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第五交响曲（旧版）》隐龙勿现

79、[第七十二章]玩笑*玩笑*还是玩笑

　　“歌姬小姐，您的声音如音乐一般优美动听，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您歌声的美妙了。”一个肥胖的老男人一边漫不经心的揪着黑礼服上的红色领结，一边用毫不掩饰的猥亵目光盯着面前怀抱长琴的黑发华服女子。
　　“哪里，得到您的赏识是我的荣幸。”女子带着完美的笑容回应，微敛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厌恶，又立刻隐去。
　　“那个小舞者的舞技真是曼妙惊人啊！”男人话音一转，色迷迷的眼睛又瞄上了不远处一身白衣裙的黑发金眸女孩。
　　“敝妹还小，经不起这样的夸奖，她会被您惯坏的。”[这肥猪，原来有这么变态的嗜好！]
　　“我希望你们能到我们国家演出，我国国王一定会很高兴的，”他又将视线转回歌姬身上，凑到她面前笑得暧昧至极：“尤其是对你。”
　　“我们非常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我代她向您及国王致意。”茶色头发身着白底上绣金丝长袍的青年一脸阳光的笑容，不动声色的将黑发少女护在身后。
　　“你是谁？！”男人显然被这一举动惹怒了，他身边的两个彪形大汉蠢蠢欲动。
　　“我是乐团的伴奏，也是…………”青年装作没有注意这紧张的气氛，只是对身后的女子笑得一脸深情：“她的丈夫。”
　　少女又羞又怒，撅起樱唇，一双美目狠瞪青年，却又无计可施。
　　这横来的一眼虽然无礼，却尽显娇态，以致原本在爆发边缘的男人一下转变了态度：“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很好的艺人，一定要来东歌鲁多王国啊。”
　　“是，届时我们定会叨扰。”青年以王室礼节回应，少女则微微一笑。

　　“你存心跟我对着干是吧？！”我挑衅的盯着他，居然还笑得一脸灿烂，我从前怎么被这么可恶的笑给迷住了呢？小孩子的心态真是不可理解！（隐：貌似那时候你不小了！—_—|||）
　　“我们不是成功的混进去了吗？”他连眼睛都眯起来了，砸我的戏这么有趣吗？
　　“还说呢，被你弄得差点儿功败垂成！你不想去直说，没人强迫你！”我冷言冷语的打击。
　　“我当然想去啊，我的老婆大人这么漂亮，戴着面具就这样了，我怕被别人看上。”这家伙依旧一脸他很无辜的样子，看得人牙根痒痒。
　　“谁是你老婆？！侠客你不要太过分了！”刚才逢场作戏可以理解，现在还瞎说，看我好欺负怎么的？！
　　“我可是你的保镖啊，为了更好的保护你，这是很必要的措施嘛。你也看见刚才那老东西看你的眼神了，”他又对不远处的如墨皱了皱眉：“你最好也让她小心一点儿，不要漏了破绽。”
　　“这个自然，如墨很聪明，不会有事的，何况还有如夜呢。”我平静的道，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我相信他们两个。
　　“唔，说起来如夜在哪里？”侠客假意的手搭凉棚四处探看。
　　“笨蛋，在那里啊！”我一把拉下他搞怪的手，指向如墨。
　　“难道，你说的是…………如夜男扮女装？！也不可能缩水到这程度吧？！”他一脸惊讶。
　　“喂，你有完没完？！明明在如墨肩上嘛！”我用力掐着他的脸解气。
　　“啊~~~~！我的脸惹到你了吗？痛死了！”看他起劲揉着脸，我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蚂蚁，宣战的时刻快要到了，我一定要将你们消灭在萌芽状态！

　　“真没想到，东歌鲁多王国十分美丽呢！”如墨在装饰得像王宫一样的宾馆周围四下观望。与其说是蹦蹦跳跳，不如说是爬上爬下，难道她打算把每棵树都爬一下测量高度吗？
　　“美丽下面往往藏着丑陋和杀机，不能太大意。”我淡淡的提醒着，眯眼看宾馆的仿希腊式的风格——爱奥尼的柱式加上巴洛克的拱券，内部饰以洛可可的奢华风格，不愧是国宾馆呢。
　　“小羽是这么看事物的？”侠客终于不玩手机转而看向我。
　　“没错啊，”我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我的职业告诉我，越漂亮越珍贵的东西越容易遭到觑看。几乎每一样传世的艺术品上都沾有无辜的鲜血。这样的话，再神圣的东西也会被罪恶玷污。”
　　“又来了，黑羽式说教。”站在我肩上的某只黑色禽科动物油腔滑调。
　　“如夜，你不满我的决定可以直说，没人强迫你的，不想来可以走的。”我故作大度的凉凉道。
　　“切，你说得轻松，谁不知道我没方向感啊？明知道这样还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了吗？你不说我照样知道，你说了我也知道，不管你说不说我都知道，所以你就不用说了，因为我知道…………”某乌鸦张着聒噪的嘴抱怨不停，还不满的拍了拍翅膀。
　　“哟，这是我们如夜大帅哥第一次承认自己还有不幸的事啊，还说得这么开心！”如墨跟来插上一句，及时打断了如夜的长篇大论。
　　“好了好了，玩笑到此，我们尽快完成工作回去吧。”侠客不知道是不喜欢这里还是不喜欢如夜，总之是愁眉苦脸地笑着。
　　“也对，人家保镖两个月后还有大事要做呢，我们可不能拉他的后腿啊。”我不冷不热半阴半阳的调侃。
　　“说起来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大费周章的非要消灭那种嵌合蚁呢？”他这会儿又笑得像天气一样晴朗了。
　　我看了看宝蓝色的天空，几朵白云正悠悠的幻化出不同的形状，微叹了口气：“侠客，如果可能的话，我永远也不希望你明白。所以，别问了好吗？”
　　静默了半晌，等我将疑问的视线转到他身上时，侠客正好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为什么？”他毫无预警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一带，弄得如夜飞到了空中。
　　我很惊讶，他怎么了？但我并没有动，因为我不懂他的意图。
　　“为什么你不像从前那样说一半留一半呢？”他的笑容看起来，很碍眼：“你是怕说漏了什么，还是开始觉得，你无法对我说谎了呢？”
　　“你…………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你明白我的意思！”他咄咄逼人的用绿得醉人的眼睛逼视我。
　　“…………………………”
　　我被他弄得完全不知所措，只能狼狈的甩开他的手，匆匆离去。

　　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慌感，我到底在犹豫什么？到底在害怕什么？
　　眼前的景物不断地变换，从盛开荷花的碧波池到阴暗潮湿的小茅屋，从艰辛苦楚的生存到绚丽夺目的祭坛，从诡异破败的废弃大楼到流血失火的城堡，从阴森恐怖的集中营到面前希腊化的国宾馆…………
　　这一切，都是梦么？
　　不，这不是梦，都是真实的，都是真实。
　　开始，我是以一个局外人的态度来看待这个世界的，同时也是以一个局内人的身份来保护牙牙的，不是吗？
　　我同这个世界唯一的纽带，不就只有这一点吗？
　　只要牙牙好好的，其他的人，不是应该与我无关的吗？
　　为什么心绪如此烦乱？
　　扶着大理石的柱子，我空对着碧色的池水发愣苦笑。

　　我果然，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人了，或者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就已经融入了这个虚拟又现实的世界，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他们之于我，不再是幻想中的二维人物，而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为了说明自己与这个世界无关，我可以完全无视酷拉皮卡的灭族惨案，可以满不在乎的去赴旅团的死亡约会，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艾斯威尔堡的两万来条性命…………
　　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为什么可以杀这么多人，不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关系吗？
　　库洛洛的话，我也认同呢，所以，我才能一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是，一次次的心痛却又提醒着，我根本就是在乎，在乎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恐惧感，在乎小杰，在乎小酷，在乎旅团，在乎伊尔谜和柯特…………
　　还有，还有对侠客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奇怪的，安心的感觉…………
　　既然我也是这世界的一环，我又该怎么做呢？我该怎样才能保护牙牙呢？
　　一直以来，我在害怕，怕因为我的知情而一不小心毁了他们。
　　当初呐喊着要改变的人是我，是那个不清楚自己定位的我，那个以为知道了剧情就可以肆意涂改没有限制的我…………
　　可现在经历的一切却告诉我，那时的我，事实上早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已经选择了接收和逃避。
　　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保护牙牙就好，只要他一个人好就可以，从而忽视了牙牙所在的这个世界。
　　他们之间是相互联系和制约着的，如果我动了其中一环，其他的，是不是也都变了呢？
　　答案是肯定的，当时的我不就认为，如果没有之前无数的因，就不会有之后小杰、牙牙、小酷和雷欧力相遇的果？
　　所以，我即便知道了旅团会灭窟卢塔族，也并没有去阻止。
　　原来，害怕改变的是我，我一直在害怕我过度的改变会令我所在意的人和事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甚至，害死牙牙！
　　而侠客的话，点醒了我，让我明白。
　　原来一开始，我就已经对他们有了一种割舍不下的感情，自我催眠的想着只要这一切降临在我头上就好了，也只会降临在我头上！
　　潜意识里，我一直在逃避着，逃避着改变历史时需要承担的责任，不是我的，而是，牙牙的！
　　我也一直在考虑，如果我杀了蚂蚁，会不会有别的物种取而代之？
　　牙牙，会不会一直向着阳光而去？
　　未来，到底是怎样的呢？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搭在了我的肩上，我一惊。
　　我对他的毫无防备，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侠客…………”我慢慢转过头靠着身后冰冷的柱子，那寒冷让我微微有些发抖。
　　从他翡翠色的带笑眼睛里，我看见了一张满面愁容的脸，于是，我笑了：“我在想你刚才要是想杀我的话，够杀多少次？”
　　他微微一愣，然后，轻轻的低下头，迎着我睁得大大的眼睛，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他的笑容是那样晃人眼，那样亮丽…………
　　原来十年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他的灿烂，他阳光下充满黑暗的灿烂…………
　　他轻轻勾起我的下巴，慢慢的越靠越近，我感觉到他浅浅痒痒的触碰，于是微闭了眼仰起头，第一次，回应他的吻。
　　他的身体一颤，接着，蝴蝶般的唇瓣带着他的体温，印上了我的，是那样温柔，那样的小心翼翼…………
　　明知道他的身份，明知道的，却依然陷入了他温暖的攻势中，僵在他怀里的我不禁自嘲着。
　　原来，向往着阳光的，不只有牙牙呢。
　　而我，无法靠近阳光的我，也在不知不觉中，拥抱了黑暗中最温暖的地方。

　　好热…………心跳得好快…………
　　满腔浓浓的，都是侠客的气息，黑暗而温暖，让我莫名的安心。
　　于是，就在这温暖的让人窒息的零距离里，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任自己沉醉在名为侠客的空气中。
　　他原来勾着我脸的手顺着我的耳廓缓慢的下滑，抚过我敏感的脖颈，我不禁轻轻颤抖着，不知道是要离开，还是不离开。
　　他的另一只胳膊慢慢环上我的腰，紧紧地抱着我，不容我有一丝的挣动。
　　他的右腿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两腿之间，我被他抵在墙上。
　　牢牢地抱着，拥着，吻着…………煽情，而暧昧…………
　　我不想反抗，就这样，任他将吻花朵般落在我的脸上，我的脖颈，我的锁骨…………
　　我没有忘记我的使命……也没有忘记我的许诺…………从来没有！
　　我只是……只是……想要小小的丢失一下自己。
　　只一下，一下就好。
　　这样温暖的怀抱，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瞬，也好。
　　我不会再奢求了。
　　真的，只有这一次！
　　够了，足够了…………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让人心疼呢？”他附在我耳边喃喃的道，炙热的呼吸几乎快要烫伤了我。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心吧，”我放下了情感，推开他，淡淡的回答：“所以，只好让别人替我疼了。”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他的呼吸微微拂过我的脸，乱乱的，吹动了我的发丝。
　　“好笑不好笑，你都在笑啊。”我抬起头，淡淡的笑着，看他的表情。果然，他立刻变成了那个阳光的青年。
　　“你太无情了，利用完了就立刻推开我，我很伤心的。”他委屈得什么似的。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狠瞪了他一眼，将视线转回外面郁郁葱葱的森林：“侠客，你觉得改变一件事是从开始就阻止还是在过程中寻找机会呢？”
　　“很难说。如果一开始就阻止的话固然好，但前提是没有相关联的事物可以改变，连锁效应不是好现象；而在过程中则关键是找不着得到机会，这个需要赌一把。我个人比较看好后者。”他开始一系列分析，突然抬头：“你怎么那个眼神看我？”
　　“侠客，你真的很厉害呢，”我淡淡笑着：“还真是很不想和你成为敌人，一定可怕死了。”
　　他笑着挠了挠后脑勺，貌似很无邪的道：“那你加入旅团不给我这个机会啊，旅团禁止内斗的。”
　　“可是，旅团是替换制的，现在人满。我如果入团就一定要杀一个吧，如果我选你的话，你还会这么说吗？”我冷笑着，淡漠的看他的反应。
　　他先是一愣，既而摇摇头：“你不会杀我。”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期待他的“高见”。
　　“你刚刚说过不想与我为敌，当然不会杀我啦。”他笑得一脸白痴，我真怀疑自己高估了他。
　　“无聊。”我轻轻说了一句，从他身边走过：“我累了，我去休息。”
　　后面传来的一句话让我的步伐禁不住顿了一下。
　　他说：“旅团，不容背叛。”
　　是吗？
　　不容背叛吗？
　　你，还是察觉了呢，我的意图。
　　侠客，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看着黑羽远去的背影，侠客收回了一贯的笑容，黯然的摇了摇头。
　　[小羽，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入团。]
　　[可现在的你，开始犹豫了。]
　　[你又是为谁而做呢？你为何总是为了他人而赌上自己的生命呢？]
　　[值得吗？]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我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