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步忘川》佐助同人》鬼*

3、第二章 三途忘川

　　晨光熹微，黎明的那场雨没有停下的意思，仍然不知疲倦地下，泠泠彻彻打落一地落红。佐助沿着迤逦的山路越过山丘，放眼望去，山后的城镇朦胧在迷蒙的雾气中，恍若海市蜃楼飘渺虚无。

　　果然应了忘川的话，夏雨直到他入了镇子也依然是滂沱而下。

　　路上没有行人，茶摊却人满为患。佐助冒着倾盆大雨缓步而行，丝毫没有因雨势加快脚步。

　　他找了家旅馆要了间房。换下一身湿透的衣衫，仅仅擦拭干净水渍便套上干净的上衣。下楼时不忘将草雉剑佩上，并嘱咐店主将衣服洗了明早送回房。

　　刚过晌午，底楼打尖的路人不少。他平素喜静，经不住如此喧闹的气氛，便点几个菜招呼店主要在房内用膳。

　　从窗口能眺望小镇的景致，尽收眼底。他回想起此行的目的，替大蛇丸取一个卷轴。虽说他对此没有表露出多少兴趣，却接受了。距目的地药之国仍有三天路程，他办事追求效率，自然是尽快完成的好。想罢，午餐已经送进房。

　　他瞥一眼简单的饭菜，拧着眉叫住端着盘子的那个人。“我并没有叫这些。”

　　桌案上是一碗小米粥、清炒苦瓜、凉拌嫩姜以及西红柿蛋汤。饭后甜点是银耳莲子粥。这与他所点的菜色迥然有别。

　　那人解释道：“是一位小姑娘重新点的菜。”

　　佐助腾起疑虑，思索着他的话竟没有任何头绪。“端走。”他甩出简单明了的两个字便不再发话。

　　这让店主煞是为难，默了许久都不知如何回复。

　　“我不介意你摧残自己的身体，但是枉费别人一番心意可要遭罪的哟。”

　　佐助微微抬首，伏在窗前往声源处望去，果然，忘川斜坐在他隔壁房间的窗口正笑意盈盈地注视着他这边的一举一动。

　　“又见面了，宇智波君。”

　　佐助神色谨饬了几分，指着饭菜询问道：“你点的？”

　　忘川点了点头，靠近些道：“看样子不合你胃口。”

　　不等佐助接话，忘川站起身轻盈一跃，稳稳落在佐助房间的窗沿上。自那儿跳下，她于桌边就坐，随手拿起筷子夹起一片嫩姜嗅了嗅。“食材新鲜，你真的不要尝一尝么？”

　　佐助自方才开始便眉头深锁，他颇有些愊忆道：“不用。”

　　忘川向店主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店主将门半掩着，欠身离开。

　　忘川左手指着鲜嫩的生姜，淡淡说道：“今早你应该是淋了一早上的雨吧。姜能驱寒，嫩姜口感微辣，却非常清口，又很显著的暖身功效。夏季吃凉拌菜开胃，你懂的。”她将姜片放回盘子，夹起苦瓜丝：“苦瓜又称凉瓜，性寒，是夏季必吃的蔬菜。这盘苦瓜用盐水泡过，去了苦味，所以即便你不适应它的味道也不至于难以下咽。”她又指着番茄蛋汤和小米粥：“西红柿煮熟后营养成分更易吸收，小米粥很清淡，都非常适合在酷暑时期食用。至于银耳莲子羹，我不必多说了。”

　　忘川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佐助一进旅馆就引起她的注意，面颊略带不正常的红晕，濡湿的衣衫，滴水的黑发。这个小村子地处山谷，雨水充沛，她自是知道忍者是不在意雨打风吹，便叫来店主换去他一桌饭菜。

　　佐助紧绷的神色柔和了些，敛眸片刻，他道：“说完了？”

　　“嗯。抱歉，聒噪了些。这是职业病，改不了了。”她回道，佐助显然被她的说法弄得如堕五里雾中，她笑道，“我说过我不是忍者。我的本职是医生。”

　　他有些恍悟过来。

　　缄默一会儿，忘川道：“略尽涓埃之力，叨扰了。”歉然地欠了欠身，往正门走去。

　　佐助淡漠地注视着她将门缓缓合上，就在她的面容即将消失前，他蓦地开口问道：“留下名字。”

　　忘川清冽的声音隔门传来，讶异道：“那么近的距离难道你没有听见么？”她在解决掉草忍之前曾报上自己的姓名。她推开门，扬了扬脑袋：“我叫忘川。”

　　他自然知晓，又问：“姓氏？”

　　她思索俄顷，绽开浅浅的笑靥，声音如同被风包裹的云丝。“三途。”她答。

　　她将门合拢，便是一片岑寂。独留佐助一人独自寻思。

　　三途忘川……他回想着她的名字，竟是一阵莫名的悲戚。立于窗边，俯瞰着葱茏的山林，幽荫荟蔚间是满目的苍冷。日芒飞溅在树梢，蝉鸣愈发的炽烈。

　　少年向来不是喜欢表露心绪的人，也不多愁善感。暗自忖度反省自己的举动，他摇了摇头，鸦羽般的黑发轻轻拂动。今日的一番见闻，还是姑妄听之吧。

　　只是很多年以后，当他再次回想初识那个长夜未央的黎明，每个细节竟都钜细靡遗。仿佛昨日才发生，今日却成了如何回望也抓不住的怅惘。

　　依然是斜坐在窗口，忘川是视线轻轻扫过佐助的窗子，双颊笼着笑，许久都未褪去。

　　“宇智波……佐助。”她低喃这个人的名字，默默地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