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到地狱的距离》碧玉叮咛

3、03

　　“好吧，既然艾莉丝表妹如此坚持，那我们在这里等吧。”
　　“……那天，我和艾格夫人在领地的树林散步，见着一只兔子傻傻地撞山树墩，撞得晕头转向的，正好应验东方国家的那句成语，叫什么‘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马德里少爷，这词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比喻，人抱着侥幸心理妄想不劳而获。这成语出自一个故事。从前有个人看见兔子巧合撞树晕倒，让他捡到，他自此就以为兔子天天都会撞到树上守在那，结果当然是毫无所获。”
　　“哈哈，那兔子真笨，不过那人比兔子还笨，竟然期望天天有兔子送到嘴巴，还不如种棵树，等秋天收获果实。”
　　“就是，这成语就是暗示人不要妄想不劳而获，知道么？小莱恩。”
　　两兄妹在小房子里等，马德里本是油腔滑舌的人物，他若喜欢连树上的金丝雀也能哄下来，这会儿，他为了哄那天使般的少年，磨皮的功力更是加足了几分，屋子里的气氛随即也热起来。对此，艾莉丝一阵反感。
　　作为女人，她的女性直觉告诉她，这个凯的弟弟莱恩不是个好东西，理由也许是因为她与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凯在救了她之后，居然第一时间是奔回这孩子的身边，而不是在落难娇女的她身边问好。而现在，向来对平民有偏见的表哥，竟也第一见面就如此热情对待他，说不清是妒忌还是羡慕的情愫充斥着艾莉丝。
　　如果以后她和凯结婚了，那这小孩岂不要跟过来，这怎么行！她对凯已经是势在必得，为了心上人，她必须除掉一切干扰他们相爱的因素，哪怕这人是她爱人的弟弟！只是，该怎么做好？
　　正烦恼着，门打开了，凯回来了。
　　凯皱眉盯着一屋子人，迅速拉过人堆中的莱恩，掏出剑警惕，对莱恩说：“莱恩，你没事吧？他们没对你做什么？”
　　“……”摇摇头，莱恩露出甜甜的笑，把头埋进那充满安全感的怀里。
　　确定少年没受到伤害，凯的杀气收敛点，剑收起，问：“你们是谁？”
　　“凯先生，是我！”其实，凯一进来，艾莉丝便想冲过去迎接，可惜，凯比她更快，护莱恩在怀中，她只能咬唇止住原地。
　　“你是……？”凯一脸迷惑，这女孩哪里见过，有点熟悉？
　　“你不记得我了？”艾莉丝优雅缓步到凯跟前，淑女地施礼。“你还记得，没多久前，你在森林救了一个被野狗追的女孩吗？”
　　森林，野狗，女孩？
　　“啊，是你？”凯震惊地打量艾莉丝，渐渐找到与那个女孩相似的地方，当时他没看清楚，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长得这么美丽动人。想起当时，女孩似乎一直和他说话，他都没怎么搭理，凯有点不好意思，搔后脑勺。
　　“你没事吧，伤都好了？”
　　“你记起来了！”无法形容的喜悦飘起，艾莉丝感觉脸颊有点热，不敢直视凯带着欣赏的眼神，低头细声说。“我的伤都好了，我这次来是想答谢你的，要不是你及时救我，我早被野狗咬死了。”
　　“小事而已，我相信无论是谁看见，都会出手相助的。”何况，是这般漂亮的姑娘，哦，上帝，瞧他想些什么，人家只不过来答谢自己而已。
　　“但，我相信只有凯先生有这般智慧与勇气才能救得了我，我很崇敬你的英勇，希望能和你……”轻轻柔柔，如喃哝般，若有若无的声音听得凯心跳漏了一拍。
　　凯不是木头人，他也曾经恋爱过，面前的女孩对自己的情感他是能够感觉到的。这些年为了照顾莱恩，尽管到了成家的年纪，村里的大妈们为他介绍过好多次的结婚对象，凯为了莱恩都拒绝了。他希望等到莱恩能够独自生活，才考虑自己的事情。但是，丘比特的剪似乎在刚才射中他的心脏，他似乎感觉到命运的呼唤。
　　“我、我很荣幸……”
　　“真的？”华服的少女惊喜仰首，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瞧得青年心跳加速。
　　“嗯，我……”想说些什么，手臂上的刺痛惊醒坠入爱河的青年，低头望去，只见莱恩放开他的手，手上一个深深的牙齿印。原来，他俩的对话，中间一直夹着莱恩。
　　“啊，莱恩，我、我……你肚子饿了吧，我马上给你做饭去。”其实，离吃饭还有段时间，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跑到厨房去做饭。
　　可恶！艾莉丝瞪了莱恩一眼，跺跺脚，娇声叫到：“凯先生，我也来帮忙……”
　　没等她说完，莱恩已经飞跑在她前面冲进去，给凯递盘子。
　　“谢谢，乖孩子。”接过盘子，凯揉揉少年的头，转头对屋里其他人说：“你们先坐下，我很快煮好饭，今晚留下来吃饭吧。”
　　“我不……唔！”气得冒出烟，艾莉丝想一走了之，谁知她表哥马德里掩住她的嘴，凯背对着他们没看见他俩的动作。
　　“那就谢谢了，凯先生，我很期待晚饭。亲爱的表妹，我有事想和你商量，跟我来一下。凯先生，我们出去一会。你俩留在这帮凯先生的忙，不用跟来。”
　　“是。”莉莉和扎克奇怪主子们的举措，却明白不该多问，躬身送他们出去。
　　马德里把艾莉丝拉到马车里头，锁好门，突然发现马车的地毯被他鞋子上的泥巴搓成一块块的黑痕，栗色的眉毛微蹙，又展开，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相对起他的悠闲，表妹艾莉丝脸色沉了，她狼狈地被他一路拉过里，裙子都沾上不少泥土草屑，这令她相当不愉快。
　　“马德里，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适的解释你那疯子似的行为，我会让你赔偿我十条新裙子！”
　　“哦，我亲爱的表妹，你先别生气，我接下来说的，相信你会愿意用一百条裙子来交换。”
　　“什么意思？”停下擦拭赃物的动作，艾莉丝隐约感觉表哥要说的话对她很重要。
　　“我知道，你已经完全迷上那叫凯的鲁夫，还想嫁给他对不对？”根据他翻滚情场多年，艾莉丝这小妮子的心思，他百分之百确定，她是爱上那叫凯的男人了。
　　“表哥，我哪有迷上，我只不过是很仰慕凯先生，而且，他不是鲁夫，他有智慧和勇气，还有善良的心和……”
　　“是是是，我收回前言，他确实长得还可以行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到底要不要这个男人？”
　　“我只是倾慕，没……”少女心思羞涩，不敢坦白承认。马德里扶额，翻了翻白眼。
　　“行了，我和你什么关系，你就直接说吧，我不会笑你的。你是不是想嫁给他？”
　　“嗯……”红着脸，艾莉丝点头承认。
　　“那就行，表妹，我知道你不喜欢凯的弟弟莱恩，不如我们合作吧。”
　　“合作？不需要吧，他似乎也对我有好感，甚至喜欢上我了，表哥你就别乱插手我们的事了。”她可以感觉到，凯已经喜欢上她。
　　“呵呵，别安心得太快，你信不信，只要莱恩一直呆在鲁夫身边，他就不会轻易和你结婚。”
　　“我不信！好吧，我承认，这孩子长得很漂亮，但再怎么说，他也不过是凯的弟弟，先别说一直，就算我和凯结婚了，他还不是照样要跟着来。”撇嘴，艾莉丝毫不掩饰对莱恩的不耐。
　　“啧啧，”修长的手指摇晃，栗发青年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艾莉丝，你还太嫩。也难怪，你只盯着你的心上人看，估计你没仔细看过那孩子的眼神吧。”
　　“哪又怎样，不就是一个孩子而已。”她是没留意过，她第一眼看见那孩子就从心底讨厌，又怎会多看一眼。
　　“呵呵，别轻看小孩的感情……”马德里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自己看到的秘密收着。
　　“表哥，‘别轻看小孩的感情’是什么意思？”心头一个悸动掠过什么，艾莉丝没能及时抓住，马德里已经笑笑口，改了语调。
　　“没什么，你听错了，我是说，你别小看他俩的兄弟感情，也许会比你想象中深厚。”
　　“……的确，那我该怎么做才好？”
　　就等这句！琥珀色的眼珠子闪过意思精光，白衣贵公子优雅地笑了：“亲爱的艾莉丝表妹，请放心，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有一提议，只要你答应，我保证这男人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表哥笑得格外友善，艾莉丝打了个寒颤，她渴望凯的爱情，尽管用手段得到的爱情是卑鄙的，于是她僵硬地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伤害他。”
　　“呵呵，我亲爱的表妹，你想多了，我不会伤害你的丈夫我的表妹夫的。”
　　“那就好，这样我都听你的。”
　　艾莉丝将心中的不安挥去，眼底满是对两人幸福未来的希翼，忽略她表哥嘴角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