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衡山（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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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跟着余沧海到了衡山脚下，岳灵珊心中念着马上就要见到大师兄了，没有杀掉林平之的沮丧也随之消下不少。到了衡山城顾不得再去注意余沧海的动静，急忙忙拉着劳德诺去与同门汇合。劳德诺心下明白，又想现在衡山城中来给刘正风贺喜的三教九流不少，就是想打听林震南夫妇的下落也十分困难，就随着岳灵珊拉走了。
“啊，怎么下起雨了？”岳灵珊心中大恼，这雨一下，现在必然不能上山。劳德诺道：“小师妹前面有个茶馆，我们先到那里去避雨吧。”岳灵珊无奈道：“好啊，希望这雨早点停下。”进了茶馆，见这茶馆中甚是冷清，只有一二人趴在桌上打盹，另还有一个长相丑陋的驼子。心中大奇，这衡山城中许多的江湖人，怎么就没有人到这茶馆来坐坐聊天打探消息的？
岳灵珊见那二个趴着打盹了人十分眼熟，那其中做脚夫打扮的不正是四师兄施戴子么？心中欢喜，上前轻轻走到他身边，忽然大叫：“打雷了！下雨了！收衣服了！”施戴子几兄弟与岳灵珊二人巧遇，纷纷躲避掩脸，想给岳灵珊一个惊喜，不料不仅被她认出来还在耳边大叫震得他头晕眼花。施戴子坐起身体，无奈的抬头去看岳灵珊，见她笑颜如花眼中是十分的欢喜。心道：“小师妹第一次下山还去了这么长时间，毕竟是个女孩子，怕是想家想的厉害。现在看我趴在这里，竟过来吓唬我。这在山上时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举动。”心下微笑，觉得她这样反倒像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而不是个练功狂人。
这时内堂里走出另5个人，肩上蹲着个小猴儿的陆大有拍手笑道：“小师妹果然聪明伶俐，我就说这样骗不过小师妹你们都不信，偏要来试一回，看，被我说中了吧？”其余人等同时“切”了一声，最小的英白罗跟他关系十分要好，眼露鄙视道：“当初不知道谁第一个举手赞同还出谋划策的，害的四师兄被震聋了耳朵。”
岳灵珊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一红。下了山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中华山已经成为她的家，远离后分外想念。以至于意外相逢十分惊喜，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施戴子见她稍带着歉意看过来，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无妨。陆大有这人最是机灵，见小师妹神色讪讪十分不好意思就带转了话题道：“小师妹你看那桌子上的七只茶杯，且猜猜是谁的杰作？”
岳灵珊早就留意到那茶杯，只是和施戴子等人相遇后，无暇去想。听得陆大有这样问，转身走到桌边仔细观看。这七只茶杯每只杯口都被削去半寸来长，切口齐整光滑，且落在茶杯旁边，茶杯却没有一个歪倒。显而易见，这七只茶杯是被剑术高手，以奇快无比的剑一一削断。细想衡山附近成名高手的绝技心中依然有了答案。
抬头忽见陆大有嘴角翘起，脸有得色。心底顽皮忽起想逗他一逗，皱起眉头苦思，嘴里道：“这我哪能知道呢？又没有当场看见……”见陆大有脸上得色更显，假装忽然想到，脸上露出喜色道：“啊，我知道了！衡山回风落雁剑第十七招一剑落九雁，莫不是刘师伯的削的？”陆大有裂开大嘴，仰着头满脸得意，岳灵珊嘴角绽开一小朵笑容，旋即敛去道：“哎呀，刘师伯正忙着招待宾客，哪有时间来削茶杯玩？这样造诣高超的剑法肯定是莫师伯的高招了。”
噗嗤一声，华山门人尽都笑了起来。众人早看见了岳灵珊嘴角的笑容，知晓她在逗陆大有，见陆大有越来越得瑟，在他最得瑟的时候道出正确结果，他脸上得色还在，却像是被鱼刺卡住喉咙一样僵住，十分可笑。陆大有脸皮最厚，伸手一摸脸，脸上表情便和平常无异，神秘道：“小师妹，我们这次下山带了个人来，你猜猜是谁？”
岳灵珊心中欢喜，莫不是大师兄？旋即又想到肯定不是，大师兄若是在这里，早就出来与她相见了，何必躲起来？这样一想，心中失落，兴致缺缺的道：“不晓得，四师兄最好，四师兄和我说说？”施戴子道：“是你碧瑶师姐。”岳灵珊本不在意，听见是碧瑶，脸上神色十分惊喜，望着内堂方向，那门边站的蓝色衣衫微笑着的不正是碧瑶么？
岳灵珊蹦跶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叫道：“师姐你也来啦。”碧瑶被她摇晃也不挣扎，笑道：“你出去了一回，倒越发的活泼，像个真正的小姑娘啦。”岳灵珊低头有点不好意思，不知怎的今天见到华山派的人突然觉得异常亲切，不知觉使出前世跟家人在一起时老是撒娇的相处模式了。
长久不见，华山派围在桌子边唧唧咋咋的分说离情。岳灵珊见到所有人都出来了却是不见大师兄，心中疑惑，但是脸薄，到底没有问出来。施戴子在一边看到她脸上神情，道：“大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酒喝好了没有？”
陆大有听他提起大师兄，便往他脸上看去，见他使眼色指向小师妹，已了然于胸，道：“哎，昨天早上我们动身时，闻到一阵酒香却是一个老叫花在喝酒，大师兄酒虫被他勾起，上前和他攀谈，……”施戴子见他神色嫌弃，知他要提及那老叫花身上酒壶污垢，心道：“但凡姑娘家都十分爱洁，大有若是实话说了，不但小师妹恶心，或许还会让她气恼大师兄。”于是截过他话头简单道：“大师兄和他攀谈，喝了他的酒，心中过意不去，又请那叫花去喝酒了。估计这个时候也该醒酒赶来了，我们再等等。”
等待时间难免无聊，陆大有就开始打探岳灵珊此行有什么乐子。岳灵珊望着外面雨大，心中记挂大师兄哪有空来理他。陆大有知趣，转而去问劳德诺。劳德诺道：“这本是青城派的事物，但是大家都是自己人说了也无妨，只叫师弟们以后出门遇见了青城派的人心中警惕。”于是将他如何俸师命上青城道歉，如何发现青城偷练辟邪剑法，如何禀明师父前去福州，青城如何灭了福威镖局，他与岳灵珊如何救了林平之的事情一一道出。华山众弟子都唏嘘不已。
这时街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岳灵珊心中一动，走到门前张望。待外面的人奔到近前才看清是一群尼姑。回到桌边坐下时，那群尼姑已经停在茶馆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尼往前一站，怒喝道：“令狐冲，你这个小贼给我出来！”
劳德诺等人心下一惊抬眼看去，知这位是恒山派定逸师太。华山弟子俱都站起身来躬身见礼，道：“参见师叔。”定逸师太只是张望，扫视了一圈才道：“令狐冲呢？那个小贼哪儿去了？！”劳德诺道：“回师叔，大师兄他不在这里。”
岳灵珊听她口口声声的叫令狐冲小贼，担心大师兄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这位师太，心中焦急，上前道：“师叔，大师兄一向是口没遮拦，若是他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师叔，我带他向您道歉，但他这个人却没什么坏心眼……”定逸怒喝道：“没什么坏心眼？！灵珊你也来骗我！令狐冲那小贼若是没有坏心眼怎么掠去了我的弟子？”
岳灵珊心中一惊，这样的罪名可不能叫大师兄白担了，忙道：“师叔，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师兄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贵派的师姐……”定逸喝道：“泰山的师兄说的，难道我冤枉了他！灵珊你是他未婚妻自然为他说话。是了，他掠了我的弟子，我就抓了他未婚妻来交换。”说着突然伸手去抓岳灵珊的手腕。
岳灵珊此刻心中焦急，不妨她说出手就出手，本能向后退了一步。右手急缩藏在身后，左手剑柄倒转已送入右手中。定逸师太见一招竟捉不住她，咦了一声右手拍她肩头，左手仍来抓。岳灵珊长剑出鞘，斜刺过去。定逸往后退了一大步，讽笑道：“好哇，好哇，岳不群教的好弟子女儿！弟子掳我徒弟，女儿敢向前辈拔剑！”
劳德诺等人见定逸要来抓小师妹，待要叫住手时小师妹却已然一剑刺了过去，无不心中大惊，都道：“想不到小师妹居然反应身手都如此厉害。”劳德诺心中叫苦：“小师妹与师太拔剑，看来此事不能善了。”
岳灵珊听定逸师太如此说，叫道：“师叔，我决计不相信大师兄会做出这种事，您无故抓我，晚辈不得已拔剑自保，绝不敢有伤害您老人家的心！”定逸冷笑连连，揉身上前拍、拿、捏、抓，拳掌功夫十分了得。岳灵珊心中叫苦，她所学剑法虽多，但是华山弟子都在一边，所能使出来的只有华山剑法和希夷剑法，这茶馆内空间有限施展不开，眼见马上就要被定逸捉住。
劳德诺叫道：“师叔！便是我大师兄做错了什么，也不能怪在小师妹身上！还请师叔手下留情！”定逸右臂一挥，将他横推出去。岳灵珊在定逸手底下走了二十招，已经左支右绌。眼见二师兄为自己说话，被定逸打出去撞破木门也不知生死，心中恼怒异常，脸上神情一变，长剑当胸直竖，整个人的气势突变。
便在此时，街上奔来俩个撑着油纸伞的青年，大声叫道：“这位是恒山派定逸师太么？晚辈俸敝业师之命，前来迎接！”定逸以大欺小固然是出于愤怒，但是这么长时间久拿不下，被人打断，也不好继续出手。
转身出了茶馆，定逸道：“正是，尊师是刘三爷？”那青年道：“晚辈向大年，这是我师弟米为义，向师伯请安。不曾远迎还请师伯赎罪。”定逸道：“好，我们正要上山拜访。”趁着定逸师太说话时间，梁发、施戴子、岳灵珊抢出门去查看二师兄的情形。见劳德诺好好的站在门外，俱都喜道：“二师兄，你没事吧？”劳德诺道：“没事，多亏了这位前辈出手相助。”
岳灵珊等看去，却是一个卖混沌的老头。向大年道：“原来雁荡山的何师伯到了，请驾临寒舍稍事歇息。”岳灵珊曾听过岳夫人提到这位前辈，身怀绝艺却还以卖混沌为生，当时听到之时就十分佩服。今日一睹其真容，又得他出手相助，上前抱拳道：“岳灵珊多谢何师伯出手相助。”
何三七指着地上被打碎的混沌碗道：“不谢不谢，一共十九文钱，谢谢惠顾。”岳灵珊取出十九文不多不少，递给他。何三七接过道：“岳姑娘剑法高明，较之你爹爹也不差多少啦。”岳灵珊听他说的真诚，抱拳道：“何师伯谬赞了。”何三七笑笑去找定逸要砸碗的钱。
待华山与恒山及何三七都走了之后，那小茶馆中踱出一个驼子。这驼子正是由林平之假扮。那日他返身回去救他爹妈无果后，身无分文亦无所依，一路行讨乞饭到了各个福威镖局分局，希望纠结人手向青城要人。不料，余沧海行事甚密，各个分局都被他挑了。一路辗转到了衡山，在这小茶馆中意外得到林家被灭的真相。望了望众人离开的方向，林平之下了决心，也跟在后面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衡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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