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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回到名花苑,这里正是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候。严菁跳下了罗星寒的背,一路冲向了舞台,凑热闹去了。对此,罗星寒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独自来到她每天跟寒梅喝酒的位置,寒梅看了她一眼,给她倒上一杯酒。
      “回来了?玩得怎么样?看那小丫头兴致不错。”寒梅淡淡地说道。
      “嗯。”罗星寒亦是淡淡地应道。
      “‘嗯’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妨说与姐姐听听。”
      “姐,你有没有想过要嫁人?”罗星寒抬头看着这个浑身散发着成熟风韵的女人,眼中总是闪现万般风情,妩媚丰满的身段让人眼热心跳。
      “哦,小寒儿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是不是菁儿有什么事?”
      “不是,姐姐,我随便问问。”罗星寒避开寒梅探究的眼神。
      “是吗?”
      “嗯。”
      “那就好。”
      罗星寒并没有听出寒梅话中的意思,只觉得心中从未有过地烦乱,无从发泄,便只能拼命往嘴里倒酒,似乎觉得那酒倒入肚中,便会冲走那难奈的压抑似的。看着她的动作,寒梅心中有些明了,毕竟从小在烟花之地长大,对于儿女之事明白得太多,倒也不去阻止她,这种事没人能帮得了她,只能靠自己。
      罗星寒边喝边看着楼下的严菁在台上尽情地舞动着,粉衣翻飞,仿若谪尘仙子,随着她的舞步转动,罗星寒手中的酒杯不断空了又满、满了又空,突然,琴声嘎然而止,舞步定住,那被她握在手中的杯子也应声而碎,成为粉沫,干净的掌心此时沾染上细细的血痕,可是罗星寒本人却像被人定住,失了灵魂,怔怔地呆坐。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梅那有些清冷的声音唤醒了兀自神游的人。
      “寒儿,你要不要下去带菁儿上来?”
      罗星寒不明所以地看看寒梅,寒梅示意她看向楼下。只见严菁不知何时坐到了一位陌生公子的对面,那位公子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平常人。只见他眉浓眼大,双目炯炯,鼻似刀削,棱角分明,嘴唇微薄,唇角上扬,身披锦袍,手执玉扇,煞是风度不凡。严菁一向不喜跟陌生男人言谈,此时却与这位公子相谈甚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旧识。这样的场景,让罗星寒不知道该不该打断。
      “姐姐,你觉得我该下去吗?菁儿并没有什么危险。”
      “是呀,菁儿是没有危险,我怕有危险的是你。”
      罗星寒怔怔地听着寒梅的话,似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夜色渐浓,罗星寒不知不觉已经喝光了一壶酒,寒梅不再给她上酒,严菁依然陪那位公子高谈阔论。罗星寒看了他们一眼,起身向后院走去。来到后院,她深吸一口仍有些凉的空气,右手扣向腰间,“嗖”,一柄软剑握于手中,软剑在抽出的瞬间变得笔直,轻吐一口浊气,剑随身走,忽如灵蛇,游移不定;忽如钢枪,点到成坚。初春的夜,风凉,月淡,一袭白衣舞动,晃乱了夜的黑。心有些乱,身随心动,乱中却自成章法。点点寒光闪动,在这漆黑之中,犹如片片花瓣飞舞,一开始的星星点点,直至后来的漫天缤纷,一时遮敝了这黯淡的月。
      醉心于舞剑的人,却不知在二楼的某个窗户,正有一双妙目,波光流转,默默地关注着这人、这剑。
      “姐姐,你看到寒了没有?”一道清甜的声音传进耳中,寒梅并没有收回目光,也没有回应。
      “姐姐,你在看什么?这么专注?”
      娇俏的身影风一般璇到寒梅身旁,寒梅没有理会,依然看着楼下舞剑的人。顺着她的目光,严菁也看向了院中。
      “是寒,姐姐,她怎么大半夜跑去练剑?”严菁有些疑惑,按照以往,这个时候罗星寒应该是抱着自己回房睡觉了,可是今天自己等了半天却不见她的踪影,便跑来姐姐这里寻她。
      “可能她心情不太好吧。”
      “怎么会?姐姐,我们回来时还好好的呀,是不是刚才有什么人惹她生气了?”
      寒梅转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愤愤的可人儿,微叹口气。
      “姐姐,你叹气作什么?到底怎么了嘛?寒好像还没有生过气呀。”
      “唉,菁儿,你是否明白寒儿对你的心意?”
      “姐姐,这是什么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意?”
      “算了,换个问题,菁儿心目中的夫君是何样的人?”
      “呵呵,姐姐怎么会问这个?我也不知道呀,我还没想过。不过至少要像寒一样对我好。”严菁俏脸上有些泛红。
      “呵呵,是呀,寒儿对你还真不是一般地好。”
      “这个我也知道,好了,姐姐,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寒睡觉了。”说完,便风似地跑去了后院。看着这个天真的背影,寒梅也不知该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不让两个人受伤。
      “寒,不要练了,睡觉去吧。我都困了。”
      剑收,飞舞的花瓣无踪,似是归于沉寂的大地,罗星寒来到严菁跟前。
      “菁儿,你怎么来了?”
      “都这么晚了,人家见不到你,就来找你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来练剑?”严菁口中抱怨着,手却抬起,用袖口擦去罗星寒脸上渗出的汗珠。
      “没什么,刚才跟姐姐喝了几杯,就来练练剑发泄一下。”
      “哦,那我们回去吧。你抱我,我都困了。”佳人嘟着红艳的双唇,轻声诉说着。
      “呵呵,我一身的汗,怕把菁儿染得脏了。”罗星寒宠溺得揉揉她的头笑道。
      “不怕嘛,菁儿不怕,就算寒一身的汗,也不会像那些个臭男人那样臭。”严菁伸着胳膊搂住罗星寒的脖子撒娇道。
      “好吧。”罗星寒拗不过眼前的人儿,弯身抱起她,大步走向楼里。
      “菁儿,今晚那位公子是什么人?”罗星寒躺在床上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哦,你是问赵君义呀?他是京城来的,听说要在咱们扬州安家,他那个人还挺好的。”严菁闭着眼睛答道。
      “哦。”
      “寒,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儿,菁儿不是困了吗?快睡吧。”
      “嗯。”严菁迷糊地应一声,小腿习惯性地搭上罗星寒的小腹,一只手臂搭到她的胸前。罗星寒为她拉上被子,撩开她脸上的发丝,看着她酣然入睡,自己却了无睡意。
      夜渐渐深了,整个扬州城像一座空城,寂静无声。一道轻巧的黑影落到罗星寒和严菁的房顶,“咚,咚,咚”三下轻响传进罗星寒的耳中,她转身看了看身边睡得正甜的人儿,轻轻把她的手臂和小腿搬离自己,起身下床,穿好衣服,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人,打开窗户,像鹞子一样,飞身跃上房顶,身后的劲风刚好把窗子轻声关上。
      看到白影上来,一身黑衣的人微微一笑,两人相视点点头,便相继飞跃而下,运起轻功,几息功夫便来到城外树林。此时这里空无一人,只有早春的虫鸣偶尔轻唱。空气中淡淡的是草木香,深吸一口,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罗星寒率先到达,静立在林中,背对着一身黑衣的人。
      “星寒,这么久没见,身手还是这么好。”黑衣人悠闲地踱到罗星寒身旁。
      “云风,你还说,让你去帮我查探,你这一去就将近一年。可是有什么收获?”罗星寒亦不去看他。
      “嘿嘿,星寒,你倒好,自己一个人呆在名花苑花天酒地,让我这个兄弟四处奔波。刚回来也没一句好话。”轻笑声中带着一丝抱怨。
      “好了,云风,改天我请你到名花苑好好放松一下,当是补偿总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星寒,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有什么陌生人来到扬州?”一改之前的调笑之色,云风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哦?跟他们有关吗?昨天菁儿说有个叫赵君义的外地人要在扬州落脚。”罗星寒有些英挺的眉皱了起来。
      “具体的我还没查出来,不过,这个叫赵君义的家伙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当今天子的侄儿,也就是亲王爷的儿子。亲王爷在五年前已经过世,这次不知是何原因,他的儿子和女儿来到扬州定居。星寒,你说这是不是不正常?”
      “云风,你就直说吧,你去京城到底打听出来了什么?严家当年为什么会放着好好的大将军不做,而全家辞官回乡?”
      “星寒,严家辞官的原因,在京城我打听出来几个版本,经过我的分析,我觉得有两个说法有些可信。一个就是严家当年两代同时在朝为官,而且同时贵为大将军,功高盖主,所以皇上借故让之请辞;另一个就是跟亲王爷有关,京城盛传,严家与亲王爷本是私交甚好,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两家突然反目,亲王爷那儿传出严家有谋反之心,于是还未等亲王爷上报皇帝,严家就先请辞。”
      “云风,那你说这两种说法哪种更可信?”罗星寒望着远方黑漆漆的山,有些茫然。
      “我觉得亲王爷很有可疑。你也知道,当朝皇上算是一个仁慈的皇上,要说他有些软弱我还相信,可要说他野心勃勃,打压功臣,我绝对不相信。反倒是那个亲王爷,表面上看来他礼让谦和,据说他在皇上没有上位的时候可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这样说来,严家辞官应该跟亲王爷有关。那严家被杀呢?会不会也跟他们有关?”
      “我想严家的事还得从扬州这里寻找线索,现在正好,赵君义也来了扬州,我想应该跟这件事有关,我们也可以留意一下他。”
      “他们究竟为了什么东西呢?云风,你说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值得他们追求了十几年,到现在严家全家灭门,可他们仍然不放弃?”
      “我哪能知道。唉,你再想想,你在严家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好了,云风,让我静下来再好好想想吧。这两年你也很辛苦了,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一时之间我们肯定得不到答案。对了,你父亲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当然不知道。他只以为我整日游手好闲,不求上进。”
      “呵呵,精明于厮的天机堂堂主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如此能干。”
      罗星寒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挺拔的人,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贯有的吊儿郎当的样子。所谓天机堂,乃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三大杀手机构之一,不过也不是全接杀人的工作,只要是雇主出钱,除非违背原则,天机堂都会接,这个原则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杀、非不义之财不偷等之类的,通俗的说法就是侠盗差不多的。凡是江湖之人都可以到天机堂接任务,完成任务之后可以领取赏金,除天机堂堂主和左右护法,接任务之人甚至堂内人员皆是不知彼此身份。至于这个副堂主,罗星寒还是四年前接一宗任务时认识的,两人一见如故,云风亦是知道罗星寒的女儿身份,但罗星寒生性豪爽,不输男儿,因此两人相交甚厚,借着天机堂在各地的人脉,罗星寒便委托这个兄弟帮助自己查探严家灭门之案。如此,自己也能呆在严菁身边,以免佳人担心,倒也省却自己好多麻烦。虽然如今仍是没有什么明确的线索,可是对于这个兄弟,自己还是打心眼里感激。
      “星寒,你也别取笑我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可得记得,你答应我到名花苑的,明日我便去找你。今晚我先回去了。”说完,便是消失在夜色中。
      罗星寒一个人站在林中,望着远山陷入沉思。
      “寒儿,菁儿,你们过来。”严天慈祥地声音唤回准备出去玩耍的一双小女儿。
      “爹,干爹,有什么事吗?”
      严天一脸慈爱地看着这两个可爱的女儿,从怀里掏出一对儿半圆形的玉牌,玉牌并不精致,厚厚的两块儿,上面有些纹理,却看不出刻得什么。
      “来,菁儿,寒儿,这两块玉牌你们戴上。”
      “爹,这是什么玉呀?一点儿都不漂亮。”严菁嘟着小嘴,不满地看着严天戴在她脖子上的玉。
      “菁儿,不可胡说,这是寒儿的师傅留下来的。寒儿,你们戴上,也算记得你师傅。还有,你师傅留给你的秘笈,你要好好练习,菁儿不会武功,寒儿你练好了要保护菁儿,知道吗?”
      “干爹,知道了。”罗星寒眼中浮上一层水雾,却竭力忍住,不让眼泪流出。
      “寒儿,是不是想师傅了?”严天看着小小的倔强的人儿,心疼不已。
      “干爹,师傅真地死了吗?”
      “寒儿,你要记得,以后一定要更加坚强。菁儿还需要你保护呢。”
      “干爹,我会的。”
      “好了,寒儿,菁儿,你们出去玩吧。今天可以多玩一会儿,到天黑再回来也可以,寒儿,你保护好菁儿。”
      “是,干爹。”
      “走吧,寒,我们去树林里玩儿。”严菁拉着罗星寒向外跑去。
      严家出事那天的一幕幕在罗星寒的脑海中一遍遍重演,难道他们要找的就是自己和菁儿身上的玉牌?那么粗糙的玉牌又能有什么用呢?罗星寒不止一次把两块玉牌拿在手中研究,可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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