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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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朕问你”泽绵凝睇着少有颜色的端王，冷言问道：“当日你起兵若当真谋位得逞，朕还能不能活？”
“必然不能！”端王依然垂首坐着，并不与泽绵对视，“纵我不愿杀你，那些助我成事的功臣必也容不得你。若我赢了，你这前太子放到哪里都是个烫手的玩意儿。留着，碍眼；杀了，碍民心。”
放眼天下，也只有端王敢如此放肆的与泽绵说这样九族不足诛的话。
“所以”端王继续道：“罪臣明白皇上为保全罪臣一命所劳烦之心神气力。不仅将罪臣保全，还成全了罪臣平生夙愿；陛下之胸襟气魄，陛下待臣之恩情，臣......臣以待罪之身，无以得报，只愿此生为陛下谋划，再无二心，望陛下不弃。”
以往向泽绵投诚献忠的臣子无不是跪拜，只有端王稳稳盘坐在他脚下，丝毫不动摇，亦不肯虚情假意。
座上的泽绵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端王终于抬头望向天颜：“陛下不信？”
泽绵垂首看着端王，一双像极了先皇的眼睛，实在是让他喜欢不起来。挥退了一旁早就吓得双腿打颤的小乐子，泽绵一手挑起端王的脸，想在他的神情中看出什么诡谋的端倪：“信不信你朕自有定夺，可你应知在朕身边，绝不会像你在老七身边过的这般舒服安逸了。”
端王与泽绵对视，并无丝毫退却：“陛下若想除我，又岂会在乎多杀瑞王一脉？”
“摸准了朕不会杀你，所以有恃无恐？”
“怎敢！”
泽绵收了手，又端起饭来吃，一派闲话家常的模样：“你且说说如今为何要献忠于朕？”
“天下都是陛下的，罪臣不效忠陛下又去效忠于谁呢。天地之大，唯有陛下能赐予罪臣平安，臣从前任性妄为，可如今想明白了。”
泽绵终于笑了：“你为老七！你竟肯为他向朕折腰！高氏太妃受先帝偏爱宠惯后宫，先帝在世多于太后不睦不礼，如今太后还朝你怕她对瑞王母子不利，所以要将自己置在朕的手中，换瑞王母子平安？端王你这算盘拨得好生划算！”
六哥温厚，但实在精明：“陛下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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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乐子在大理寺衙门口急的团团转。刚才澄金阁里皇上和端王的话他听不太懂，可也知道他们聊得绝不是什么寻常家事。况且端王那杀不杀，烫不烫手，是不是玩意儿的字眼早都够上大不敬了。他在里面听得心惊胆战，时刻想要跑出来，这会如愿让陛下退出来，又担心起里面的情况来。这万一，端王真的对陛下做出什么无礼不臣的事来，可如何是好！
远远地看见瑞王下马过来，小乐子忙奔走过去：“瑞王殿下！瑞王殿下！”
瑞王认得这是近日跟在泽绵身边的小太监，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心里一沉：“出事了？”
小乐子挠头，也不知道里面那情况算不算是出事：“陛下和九爷在里面说话，说的都挺不客气的，后来还把我给轰出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说了什么？”
小乐子回想着刚才泽绵他们的谈话，给瑞王嚼舌头：“好像听皇上问九爷是不是要杀他！”
“什么！”这是出了大事了，才几个时辰的功夫那小疯子不知又闹什么幺蛾子，“九爷怎么回？”
方才端王那话，小乐子都不敢回“九...九爷说，必须......必须得杀；还说......还说咱皇上是个什么，什么玩意儿！”
瑞王听了差点摔在原地，心道九爷啊九爷您可真是我亲爷爷！这话都出了，澄金阁里怕不是上了刺王杀架的大戏了！
瑞王急着揪住小乐子：“快带我去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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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说要效忠于朕，眼下的事你便来给朕看看罢。”泽绵将他没设么味道的晚膳一口不差的吃完，“小甜儿这事，你怎么看？”
端王跟着泽绵撂了碗筷，碗里还是满的没动几口“观陛下此前安排，是担心此事有人针对宗室。然派兵驻守四王世子府亦不是十分安全，再者劳师动众，百姓见了难免有所猜测，以致民心不稳。”
“那依你之见？”
“陛下此前不是着人将皇后娘家接进了皇城？”
泽绵点头道：“皇后有孕已满五月了，照规矩是要接其亲人入宫大庆十日的。”
端王先是拱手：“臣贺陛下大喜。”
“你说正事！”
端王笑了：“陛下得子那就是大喜！皇后的娘家高兴，我们也高兴，陛下大宴为何只宴请后族，倒把我们这些姓泽的抛在一边了？”看泽绵忽而闪亮的眼神，端王就知道皇上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一个月后就是陛下的万寿节，到时候宗亲也要来朝贺，不如就提前借这个由头将长安城泽姓宗室接进皇城安置。依庆贺为由，一来便于保护，二来便于监守，三来不扰城中百姓。再以一月为期，令刑部及早拿犯人归案。只不过，如此一来，陛下要格外小心自身安危了。”
泽绵也笑：“你既然怀疑犯人亦在泽氏之中，还要将泽氏悉数迁入宫中置朕于嫌犯其中，朕倒要问问端王爷你是何居心？”
“不放心的东西要放在眼皮底下看着，要放在手心里捏着。臣不过说出陛下心中主张，何来居心。”泽绵对他不亦是如此对待，说什么端王，不过是泽绵牵在手里折了膀子的鸟。想活着，活得好，就要学着温顺，学着讨人欢心。
对于端王的表现，泽绵颇是满意：“你向朕折腰，可是有属意的朝中职位？”
“十三岳长史。”
从四品的芝麻小吏，却处在王朝政治中心。十三岳算是皇上的秘书班子，每日帮着泽绵整理案头大小奏折。这些奏折他们能看，能第一个聆听圣裁；许多时候在过问百官之前泽绵愿意先与他的这些机要秘书们先行商议，甚至有时候他们其中的某些人要代替泽绵朱批奏章。
泽绵点头，对这一提议倒觉得十分妥当，“从四品的小衙门，你当真愿意立身于此？”
泽绵的意思是要他了！端王到此才终于起身对泽绵俯首拜了：“臣谢陛下赐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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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慌慌张张闯了澄金阁的时候，泽绵早就去后面歇了。进来屋中，他只见端王一人席地而坐，神态自若的吃着那些御制的茶水点心，登时心都凉了......
“你你你......”瑞王忍不住的舌头打节，他上来一把揪住端王，低声朝他吼道：“皇上呢？你把皇上怎么样了？”
端王一眼飞刀瞪过来，瑞王立马没了话：“你将我留在他手中，出城一趟慌忙归还，就是一心想见着他么！”
“你！说什么胡话！”瑞王一把将人掼在地上，骑将上去。桌椅杯盘碰倒了一地，弄出好大的动静。
端王连忙制住他，压着嗓子呵道“别闹！他就在后面，已经睡下了，你偏要将人闹醒了来看你这禽兽的样子么！”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瑞王习惯的去摸他腰间，竟没找不见那根系了他五年的锦绳，“绳子呢？”
端王的眉目飞扬，轻笑着向他呼了一口热气：“自己找啊！”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