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美妙早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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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八月下旬，五点来钟，天色却已经蒙蒙亮，间或能听到外头穿街走巷的货郎叫卖声，地道的上海口音，和着啪啪响的泼浪鼓。
“苏记桂花油，刘记香粉~~”如果不是时代和出身，货郎会是个不错的高音歌唱家，他们的声音往往最具穿透力。
张无瑕难得早起，当然是她昨晚嘱咐了无忌今早唤她起来，二人起来准备，穿上整洁新衣，打理好头发。
张无瑕穿上一件月白底色、青花襟纹的半长旗袍，将长长的乌发分两边打了辫子用蓝白二色绸带扎蝴蝶结，显得清秀舒爽斯文。
而无忌昨日被张无瑕带到理发店，剪了个新发型，仿着香港明星林峰的发型剪的，比如今流行的中分或是全梳于脑后要帅气多了。
他穿上张无瑕给他刚张罗的短袖白衬衫，西装短裤，打了红色领结，如今他皮肤白了不少，本就生得好相貌，一看之下哪还有之前山中砍柴的乡下娃的影子？
“无忌，你有把握吧？复习的怎么样？”直到二人走出家门，张无瑕仍老母鸡似的，不放心。
“姐姐，放心吧，我已经把《诗经》《唐诗三百首》《论语》背得滚瓜烂熟了！”张无忌自信地说。
张无瑕有些汗颜，无忌是什么脑子呀！她是让他一直宅在家中，也天天耳提面命好好学习，成为有学问的人，可不到半年就背下这些东西也太不可思议了！何况他原还没认得几个字！她是为他买了字典（如今皇帝已经推行汉语拼音，并在七八年前让人修订了《中华大字典》），可是他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半年不到的功夫完成了她二十年也未完成的事业（懒虫没毅力），她心里不由产生一丝酸狐狸的感觉，却更多的有些骄傲，大有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感觉。
“你都读懂了吗？”
“有些不懂，就按姐姐说得先背下来，以后自然会懂。”
“那算术呢？”
“加减乘除，一元二次方程、一般的应用题都会了，国文、算术我想不会有问题的，只是姐姐在医院时才教的英语，我只会二十六个字母和几句话而已。”
张无瑕感觉已经很不错了，她的超级填鸭式教育没逼出神经病来已经是奇迹了，也幸而无忌聪敏好学和珍惜机会，加上不想让她失望格外用功。
二人出了老公寓，其时还不到七点，到街头的小摊上喝豆将，吃包子。张无忌喜欢吃肉包，张无瑕今天却只点了两个馒头给他，理由是：吃了肉包有点口气，他今天一定要表现得最完美。
虽不是富贵繁华之地，但街上也渐渐热闹起来，小贩们比喉咙，车夫们比脚力，男人、女人们也行色匆匆赶着去上班或者做工。
突然，远远地驶来一辆黑亮的汽车，极为突兀地停在早餐小摊旁，车的驾驶座上走下一个一身白西服，一丝不苟的俊逸男子。人们不禁瞪大眼睛，这一带只是平聚积之地，极是少见如此富贵的公子。何况那公子长得便如天上的神仙一般！
女人们不禁大吃一惊：乖乖，怎么会有这么俊雅的男子？还开着车来，不知是上海哪个富贵人家的大少爷！
苏婶看那俊美公子直直朝自己走来，饶是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不禁脸颊也发起热来。
却见那白衣公子面带如春风化雨般的微笑走到左侧的小桌旁，开口道：“无瑕今天倒是起得早，亏得这街头看到你了，不然我可要扑个空了！”他话中带着宠溺，张无瑕贪睡的毛病，并不是秘密。
张无瑕转过头，那衣冠楚楚，风采迷人的不是自己的意中人林少青是谁？
“少青，你怎么那么早？不是约好七点半的吗？”张无瑕忙脸红地擦了擦嘴角，见到了他，心中不由涌起难以言喻的兴奋。
原来张无瑕托林少青给张无忌找学校，两天前林少青已经托了育才小学的朋友帮忙，育才小学同意接收张无忌了，但还是要面试了解一下，给他安排合适的班级。
林少青坐了下来，一身光华与简陋的桌凳极不相称，星眸闪烁，有丝委屈地叹道：“早些来寻你，原想吃你一顿早餐来着，可是，你却没与我想在一块。”
张无瑕低头咧着嘴笑，又侧过头，柔嫩的脸颊、齐齐的刘海，墨玉眸子纯如秋水，林少青心口忽一荡，只听她柔声软语：“往后我做给你吃，好不好？今天，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张无忌半知半解，但本能地鸡皮掉一地，又肉麻，又恐惧：姐姐做得饭？呃？还是全留给林大哥吧，他宁愿自己做。
却见林少青俊颜绽放，星眸泛波，玉指轻弹张无瑕的额头，道：“好吧，今天先将就一下，以后再品偿无瑕的手艺。”
林少青也要了两个包子，一碗豆浆，苏婶笑呵呵地端上来，明显地给林少青加大碗的，那小菜的份量居然也比张无瑕的多了近一倍。
张无瑕瞟着浑然不觉的白衣俊美男子，酸溜溜地想：长得好就是有福利，明明给的是一样的钱。
“无忌，见了校长、老师要有礼貌，但不能缩头缩脚的让人感觉窝囊猥锁（虽然她自己很猥锁），还有啊说话不能结巴，他们问你什么，你知道的或者有自己的想法和道理就大胆的说出来，不知道的也要诚实并虚心救教。。。。。”
“姐姐，你已经讲了九遍了。其实只要是你说得话，一遍我就记住了。”
前座开车的林少青扑呲一声，笑了出来：“无瑕，无忌聪明得紧，你多虑了，再则这学校的教学部主任是我同学，不会如何为难的。”
“这可不行，初次见面的印像很重要的。我当然知道进学校是没多大问题，可是学校将对无忌怎么定位呢？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你是望弟成龙啦？”
“那是自然。”
“无忌，英语几个对话我们再练习一下。”
无忌点点头，暗想这还是有必要的，番邦语言算起来是各科知识里最难的了，他只有死记硬背。
“what’s your name”
“my name is zhang wu ji.”
“how old are you”
“I’m 12.”
“what’s your hobby”
“I like reading and hiking.”
“how do you think of shanghai ”
“无瑕，你英文不错。”林少青从镜子里看着后面的心上人，暗想：她到底什么出身呢？一般人家的女子怎么会外文？她真像个迷一样。
张无瑕尴尬地笑了笑，她忘了前面的美男可是在美国呆了四年，她这种半桶水在他面前真是班门弄斧了。
“呵呵，我也不太会，口语特别差，但现在还能教一教无忌。”天知道她以前英语系只考出了一个四级而已，这却是不能说得了。
“你想学？我教你。”
“真的？我可是没无忌聪明，你可不要抓狂。”张无瑕感觉要打一下预防针。女子在意中人面前总不希望太丢脸。
“我对你总有耐心吧！”林少青在前坐从镜子里瞟了她一眼。
张无瑕脸微微一红，想到无忌在一旁，忙差开话题：“无忌牛顿三大定律还记得吧？”
张无忌自信满满一字不错的背出来，张无瑕满意地摸摸他的头，感觉自己的弟弟越看越帅。她又接连问些科僻如“什么是光和作用”“电压、电流、电阻公式”“什么是勾股定理”“昆虫的定义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
林少青吃惊的看着后坐一问一答的二人，不由问道：“无瑕，这些都是你教无忌的？”
“我也懂的不多，科学知识很重要的，希望他在学校里能多学一些才好。无忌那么聪明过不了多久，我就教不了他什么了。”她是万精油教师嘛，什么教略懂，也只是略懂。当然她最喜欢的历史，她觉得挺懂的，可是在这里却用不大上了。（架空了）
林少青微微迷茫，突然喃喃：“无瑕，我真不了解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是狐仙。”借尸还魂的，张无瑕自己也觉毛骨耸然。
林少青微微一笑，心口微动，但碍于无忌在场不能乱说。
“姐姐，狐仙是什么？”
“狐仙就是狐狸修成的美女，传说一个书生前世救了一只白狐，千年后，白狐修炼成一个美丽的少女就去报恩，书生与白狐相恋，但人妖殊途，二人不得在一起。最终白狐千年修行尽毁化为一缕轻烟，书生只浮生飘零，虚度年华。”
“无瑕，这样的结局我可不喜欢，我觉得书生应该和白狐生生世世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听出他话中的意味，张无瑕脸上一红，心口狂跳，脑中只回荡着“生生世世幸福快乐地在一起”，原来恋爱是这种感觉。
“姐姐，你脸好红。”
张无瑕猛得挡住脸颊，瞪了张无忌一眼。
林少青抿嘴暗笑，兴味地从镜中打量发窘的张无瑕。不一会儿，看到前方一所西式学校大门。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美妙早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