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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现实的问题都好残酷。让她即使带了刀也砍不过它 ...

  •   打她一翻进墙,她就注意到了清晨那个被她开过玩笑的高大护卫就立在一旁。他时不时的就会斜眼看她两眼,习见知道,那是他在表示他对她的强烈不满呢。
      李益似乎发觉习见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身后的人,心里闷笑,看着习见圆圆的眼珠骨碌碌的东瞄西瞅,聪明如他李益,怎会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呢。于是挥挥手,示意立于一旁的赵越退下,赵越的脸似乎更黑了。

      习见转身踏进近处的亭子坐下,顺便为自己斟了杯茶。
      前方是一丛翠茏的竹,有些突兀的在这不大的院子里拔得虎虎声威,这样的景色在近北的渝城是很少见的。整日不停翻飞的黄沙将渝城的每一株生物都扑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再加上此地气候干燥,这般生嫩的绿意倒也让习见的心里满足不少。
      茶有些凉了,习见微蹙了下眉。

      李益随后也进了亭子,坐在习见对面,为自己添了杯茶,不紧不慢的问道:“几番与阁下相遇,还未曾知晓阁下名讳呢。”
      习见仍是一脸专注的盯着眼前的一丛翠竹,她喜欢这样的绿,活泼的有点让她着迷,因此回答得有点小小的漫不经心,“习见,习惯见到。”
      李益挑挑眉,很特别的名字。不过很显然队面前这位男生女相的人来说还是符合的。
      习见放下茶杯,借着这个动作翻手抛出三枚银针,直直没入竹丛深处。而后是银针碰击金属的声音,冷冷的金属光泽透过密密的竹叶反射进习见的眼,习见有一瞬间的失神。
      李益立即飞身追去,习见亦尾随其后。

      对方显然是个中高手,但不知为何藏身于此,不过现下也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暮色早已消退,夜色铺天盖地而来,半个时辰之后习见渐感体力不济,额上有了些微薄汗,脚程也慢了下来。

      大概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习见追上了站在湖边的李益。
      李益沉着一张脸,有太多情绪隐忍在那张看似清冷的面容之下,下巴的线条显得格外的刚毅,冷峻的表面,有波涛汹涌的痕迹,一双黑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湖面。
      习见稍喘了口气就一头扎进湖里。
      李益吃惊的睁大了眸子,因为习见这一不寻常的举动。

      湖很大,再加上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水下的光线很暗,习见仅仅只能靠一丝微弱的光线辨别方向。
      一番艰苦的摸索,习见最后在靠右的方向找到了一个很深的洞口。没有光,她不敢轻易进去。

      岸上,见习见去了良久也未曾出来,李益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心,旋即又沉了下去。
      心,开始莫名的焦灼。

      当第一丝破水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李益几乎是狂喜着飞身奔向声音源处的。
      习见满身湿漉漉的趴在岸边,束起的青丝早已披散开来,洒在颈项处,映出一副异常鲜明的黑白效果。刘海因为沾湿的缘故,散乱在额头上,一双漂亮的眸子灿若星辰。
      李益有些失神,撇过头,不敢看这一幕诱人的画面。待鼓动的心稍微平静下来,但转过头见了习见那般柔媚的模样,心又开始莫名个颤动,“你……”一个简单的单音,便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了。

      李益现在有一种感觉,他发现他的生命中在见着习见的那一刻,有了另一束明亮的光。
      而第一束,则是那碟云山上的绕梁琴音。

      习见发现李益不寻常的举动,微微一怔,随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白皙的脸上晕开了一抹绯红,红唇轻启,“那个,湖下面有一个出口,太黑了,没进去,嗯,我也不是刻意要隐瞒你的,嗯,你知道的,那个……。”不成文的解释,声音有点颤抖。
      听习见蹩脚的解释,转过头来看着习见,李益这才意识到习见仍浸在水里,不禁懊恼不已。
      他轻轻“嗯”了一声,将习见整个人从水里带了出来,“水凉,小心寒了身子。”脱下袍子裹着习见,她瘦小的身躯让他有些心疼。

      抱了她寻了一处草地,才将她慢慢放下。习见这才领教到这秋日的凉啊,哆嗦着抱膝坐在那拳成一团。
      李益四处找了些柴火生了火,习见往火堆旁挪了挪。
      李益不动声色,转过头,说:“把湿衣服换下吧,小心感染风寒。”
      习见也想脱了湿衣,因为她几乎可以听见她打喷嚏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山窝窝里回声传过来,她觉得她应该自爱点,要不然可能真的会得风寒。
      可是……,习见用无辜的眼神望着李益,意思是说你在这我怎么脱,我们现在是男女授受不亲。想她习见也不是特别在意男女之防,纵然大胆,还是免不了心里小鹿般的碰撞。
      李益也仿佛是意识到了,遂转过头去,“你换好了就叫我。”脸有微微的红意。

      习见迅速的换好了衣服,湿哒哒的衣服拿在手上还滴着水。
      仅着李益稍干的袍子,习见有些窘,太大了,她觉得她就一活脱脱在大街上唱戏的丑角,而那看戏的主则在一旁不断的抖着她湿漉漉的衣服,一脸深意。那个那个表情意味深长啊,习见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当一个人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就无法对另一件事百分百投入。
      李益是一个人,当然也不会列外。
      因此,习见的衣服便在这种很难“两全其美”的情况下壮烈牺牲了,看着仍自顾自欢快的冒着烟的衣服时,习见欲哭无泪,谁告诉她她要穿什么。
      李益拿着习见的湿衣服打算烤干,没想到,技术欠佳,只一下下,轻薄的衣料就着了火。
      习见太痛心疾首了。
      李益熟练的挥挥根本没有大袖袍的中衣,口中豪迈,“你就暂且先着我的袍子吧。”
      习见欲哭无泪啊,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谜语啊,她怎么就猜不到答案呢?
      或许,她的人生里有太多谜,出题的人太聪明了,就算她把脑细胞都给想死完了也不会知道答案的。
      就象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李益是怎么把她的外衣给弄出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洞来的。
      习见双手抚额,顺势躺到草地上,眨巴着眼睛看天上的星星。在现在看来,天上的星星肯定比她的脸色好看多了。
      她还很难适应没有衣服穿的日子,包括一个更大的问题:她明天要怎么回客栈啊?难道穿成这唱大戏的模样吗?
      现实的问题都好残酷。让她即使带了刀也砍不过它。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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