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瞻何叶晚》静瞻

19、十九叶

　　“昨夜圆非今夜圆，一年十二度圆月,能得几多时少年，却疑圆处减婵娟。”
　　老人身着略显陈旧的青袍，清风缓过的夜晚，更觉此身影单薄，似飘飘然仙去。
　　“蒋禁，你快给我滚进来，一大把岁数了，学什么小年轻装忧郁。”女子的美貌早已不复当年，嗓门却丝毫不曾锐减。

　　老人被同样垂垂老矣的女子揪着胡子就往里拉，笑容却很是开怀。

　　“三~更~夜~半~,小~心~火~烛~，”远方传来拖拉般悠久的回声，夜，还是暗了，偌大的房间像是个无底的黑洞，隐隐显露吞噬之意，心神不定的蒋禁闭着眼静静地，静静地倾听着，直到身侧女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轻轻柔柔地掀起单被，撑着床沿，很是不易的移身落地。

　　一盏昏黄的油灯，书桌前的老人定定入神，沉思了良久，那双满布褶皱的双眼还是一如往常般闪着智慧的光芒，可握笔的双手不知为何却有些颤巍。

　　入睡的女子轻哼了一声，略显不适的翻了个身，手臂很是自然地拂向身侧的空间，抱着他的枕头，异常有归属地用力收拢，老人的目光不由地转向她，盛满的不舍，依恋似要溢出眼眸。
　　天际渐渐，渐渐有露白之势，老人硬是强迫自己转过视线，埋头，奋笔疾书。

　　纯黑的墨汁轻描淡写地勾起最后一笔，老人的手搁在那张薄薄的纸张上久久不曾移开，所有的不舍，不愿，不甘，都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从未如此无力。
　　“让我想想，你要用什么借口休了我？”波澜不兴的语调掩盖不住深深的怒意，“真的有很多。”
　　她的动作很粗鲁，一把扯过信纸，“撕拉”几声，化成碎影。
　　“无子？不顺父母？口多言？妒忌？盗窃？恶疾？”逐渐低落的音调，极是落寞。
　　老人几乎掩匿不住眼中的悲痛，红了眼眶，“你知道我不。。。”
　　“不什么，”女子夺声道，“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又恒古不化，我知道你做什么肯定是为了我好，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女孩了，我是你的妻啊。”
　　老人微微低着头，难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发一言。
　　“再者说，你真的以为几代国主追寻了一辈子的东西，为因为你几句冒死的谏言就逆转吗？”
　　老人的眉头本是紧紧地皱着，而今越发纠结在了一块，“容我在想想。”
　　“那是自然，不过你只需知道，你要先走，黄泉路上，奈何桥边，我必先等着你。”
　　女子说完就拄着拐杖，“砰砰砰”走得那是天摇地晃，生怕某人不解她的怒气。

　　那一室空荡的光景，越发寂静起来。

作者有话说

　　实在难以想象，竟然从12.30写到15.29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龟速，
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