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洗脱罪名（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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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叹了一口气出了探视室的门，我几乎已经理不清现在的思路。这几天几乎把什么都放下了，一心为了魏晋能洗脱罪名，案情虽然疑点重重，可不利证据却依然摆在那，离上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如果没有确切的把握，魏晋的前途很可能因此一败涂地。
我听到手机的声音，响着悦耳的轻音乐，知道是同事打来的，低头看了屏幕发现是冰冰。
“怎么了冰冰？”我尽量让语气放的轻松些，这些天公司里传言很多，有些人已经感觉到风向不对，说盛和和魏氏都即将面临倒闭的风险，也许不久的将来就要被甄氏所收购，即使我的情绪再差，毕竟现在还是公司的总经理。
“盛总，你还好吗？”冰冰的语气很是关切。
我心中微微一暖，这似乎是这些日子里，唯一一个同事主动打电话来询问我的情况：“还好……”
“我看到报道了，说现在魏少是嫌疑犯，我一看到就知道是假的，那个牛郎怎么可能是他杀的，魏少肯定不可能干出这么傻的事。”冰冰凭着自己的推理分析者，肯定的人语气让我忽然觉得感动。
“冰冰，谢谢你。我也相信不是魏晋，所以这几天，还要努力……”我的声音渐渐低沉，心中叹了口气。
“盛总，最近赵伟在公司很牛的，自从他老爷子赵副总代管公司以后，他的尾巴就翘起来了，原先对他不屑一顾的女人，现在居然主动投怀送抱。那天他路过前台看见我，一反原来像哈巴狗似的样子，理都不想理，昨天竟然还说我原来不识抬举。”冰冰说的气愤，而我却从中听出了端倪，看来这些天公司里的人已经开始见风转舵了。
“他只是代管公司，并且是他父亲代管，我看他是得瑟的过头了。我明天就回公司。”听到这里，我确定要先回一趟公司看看了，这几天虽然每天小杨会电话过来跟我汇报公司的事，可看来情况不太平。
正在出神之际，孙明丽从里面走出来，墨镜已经重新戴上，脸色却比刚才更加凝重，从侧面的角度，我隐隐的看到她的眼角红红的，看来刚才哭过。
“盛洁，下面我们得继续想办法。”孙明丽出了口气说道，听出那感觉并不轻松。
“阿姨，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她从一开始就不乐意承认我这个媳妇的身份，所以她也不赞成我叫她“妈妈”，索性就一直用阿姨称呼，竟觉得也很自然。
“我想请黄律师出来打这场官司，他是行业里的常胜将军，很是有名，前几年妻子去世了以后，就金盆洗手了，我想我可以邀请他重新出山，当年我帮过他的忙，看看这次去求求他，能否让他出面。”孙明丽想的很细致，甚至想利用自己多年积累的人脉关系去影响整个官司。
虽然我赞成这种做法，可依然觉得有好的律师仍没有全完的把握赢下官司。
我和孙明丽一路步行出了看守所，期间除了几句官司的事，几乎什么也没聊过，临到上车的地方，她忽然开口：“盛洁，刚才魏晋跟我说，如果他的官司输了，让你立即将和他没有注册登记的事公布于众，这样对你，对盛和集团都有好处，他说一荣俱荣是好的，但没必要一损俱损。”
我忽然停住了脚步，脑中反应了几秒，感觉嗓子眼像有什么卡在了当中，是气愤，是憋闷，是无法言表的心情，最多的竟然是一种莫名的恼怒。
我没和孙明丽一起回去，而是打了一辆车自己在街上转悠。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周围的人一个个离开，几乎连喘口气的功夫也没有。
我坐在后座上，头靠着椅背，整个人疲惫到了极点，心里的酸楚和激愤被魏晋那几句话彻底撩起了，他让我出去，和孙明丽说了这么久，竟然就是让我和他撇清关系，想到这些，我胸中如火烧般。
心中暗骂，他以为他是谁，这么做我会感激他？会觉得他大仁大义有担当？他总是这么愚蠢的想当然的做这种决定，我越想越生气，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车开到市中心的时候，我果断让司机掉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到看守所门口，可这次我始终没有进去，整个人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周围从白天变成晚上……
冷风呼啸着从身边掠过，感到凉意深入骨髓……
我不知道冯颂是怎么找到我的，总之当天空又一次飘起了小雪的时候，我被抱进了一辆车里。
醒来的时候，我似乎在一间小诊所里躺着，周围环境简陋了些，而我却惊讶的发现身边除了冯颂以外，竟然还有程丽娟。
冯肖的事似乎对她打击很大，她比前些日子瘦了很多，眼睛却是复明了。冯颂见我醒来，扭头就出来门，只剩程丽娟一个。
“你……”我意识到自己发烧了，胳膊抬起的时候酸酸的，浑身无力。
“别惊讶，我已经能看见了，不过医生说我哭的太多，所以原本能恢复的更好，现在只恢复了一半。”程丽娟的声音平和而沙哑，看来这段日子耗尽了心力。
我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许久才慢慢点点头：“幸亏你能看见了。”
她却苦笑了一声：“我见到你的次数很少，坦白说，盛小姐，你没有在大排档威胁我的时候漂亮了，黑了瘦了，但却比那时候和善了很多。”
我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酸涩苦楚涌进心里：“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一时间都无法接受，魏晋他……”
“看来你的心里也只能惦记着魏晋了。”程丽娟适时的打断了我，尽管声音不大，语气不强，我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恨意。
“魏晋也帮过你，不是吗？”
“是，他也帮了我，可不代表我永远对他感恩戴德，毕竟冯肖死了。”
我沉默了，心里像被人一点点凌迟一样的痛，头晕晕的。
程丽娟站起来面向窗外，看着打在窗户上的雪花，尽管已经立春了很久，可寒冷依旧没有褪去，今年的雪特别多，零零散散的下了一个冬天：“我和你不一样，尽管你时时的也能记挂着冯肖，可魏晋给你记忆可能会更多，因为你有过他的孩子……”
我惊讶的抬起眼睛看着程丽娟，仔细分辨她话里的真实度，我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记起来了，可关于孩子的这一段，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茫然而恐惧，我好像单脚站在悬崖边的感觉：“你说什么？”
程丽娟转过身，少了之前的温婉慈和，多的是一种苍凉和看透：“自从那次你在他的生日会上向他求婚以后，他走到哪里都带着你，你们办婚礼后没有多久，就传出你怀孕的消息，当时我见过魏晋，他好像很少有像那一天这样高兴过，我猜他应该是在那时知道你怀孕的消息，可第二天他整个人忽然颓废变了样，我当时不知道是怎么了，后来想想，你应该是瞒着魏晋把孩子做掉了。”
我愕然的看着程丽娟，一时间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你说真的？”
她两手抱着胳膊，确定的看着我：“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瞒你的？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爱上魏晋，这样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冯肖，阿颂，他们都是被你害的……”
我抱着额头，将眼睛闭上，缓解头晕的感觉：“我是害了很多人，但这次，我一定要想办法让魏晋平安。”
程丽娟听到我的话，朝门外望了一眼，表面上脸色未改，眼底却闪现出一丝疑虑：“你有没有想过，魏晋或者就是凶手呢？”
我几乎连想都没想，直接摇头道：“没想过，因为这不可能。”
“凭什么？”
又一次有人问我为什么，可原因其实只有一个：“直觉。”
程丽娟没在说什么，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其实阿颂虽然恨你，但还是关心你的，今天在路边，是他先发现了你，他曾经是真的想过跟你结婚。”
我彻底沉默了，想起在青城山的日子，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平静最无忧的时刻了，冯颂本来也是个单纯上进的人，现在却卷进商场的争斗里来。前些日子冯肖的葬礼上，他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他在今后的日子里，一定会竭尽全力斗败盛魏两家，不留余地，可今天却在我即将站立不稳的时候，把我接到了这里，或许我也不能完全清楚他的想法。
“你让冯颂进来，我有话想跟他说。”我不得不开这个口，一切都在朝着我不能预料的方向上走，如果不能解决问题，事态将越来越严重。
程丽娟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站起来去叫冯颂。
我安静的在病房里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冯颂才拖着脚步进来，我知道他不想见我。
进来后坐在病床对面的靠背椅上，抱着胳膊，一脸淡然和不屑：“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过别指望求我帮魏晋。”
“你越来越瘦了。”我盯着他说道，“那时在青城山的时候，生活艰苦平淡，但你的气色比现在好多了……”
“算了吧，你不就是想说，我深陷勾心斗角当中，所以面相很差吗？所以你打算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冯颂嘲讽的语气直接将我逼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其实，我只是还想以李青铭的身份再问你一次，甄要武的事，何嘉的事，魏晋的事，是不是你在谋划着？”做坏事的人往往不会承认自己的图谋和计划，而我面对冯颂，却无法将他看成对立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有分别吗？如果我是，你认为我在你面前会承认吗，魏太太。”冯颂语气冰冷，而眼神里却掩不住情绪的外露，“不要再提‘李青铭’三个字，那时候的我太傻了，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就动了感情，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记起那段往事！”
“冯颂，如果你因为恨我，恨魏晋而做了什么自毁前途的事，就太不值得了！何况你本来就是一个单纯的人，商场上的弯弯绕绕只怕你还没弄清，就把自己绕进去了，你的筹谋只怕还没实现，就被更有居心的人利用了！”我拧着眉头，心里酸涩的难受，其实原本一切都很美好的。
“用不着你的提醒，我会很好的，魏晋和他的父母，包括你的父母，没一个人是干净的，但是人在做天在看，总会有报应的，魏晋的报应已经来了……”冯颂的眼眸里忽然闪过一种光彩，是夹杂了泪水和寒气的色泽，一瞬间竟让我觉得害怕。
门狠狠的被带上了，这间小诊所寂静的吓人，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努力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抓起提包出门的时候，程丽娟还站在门外，此刻的她却平静异常，见到我只是轻轻笑笑：“已经是深夜了，等到明早再走吧。”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轻轻擦过她的肩膀，踩着高跟鞋朝外面走去，尽管心情沉重，可脚下的步伐前所未有的快。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洗脱罪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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