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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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墓室除了主人发出的“咯咯”声外死一般寂静。
吴老板一行的目光全在他身上，脸色苍白的了无血色。吴老板首先回过神来，一把将潘子由鼎内拽出。
几乎就是同时，主人停止了那诡异无比的“咯咯”声。
死寂。
各怀心事的众人都没开口，最后，我瞟到小三爷想上前开口问他什么——
那石棺的盖突然向上一翻，随之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石棺内发出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阴森诡异地叫人忍不住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身后的大奎见状，双腿再也支撑不住重量似的整个人“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而小三爷也腿一软，整个人略一趔趄倚着四足方鼎；吴老板似乎是最见过世面的人，却也双腿忍不住地发抖。
主人听到声音后，一下跪倒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
几乎就是他磕头的那刻，我听到石棺内再次传出声音——
汝为何人？
小三爷一行毫无反应，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像主人一样跪倒在地磕头。
——看来，它是在问我。
由石棺散发出极为骇人的阴气，我站在主人身侧，听他发出一串仿佛念咒语一样的声音，目光落在抖动着的石棺上——
若有冒犯，望求包容。
不知是主人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我，总之那石棺终于稳定下来不再抖动。主人见状再次磕了个头，站起来对小三爷一行说：“我们天亮前必须离开这里。”
吴老板抹了把冷汗，问：“小哥，敢情您刚才那是在和这个粽子爷爷讨价还价呢？”
“不要再碰这里的任何东西了，这棺材里的主极厉害，要是把这个放出来，大罗神仙也请不出去。”
潘子闻言竟然笑了起来，问：“我说这位小哥，你刚才说的哪门子外语呢？”
主人并不搭理他，指指石棺后面那条通道：“轻轻过去，千万别碰到那棺材！”此话说完，他们收拾了一下，由三叔打头主人垫后，打开灯直下到棺材后的地道中去。现在谁都没有笑的兴致了，我在主人过去而距离并不是很远的时候朝石棺低下头——
多谢。
石棺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那墓道是朝下倾斜的，两侧的墙壁上都刻着铭文石刻。看小三爷在前看了几眼石壁，我也禁不住瞄了几眼，却发现那些字的组合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也就做了罢。
随将领西征时日我对书卷文字之类略有涉及，每天将领处理军内要务时都会将屠城放在身边，久而久之面对着那些文字我也能大致明白些。可这些文字除去有些与我见过的略有相似外，就再无了相同之处，想必如不是与墓主人朝代相同的人都读不清个大概。
将思绪收回后我发现最前的吴老板走的极慢，应是极小心地怕遇到什么意想之外的机关。除去包围着一行人的微弱灯光，墓道是黑漆漆的一片，前后都不见任何光亮，这样的氛围很是压抑。
从刚刚进来的那堵墙就能大概猜出，墓主定是不想任何人干扰这份死后的清净，所以才设下了重重机关防卫着窥觑者。
就这样一步一小心地走了几盏茶时候，墓道开始向上。
打头的吴老板蓦地一惊，上前几步去查看强侧那个唐突的洞穴。
小三爷给吴老板打着灯光，问：“老头子说，两星期前有帮人进了这个山谷，会不会是那帮人挖的？”
“我看不出来，不过这洞挖的很匆忙，看样子，不像是为了进来而打的洞，倒像是为了出去而打的！恐怕我们真的被人抢了先了。”
“别泄气，三爷，要是他们倒的好，肯定是从原路出去的，看样子肯定出变故了。我看，宝贝怎么也应该在。”
吴老板听罢潘子的话点点头：“那我们继续走，既然有人替我们蹚过雷了，我们也不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这下加快了速度，还不到两盏茶时间就到了一处加粗的回廊。
这段回廊比方才的宽了一倍有余，装饰也更加考究。回廊底部是一扇巨大的、应是翡玉质地的大门，通体晶透；门旁有两个浑身漆黑的雕像，一只拿着鬼爪一只举着印玺。那大门想必是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由门缝中只能瞧见黑暗一片。
吴老板检查一下玉门，发现机关已经被破坏掉后叫众人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他们的灯源已经弱了很多，我也能得以将漆黑的墓室观察的更透彻些——墓室中央摆着很多石棺，似乎是按照什么特定的位置排列而成。墓顶的是画满了壁画的弘顶，四周正块的石板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文字。
还未看全，小三爷就将自己的光源和潘子的呈交叉状摆好，墓室边上的两个耳室就暴露开来。
吴老板和小三爷走到第一个石棺旁边，打起小火把。
这石棺比起方才见到的似乎要贵重很多，上面雕满了铭文。我上前细细看了下，发现竟能看懂些许部分——
大概是记述了石棺主人的生平，这是属于一个鲁国诸侯的石棺。
这名鲁国诸侯天生拥有一只能够像地府借阴兵的鬼玺，战无不胜，所以被鲁国公封为鲁殇王。某日，他求见鲁国公，曰，自己已向地府借兵多年，现地府有小鬼造反，须回地府将一切人情尽数归还。鲁国公当下准奏，鲁殇王磕头后随即坐化。
鲁国公心觉他或许还会归来，就为他设造此地宫，将其尸体保存起来，希望他有朝一日能重新为自己效命。那上面描述关于鲁殇王的所有战役几乎都有鬼玺的出现，另外也有地府阴兵现身掠夺人的魂魄。
我刚大致读完，就听潘子感叹一声：“这么厉害，幸亏他死得早，要不然统一六国的就是鲁国了。”
他的话使我一怔，紧接着小三爷大笑：“那可不一定，古代人很会吹的，你鲁殇王会借阴兵，那齐国的谁谁谁还能借天兵呢，我记得还有能飞的将军呢，山海经你总看过吧。”
看来应该是小三爷也解读出了上面的铭文。
我不由松口气。
潘子继续开口去问：“不管怎么样，总算知道我们在倒谁的斗了，不过，这里这么多棺材，哪个才是他的？”
剩余的几口石棺上怕是雕了差不多的东西。
这应该不是简单的几个石棺而已。
我看了看那些石棺排列的方式，想到将领曾在军内测试士兵眼力时用到过这样排列的星相，测试所用之星名为“辅”，我记得那星组名为“北斗”，含七星。这七口棺材上没有主人生平外的其他提示，正在小三爷研究其他铭文时，在一旁的大奎叫起来：“你们看，这个石棺已经被人开过了。”
一看果然。
那棺盖与棺身间有很多新鲜被撬过的痕迹。
吴老板掏出撬杆，一点点将棺盖撬开，拿起灯往里面一照。
潘子一声怪叫，迷惑的看了看小三爷他们：“怎么里面是个老外？”
……老外？
我不由疑惑，从未听过“老外”这个词汇，就字面意思应是很老的外人。凑过去一瞧，发现棺内躺着的人的轮廓与在场的众人都不相同，这人的轮廓更像是西征时所见到的异邦人。尸体还很新鲜，看样子应是刚死去没有几天。
潘子当即想去掏东西，却被主人抓住了肩膀。
他用的力道很大，潘子当即疼的一咧嘴。
“别动，正主在下面！”
他这一说我才仔细去看，那下面果然还有另一具尸体，黑黝黝的看不清模样。一旁的吴老板掏出黑驴蹄子，道：“应该是个黑毛，先下手为强。”
大奎这时候拽小三爷到了一边。
我有些奇怪鬼祟的两人，将视线投了过去。
只见大奎指了指对面墙上投射出的影子，低声道：“你看，这个是你的影子，对吧？”
小三爷不耐地回答：“怎么，现在连影子也怕了？”
他脸色本就不是特别好，听小三爷这么一说不由连嘴也哆嗦了下。这话无头无尾，弄的我不禁觉得有些蹊跷，去看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才发觉不妥——
那上面有一个没有和大家聚在一起的影子。
孤零零的在一旁。
此时，大奎以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
“那这个影子是谁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