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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怀月情,无天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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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一个人如果用面具把自己的脸遮起来,那么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个人长得实在是太难看了,难看到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是还出来吓人就不对了的地步,二,就是这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英俊漂亮到天怒人怨,走在大街上不拿面具遮住了脸就会被狂蜂烂蝶纨绔公子追得到处跑。
不过根据我三千年的经验推断,这个救了我一命,却又用面具遮住自己脸的家伙多半是属于后者。
虽然面具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整张脸,连双眼睛的位置都不留。但是,身形却是挡不住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丑的需要用面具的男人能够长出这么修长挺拔肩宽腰细的好身材。也不会有哪个男人歪瓜裂枣的情况下还能有这么一头丝绢一般乌黑流丽的长发。更不可能长着这样一双羊脂玉雕成的手,手腕处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纤细,指尖盈盈如一朵白玉兰,连一点茧子都没有,漂亮得可以当做雕塑。最最重要的是,他的声音是那么动听,即使就为了他这一把声音,都会有无数的女人愿意倒贴。
所以,综上所述,现在站在我的面前的,就是一个绝世美人。
美人没有露出眼睛,就像我的眼前也缠着纱布。但是,修为到了一个境界之后,视物也并不是非得依赖眼睛了。但是没有眼睛也有一些不方便,比如太黑,比如太亮,比如对方太菜,我都看不清楚。周围的光线还算凑合,所以我也只能勉强分辨出自己是躺在一个石洞的石床上,衣冠完好,并没有什么人乘机对本上仙做些什么这样那样的事情。
眼前的美人的轮廓如此细腻,由此可见也是一个高手。不用眼睛来视物,所有的菜鸟以及无修为的人在我的眼前都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能够将我从那么多的凫傒之中救出的,不是高手又能是什么?而这般高手,即使是天赋异秉的,也需要修炼那么几千年……我的心突然跳动了一下。有这样条件的人,普天之下,应该也没有几个了。
白衣美人看见我已经转醒,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我的方向,虽然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我也可以想象他的面具下面该有一双多么温柔多情的眼眸。
于是我匆匆开口,想问对方尊姓大名,结果没有想到开口却问成了:
“不知这位大哥可曾婚配?”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得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是没有想到这位白衣美人不但没有被我的话吓到,反而柔声说:
“不曾。”
就在我惊讶到下巴都要脱臼的时候,他又柔柔地补充说:
“可是已有未婚妻子。”
我顿时扶额,一副文艺的忧伤。
白衣美人似乎很是乐意看见我这副样子,轻轻咳了咳。又轻声细语地道:
“你倒是一点没变呢。”
于是我仔细看了看白衣美人的面具,妄图从这面具之上看出一点我认识他的端倪,但是面具只是面具,什么都看不出来。我这辈子见过长得漂亮的男人着实不多,一个一个地过了一遍,全部都被排除了,于是我只能呐呐道:
“感谢仙友救了鄙人一命,鄙人年岁大了,记性也坏了,很不记得之前见过仙友,若是仙友方便,便露个脸,想来鄙人也能够想起来……”
还没有等我说完,白衣美人客客气气地摇头道:
“不方便。”
于是我只能干笑了一声,继续说:
“那仙友介不介意把你的名讳告诉鄙人?鄙人也好做个佛前海灯,每日为仙友上香祈福。”
白衣美人偏着头想了想,而后慢悠悠地说:
“海灯就免了,我担不起。”说着就负着手,一步一步地朝着洞口走去。就在我以为他已经拒绝给我这个答案的时候,不想他又在洞口停住,回过头来温柔地对我说:
“你可以叫我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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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的风从我的身边吹过,带动我绯色的裙踞,依稀可见几瓣粉色的桃花,随风而逝。
我的手中揪着一朵无辜的小雏菊,一片一片地扯下它的花瓣。
原来,救我的人竟然是无天呢,很好,揪下一瓣花瓣。
原来无天不但没有死,还已经转生了呢,很好,揪下一瓣花瓣。
原来无天的修为比我要高得多呢,很好,再揪下一瓣花瓣。
原来无天手下再次聚集了这么强大的一支队伍呢,太好了,揪下最后一瓣花瓣。
花瓣都揪光了我丢下光秃秃的花托,拍拍身上的花瓣,然后站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到的怀月站在我的身后幽幽开口:
“魔尊的花园快要被你摘光了。”
我看了看满地的花瓣,有些尴尬地朝着怀月笑了笑,然后捏了个诀,顿时平地风起,所有的花瓣都重新回到了花托之上。
怀月摇了摇头说:
“你们修仙之人也是,这些无用的法术倒是使得纯熟……也罢,花不过是个物件,揪了就揪了,等它们自己长出来就是,又为此动用仙力,若是伤又加重了,便白费了我们君上的一番心意了。”
我看着怀玉,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出我现在无比矛盾纠结的心理。
于是只能干笑着说:
“若是大家全都把修为用来对付这些个花花草草,这个世界也就安静平和的多了。”
想是一向杀人不眨眼的怀月很是不喜欢我的这番说法,于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道:
“要救你的人是君上,与我无关,只是……君上救了你的命这样的事,真的让你如此无法接受么?”
我嘿嘿地笑着,摆弄着手腕上的几个银手镯,道:
“也不是,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一码归一码,这些鄙人一向都分得很清。”分不清楚还能怎么着?现在我打又打不过无天,白白送了命也就罢了,只是我死了之后无天只怕会更无法无天。
“你分的清楚就好”怀月冷冷地说。
“只是,既然他都告诉了我他是无天,又何必戴着面具示我呢?”难道是当年仙魔之战的时候他那张漂亮的脸蛋被我的诛仙剑给划破了?没有吧?我记得那时候我下手很准的,只一剑,正中他的心口,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收拾他的脸蛋啊。
怀月摇了摇头,不耐烦地说:
“君上觉醒之后一直都是这样。”
我好奇地问:
“连你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么?”
怀月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过了很久才说:
“这些事情与你无关!”
说完怀月只是看着我,什么也不说,足足看了我一刻钟的时间。幸而本上仙的修为好,没有被她盯得心虚。她看得就像想要在本上仙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但是终究她还是看够了,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我没有追,只是继续坐在花丛之中,再折了一只雏菊,继续揪花瓣。
其实无天根本没有必要在我的面前带面具的,因为我根本就不记得他的长相。
仙魔大战之后,我受了很重的伤,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就要追随师兄师父而去了。但是好歹这条命还是保住了。虽然保住了,却留下了不少的后遗症,比如说不收弟子,比如说是看见凫傒就抓来拔毛,比如说是看到夏无忧就不对盘,再比如,脑子受了伤,有一部分过去记忆丢了,那之后的记忆力也不大好了,很多事情过了之后就记不起来了。我甚至有些担心,出来个把月之后回去,也许我连逍遥都不会记得。
过去的记忆并不是都没有了,但是有些比较蛋疼的记忆不见了。也就是说那些没有也无大碍,但是不记得了却很郁闷的记忆。
其中,也就包括无天的长相。
我只是记得那时候无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一头乌黑的长发,声音很轻柔,应该也是一个相貌很不错的人,虽然那时他没有戴面具,但是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眼前的这个人,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无天?是,我要不要乘着他势力还没有强大起来,实力还没有达到顶峰的时候杀了他?他,又为什么要救我?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下子装满了我仙魔之战后就不怎么灵便的脑子,加上受伤之后虚弱的身体,于是我很快就在所谓的无天的后花园里,再一次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