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自在》若宜

19、19

　　19

　　看着那人消失在视线里，我才松了口气的专心面对眼前一群失去神志的人。眼前的人群围在我的身边，却没有进攻，只是在排斥什么似的，一副警戒的样子，张牙无爪，从无数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连儿童妇女也不例外。
　　“”随着咒语的完善，从手臂伤口处流出的血液，不再滴在衣服上，而是半空中悬起，像是有人在用它画图一样，把空气作为纸张，化作一笔一划，当最后一笔勾勒完成后，血字放出夺目的光彩，将眼前的人群笼罩其中……
　　待光圈散去，我已经有些力竭，伏在马背上，我慢慢的恢复着正常的呼吸。可是，咒术得用生命去换得，而生命力可不是休息休息就能恢复的。我现在只能祈祷这个咒语发生了作用。
　　然而，世事并非皆如人料，光圈散去之后，那些被控制的认只是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发出了嘶吼。
　　阵阵的黑烟从他们的身上冒出，在他们的上空形成了个人影——那个在花谷里我见到的那个怪人！
　　“为什么？你不是红姬的孩子吗？你不是有她的一般灵魂吗？为什么要帮助我的敌人，他是灭了我赵家王朝的凶手啊！用红姬的性命换取的赵家王朝啊！”黑影乎远乎近的，在空中来回的飘荡，显示出它的烦躁和愤怒。“为了这个王朝，红姬自愿被处死，为什么你要毁了它！”
　　“赵仁杰，红姬是被你逼死的，他早就希望赵家灭亡了，又怎么会帮你们呢！你被自欺欺人了！”忍住从口中传来铁锈般的腥味，我冷笑的回答他。何必现在再来装作深情呢！
　　“不对，不对，他们告诉我，红姬不是这么说的，她不是……！不！”赵仁杰从口中喷出一团黑雾，砰的击中我的胸口，将我从马背上击落。我觉得眼前一黑，立刻没有了知觉，只听到耳边似乎有马蹄声，而胸口则如同堵着火球般灼热难受。
　　再次恢复知觉，我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奇异的场景：‘我’正在面对着赵仁杰，神色讥讽的在诉说着什么，而我身边的红色雾气和赵人杰的黑雾正呈现两极对抗的局势。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在这里啊！这是我发现自己悬在半空中，看到自己的手是半透明的，隐约可以看到本该被身体遮住的景物的颜色。
　　也许是因为两股力量的对决引起了空间的变化，我无法听见里面的人在交谈这什么，却看到赵仁杰越来越疯狂的样子，而相对的，‘我’则是越来越冷淡的样子。
　　最后，赵仁杰突然对‘我’发起了攻击，黑色包围了红，如同不知满足的野兽，将红色一口一口的吞噬……然在红色中的‘我’——或者说是红姬，这时我已经能够肯定她的身份了——只见她双手一挥，红色瞬间暴涨，将黑色所作的网罩撑破，飞弹的红色击中底下的平民，顷刻便倒下一片，而其余的则躲得远远的。原本站着黑压压一片地方，现在只有红姬和赵仁杰在半空中僵持着了。
　　“然然！”在‘我’身后树林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以及一阵呼喊声，将我们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居然是璺昀！我不是让二三他们先护送他回去了嘛！我一跺脚，如果我那时候有实体的话，一定一脚将他踢回去，可是我没有！我只能飘到他的面前想要将他挡住，却只能看到他穿过我，往两人对决的地方冲去！
　　“璺昀！你个笨蛋！”我气的直骂他！亏他说这么喜欢我，居然连真的假的都分不清！
　　“然然！”璺昀策马飞奔至红姬的身边，“快上来！我带你离开。”说罢，伸手便要拉红机上嘛。
　　“不行！”
　　我和赵仁杰同时叫出来，可惜璺昀听不见我的声音，所以，他只是看向赵仁杰的方向。
　　“大胆逆贼！”璺昀这是显示出了一代霸主的威严来，声音不怒而威，即使已经疯狂的赵仁杰，也被他的大喝而震住。
　　“无名小辈，吵死了！”被护在璺昀怀里的红姬一脸的不耐烦，反手一掌，将璺昀击落下马。“这是我们老一辈的事，还轮不到你小辈来插嘴！”
　　璺昀被我长辈的口气给弄糊涂了，连反抗都没有，一掌被击出老远，直撞到后面的树上，突出口鲜血，倒在了树下。
　　“黄口小儿，老实待着去。要不是看在我子孙的份上，我现在就送你上路了！”一甩衣袖，红姬转身不再理睬璺昀。也是，毕竟让她挂心的认可不是这个连怎么去恋爱都不知道得小王爷。
　　而看到红姬出手的赵仁杰，却吃惊的叫出了红姬的名字，绝对的不敢置信！“为何，红急，你为何要毁了自愿为之牺牲的王朝？为何？”
　　“自愿？他们是这么告诉你的？哈哈哈哈！”听到赵仁杰的话，红姬仰天长笑，却带着无限的凄凉。
　　“我来告诉你吧，赵仁杰，他们说你选我作为给天神的祭品，他们说我是祸国的妖女，他们把我泠上火油，把我绑在架起的木架上！居然说我是自愿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趁着红姬在和赵仁杰摊牌的时候，我飘到了璺昀的身边，看他口中喷出的血染红了一大片的衣襟，却依旧看着红姬的方向……
　　“真是个笨蛋……”我飘到他的身边，看着他胸口的血迹，自己的胸口有些痛，这是替身的反噬，或是其他的什么呢？看着透明的手掌穿过那片血红，一股无力感席卷而来。
　　“然然？”
　　吓了我一跳，璺昀居然看着我的方向，露出吃惊的表情！要知道现在我可是灵体，普通人可是看不见的，除非……
　　只有两种常人才能见到不一般的事物：垂暮将死的人，因为他们的阳气最弱；以及刚出生不满周岁的婴儿，因为他们是刚从阴世来到阳间，阴气未退的关系，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直到周岁为止，阳气会慢慢的冲淡阴气，也就看不到了。而两者之间的共同点，便是出于生死的交界处，那即使说璺昀现在……
　　“别担心，你的主子没事，我下手有分寸。”不愧是和我有相同的一半灵魂的人，红姬立刻便猜到我想说什么了。一招传音，交待我不用担心，又转而面对赵仁杰。
　　“赵仁杰，如果你不是个开国之君，你能成为个勤政爱民得好皇帝，可惜，你却是赵家第一个皇帝，仁德有余，霸气不足，所以手下的将领才会在你出访的时候，将我给处死……”说话间，红姬双手在空中划着圆，随之舞动的红潮，在空中如同绸带般聚拢起来。“我确实很恨你，但是，看着你在之后的两年内，将自己化成活尸，只为了不让我所谓的‘牺牲’白费，仁杰，你让我在恨和伤心之间徘徊了百年之久，现在，应该是结束的时候了！”红色，复又覆盖了黑色，两股光流交错着，赵仁杰以外的没有反抗，我只在两股光流之间的缝隙中，看到他的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带着些满足……
　　“她是我的半个前世。”看着光球的方向，我向璺昀解释道。既然红姬说了他死不了，那么他就是死不了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听见我说话的声音。他最多要养很久的伤罢了。看着光球越来越小，我感觉自己被往那个方向拉扯着，看来，是该归位的时候了。
　　“大笨蛋，我要归位了。在我恢复前，你可千万别死啊！”手留恋的想擦拭去他唇边的血痕，却有心无力，只能黯然的起身飘向缩小的圆光球中去。
　　“然然！”就在没入光球之前，璺昀突然大声叫住我：“你可要快点回来啊！”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的脸上，居然挂着调侃的微笑，手指在我刚才抚过的嘴唇上轻轻擦过……
　　‘轰’的，我的脸上一烧，头也不回的往光圈里扎进去。这人，怎么连受伤了都不安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