我家来要饭呀，我对我家养的公猪、母猪、小母猪爱心教育一下，告诉它们同类互相帮助，分点猪食给你！姑奶奶一桶溲水泼死你！”

　　许崇华无语，跟这女人斗嘴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她骂人是猪的方式都与众不同。

　　许崇华自然不会对骂，只云淡风轻地说：“嗯，你倒提醒我了！为了二十年之后不失业，还是不让你去上班的好！”

　　呃？无瑕怔住，十秒钟后——

　　她小碎步跑进，笑道：“刚才……我练练口腔肌肉，可以瘦脸美容哦！”

　　瘦脸美容？
　　“是吗？我怎么听你是在咒我被反黑、扫黄、禁赌、销烟，然后失业要饭。”

　　“呵呵，崇华哥哥，你英明神武、气宇不凡、阳春白雪、年轻潇洒、倾国倾城。相信我，像崇华哥哥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定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主！一切反对崇华哥哥的人都是纸老虎！啥警察、律师、法官，咱不怕，怕死的就不是共（产党员），不，中华第一帮的帮主！”

　　许崇华心情忽然又愉悦了起来，几声崇华哥哥叫得他身心舒畅。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他忍住笑意，压下脸来。

　　“我真有那么优秀？”

　　“必须的！”

　　“那……有人胜过我吗？”

　　“怎么可能？旁人跟你比起来都根土鸡瓦狗似的！”

　　“很好！”

　　“那……我上班的事……”

　　“有我这么优秀的人养你，你还上班干嘛？”

　　许崇华瞟了她一眼，越过她身旁，打开车门，坐进车去。

　　唉哟喂～～不带这样耍人的呀！
　　无瑕连忙想也不想挤了进去。

　　“华哥，这个……我找工作不容易……都与人说好了，这要是不去岂不是不义不信？”

　　“仁、义、礼、智、信那是男人的事。你是女人，做到贞、静、贤、淑、慧就行了。”这野Y头身上有一点吗？想着少年时代对于未知的意中人也有过幻想，委实无法将眼前这个野Y头与少年时意中人标准划上等号。

　　“那要不……你把我当男人？”

　　许崇华瞟了她一眼。

　　“你觉得我能把你当男人吗？”

　　无瑕哑口，侧过身，落漠地头抵在窗沿。

　　“我在这世上没有父母长辈，从来都是我自己决定做什么的。你要我和你成亲，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小说中还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呢，你又没救过我，对我也没恩情，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呀？要不，咱们互相欣赏结为异姓兄妹，我帮你做事挣钱？”

　　许崇华凤眸冷冽，危险地眯起，无情的薄唇微启。

　　“异姓兄妹？挣钱？”

　　“是啊。谁说男人女人只有风花雪月，也可以有知己之情呀！有朋友之义，我就有理由为你两肋插刀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着怎么逃离我身边！”不是可以好好相处了吗？为什么她还是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无瑕道：“我没逃呀，我这不是商量嘛！你娶我干嘛？女人，你有的是！相对的，赏我今天还听一个洋人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呢！要不，我们就做一生的知己，其实你很不错呀，又帅又有钱。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可以在上海滩横着走了，像高衙内一样。当然，我不会让你白罩我的，我会回报你的。”

　　许崇华道：“你觉得我不错，愿意做我的知己，却不愿嫁给我。为什么？”

　　“你知道的。”无瑕低声道。

　　“你既然是个聪明的，为什么就看不透呢？”

　　那小白脸有什么好？我哪里不如他了？你以为你能进林家的门吗？你以为进他家的门就是幸福吗？那只会造成你真正的不幸！林家是什么样的，我比你清楚！你以为那软弱的小白脸真能护住你吗？

　　无瑕脸色忽白，她怎么会不知这其中的困难？半晌，她道：“我们会努力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忽抓住她的双臂，凤眸深沉地盯着她，“你敢发誓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你真的讨厌我吗？”

　　她瞳孔睁大：“我没讨厌你，可是，你难道就不能尊重我的想法吗？”她忠于自己的爱情盟约又有什么错？

　　“你的想法？你的想法就是背着我去找别的男人！我告诉你，我虽不是嗜杀，但是我杀过的人不说千百，几十个总有的，我在上海滩混了这么些年，华帮在上海滩立足，我许崇华看上的女人让别人弄到手，总没有这个理！”
　　许崇华如鹰隼一样冷厉地盯着她，道：“想要去工作，我由你！但是，你也要想清楚逃不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华哥，你别生气……”无瑕不知为何见他这样的神色，心中一滞。

　　“叫我崇华哥哥，我喜欢你这么叫我。”他终是软语。
　　曾经李沅婧小时候这样叫他，但被他吓哭了，当然后来认识的女人没有人敢这样叫他。

　　呃？
　　无瑕脸色怪异地看着他，暗想：男人怎么会喜欢这么肉麻的称呼？咱不是闹着玩嘛？赵敏、周芷若会叫张无忌“无忌哥哥”，咱不是学一学嘛！
　　唉——？
　　不知，以后她的无忌弟弟会不会迷倒一片美少女跟在他后边叫‘无忌哥哥’？

　　许崇华也不解她一张脸上怎么可以有那么多无法探究的表情，女人除了平庸、幼稚、贪娈和春心/荡漾或者愚蠢、相互妒忌怎么还可以有那么多表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