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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风清扬(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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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考较后,岳掌门摸着胡子站在一边不说话。众位弟子都是十几岁正是贪玩的时候,这几个月他和岳夫人出门不在山上,他们的武功虽没有进步但至少没有退步,算是勉强过关,但是冲儿和珊儿确是……
“师兄,没想到我们下山一趟冲儿和珊儿居然进步这么多。”岳夫人在一旁喜道。“正是。”岳掌门应道:“看来冲儿是下了苦心的。”冲儿资质一向极高,这回肯下功夫苦练有进步那是理所当然。珊儿虽一向是刻苦,但是这进步也太……“师兄,”岳夫人嗔道,“珊儿也是进步显著啊。”
“啊,恩。”岳掌门回神,对岳灵珊招手道:“来,珊儿到爹爹这儿来。”岳灵珊兴冲冲的奔过来,仰头看他:“什么事啊,爹爹?”“你妈妈夸你进步显著呢。”岳掌门弯下腰,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容满面道。岳灵珊得意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下巴抬得老高,左手叉腰,右手轻摆,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小意思,小意思。”又向岳夫人作揖行礼道:“宁女侠谬赞了。”
噗嗤一声不止岳夫人一个人笑出声来,岳夫人边笑边道:“师兄看看你的好女儿,口中说的甚是谦虚,但这尾巴翘的可要戳破天啦。”岳掌门一手戳着岳灵珊的额头,笑斥道:“你这小皮猴儿。”笑了一阵,又蹲下身搂了岳灵珊道:“珊儿这回可是进步显著,可见我和你妈妈走了之后你也是一个人苦练来的?”
岳灵珊听他问“一个人苦练”心中一紧,脸上却还是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道:“爹爹妈妈走后,我一个人孤单的紧,就只好天天练剑啦。大师兄也有陪我练剑来的。”这是事实,每回令狐冲中午送饭上来,师兄妹两个总会练一小会儿。岳掌门闻言转头看令狐冲,令狐冲上前一步道:“是的,师父。我每天会陪小师妹练一小会。”
岳掌门拈须不语。岳灵珊见他这样,猜他心中存疑,假作兴奋的对他道:“爹爹,你和妈妈这次不在,珊儿想到了一个新的练剑方法。”“哦,是吗?我们珊儿居然如此能干,你练给爹爹看看?”岳掌门高兴的道。
“好嘞,爹爹你看着。”岳灵珊小跑到演武操场边上,摆出白云出岫的起手式。木剑舞起确是一招有凤来仪,有凤来仪使到一半,手腕一抖,脚步一划,却变成了白虹贯日的后半招。岳掌门与岳夫人对视一眼,看见彼此眼中的惊喜。俱都不自禁上前一步仔细观看。
华山剑法虽是华山派的入门剑法,但是每一剑招中又蕴含了5、6招变招。是以一般华山弟子从入门起学的就是这华山剑法,5、6年后学的还是这套入门剑法。岳灵珊这套剑法武来,有因身量不够,施展不开,有因力量不济,剑意不到。但总的来说,还算的上是行云流水,运用自如。岳掌门夫妇见岳灵珊不用旁人指点,自己就会将华山剑法融会贯通,如何不能自喜?
待岳灵珊收招,岳夫人亲到场上,蹲下身给她拭汗,岳掌门站在一旁捻须微笑。岳灵珊蹬蹬蹬跑到岳掌门身边,伸出右手,仰起头十分得意道:“爹爹把脉。”岳掌门不解的蹲下身把脉,只觉脉象强健,原来岳灵珊的内力更进一步。内力不比剑招,那是要实打实一点点慢慢积累起来的,半点偷不了懒。如今这一代华山弟子中,除了令狐冲梁发等三四个年纪稍大的弟子,竟无一人比岳灵珊内力高强。
岳掌门一把抱起岳灵珊大笑三声,喜道:“珊儿真不愧是我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见他这样,估计他心中应该疑虑尽去,于是搂着他脖子,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笑的好不得意。笑了一阵,岳掌门握住岳灵珊的小胖爪子道:“爹爹妈妈下山的这几天,天倒是越来越热了,珊儿直接躺在那洞中的石头上午睡,可曾冻着了?”
岳灵珊这时正是打消岳掌门疑虑,心神放松时。岳掌门这样自然的提起,也不曾多想,张嘴就道:“还好,大师兄有把他衣服给我裹着的。”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坏了,给他炸出来了。偷眼见他神色,不怒自威。岳灵珊灰溜溜的从他身上下来,躲到岳夫人身后去了。
“冲儿!”岳掌门对令狐冲怒道,“我临走时怎么吩咐你的,你怎么能让你小师妹一个人上山?!”“师父,弟子知错。”令狐冲上前拜倒在岳掌门脚下。岳灵珊见他这样直接的把错全揽上身,丝毫不辩解,心中感动。想到上山是她一个人的注意,哪关大师兄的事?而且这些日子又承蒙他关照良多,不能让这错给他一个人担了。又想到岳掌门一向不喜大师兄性子跳脱,对他要求格外严厉。这回肯定是要严加惩罚的。
但是岳掌门素日威严慎重,这次又是怒上心头。岳灵珊一时不敢冲出来认错,只从岳夫人身后伸出个脑袋道:“不关大师兄的事,是我非要上山的!”见岳掌门望过来,吓得把头缩回去,闷闷的声音从岳夫人身后传来:“我原也在玉女峰下的瀑布练剑的,一来那里太吵,二来我在思过崖练剑习惯了,突然换个地方不适应。”顿了顿又道:“大师兄被我烦了没办法了,才提出条件,要我答应他天天接送我上下山,他才允我上山练剑。”
探出只眼见岳掌门还是板着脸,也没叫令狐冲起来,急得岳灵珊在岳夫人背后使劲扯她衣服,示意她去救场。岳夫人捉了岳灵珊使坏的手,上前对岳掌门道:“师兄,我们走了这些日子,门中不仅没捅出什么大娄子,冲儿珊儿的武艺也大有长进。这次就让他功过相抵,既不奖也不罚,你看如何?”
岳掌门收了神色,对令狐冲道:“还不谢谢你师娘为你求情。”“是,徒儿叩谢师娘。”令狐冲对岳夫人叩了个头。此事才算结束。
隔日岳灵珊照常上山练剑,风清扬没有出现,第二天也没有出现,第三天依然没有出现。直到第十一天风清扬才出现。岳灵珊记挂着风清扬的那句“他能奈我何”,躲过他的方向继续练剑,不看他也不睬他。如此3、4招,风清扬自是看出来岳灵珊在闹别扭了。停下来,他对岳灵珊道:“小娃娃这是恼我这些天不出现么?”不等她答,又讽道:“嘿,我自是没有当着人家爹的面教导人家娃的爱好。”岳灵珊听他这么说,晓得这几天岳不群可能在暗处看着。心中警惕,脸上却不显露出来。
只当听不懂,恼道:“前辈既然看不起我华山派,岳灵珊驽钝也不敢请前辈教导。”风清扬听她这样说,讶道:“我什么时候看不起华山派啦?”岳灵珊哼了一声,收招道:“前辈可知我爹爹岳不群是我华山掌门?”“岳小子是华山掌门,我自然知道。但这与你说我看不起华山派有什么关联?”风清扬问道。
“前辈既然知道,那日你说“他回来又如何,他能奈我何?”不就是看不起我华山派?”岳灵珊怒道。“哈哈哈,”风清扬大笑,“别说你爹爹武功是不如我,就是比的上我,我这样说又有哪里错了?”“你……你!”岳灵珊做气到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拂袖要走。
风清扬掠到她面前拦住她去路,道:“小娃娃莫恼,莫恼。你道我是谁?”岳灵珊气道:“我管你是谁?我奉劝你早点离开我们华山派,不然我让我爹爹来抓你。”风清扬道:“你爹爹来了我也不怕,我名风清扬,是你师叔祖。你爹爹见到我还要恭恭敬敬的称我一声师叔。”
岳灵珊道:“前辈你当我小娃娃哄呢,华山派上一辈只有我爹爹妈妈,清字辈更是一个都没有啦。”风清扬讽笑道:“清字辈的确只剩我一个啦。”见岳灵珊不信,遂把华山剑气两宗火并的事给她说了。又道:“当时我身上发生了一件私事,叫我心灰意冷,不然,嘿嘿,”他讽笑两声,“怕是今日你也见不到我拉。”
剑气两宗火并的话题过于沉重,岳灵珊与风清扬一时无话。沉默了过了半晌,风清扬长叹一口气,道:“小娃娃,你说剑、气哪个才是武学的根本?”见岳灵珊张口欲言,又打断她道:“你先不忙讲,我给你三天时间想清楚了再说。”说罢自觉好笑,暗讽道:“风清扬啊风清扬,你纵是不甘心,问一个8岁得小娃娃又问的出来什么。”摇摇头自顾掠出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