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唇舌间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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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老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像是要发泄这长久的一段时间的阴郁氛围一样，晚宴的氛围格外热烈。众多泰希认识或者不认识的脸孔纷纷出现，而主角，无疑是大难不死又洗脱罪名的西里斯，和他今天十六岁，如今被报纸标榜为“救世之星”的教子哈利。
泰希坐在角落里捧着一扎黄油啤酒。有人在大笑有人在碰杯有人彼此搂着肩膀高谈阔论。
她曾经是那么扭曲地憎恨着这些格兰芬多式的欢乐，到很久以后，才发现憎恨不过来源于得不到的嫉妒。可是如今她已经可以安安静静地在一旁旁观——那些不属于她的热闹喧杂。
某个人却永远都是热闹的中心。
“哈利，拆拆礼物吧！”西里斯大力拍着教子的肩膀。
今年无疑是哈利丰收的一年。大概是被伏地魔高调回归之后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又或者是所有人都觉得应该更加重视这位“救世之星”，几乎凤凰社的所有人都送了哈利礼物。哈利开心地拆着礼物，忽然不知怎么了，朝角落里望了一眼，对上了泰希的目光。
泰希喝了口黄油啤酒，朝他眨了眨眼。
哈利像是被戳破了什么一眼慌忙低头，耳朵发红。他手忙脚乱地拆开了所有礼物。然后小声说：“谢谢大家……”
小救世主已经开始可以应对严肃的大场合，但是在害羞这方面，还是没有遗传他的老爸，也没有被他教父影响。
粉红色头发的唐克斯似乎喝多了酒，有点醉醺醺地举着杯子站了起来，大喊：“为勇敢的哈利和他的朋友干杯！”
所有人笑着举杯：“干杯！”
卢平眨眨眼，也拿起杯子：“为小天狼星终于重获自由干杯！”
兴奋的人有些开始敲起了桌子：“干杯！”
穆迪也站了起来，用木头腿跺了跺地板：“为辛苦工作的凤凰社成员们干杯！”
“干杯！”所有人大声吼道。
“为……”哈利忽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为……”
“说啊哈利。”西里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像是给他打气。
哈利看了眼西里斯，鼓足勇气大声说：“为救了西里斯命的……吉安那小姐，干，干杯！”
现场一下安静了下来。泰希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唰唰地射向自己身上。她这算是躺着也中枪吗？
泰希看向西里斯，蠢狗一脸震惊，像是完全没想到教子会这样拆自己台，脸上的表情像是没想到是该尴尬还是该怎样。
泰希心里升上一股扭曲的快感，忽然有点想笑。她故作淡定地举起手里的黄油啤酒，冲哈利点了点头：“干杯。”
“干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毫无违和地混入人群中的弗洛林笑了起来，说道。
“干杯。”卢平也跟着举起被子。
“干杯。”“干杯……”“干杯！”
众人乱七八糟地说着，然后喝掉了杯子里的酒。聚焦在泰希身上的目光纷纷四散，气氛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泰希抱着啤酒，一直默默地在角落里盯着西里斯。西里斯没有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自己喝了口酒，然后重新兴奋地投入了热闹的气氛中。不知是不是泰希多心，从头到尾，他像是刻意躲闪着她的目光。
怎么可能。泰希自嘲地想。自我意识太强了吧。
只有坐在西里斯旁边的哈利听到，西里斯在端起杯子与喝酒的间隙，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小地说了一声。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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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帮人闹腾了一个晚上，大多喝了不少酒，然后醉醺醺地纷纷回去了。一直到凌晨两点，人才陆续走完，最后走的卢平本来想留下帮忙清扫残局，无奈唐克斯喝得烂醉，卢平必须负责把她送回家。
几个年轻人倒没像紧绷了好久终于得到放松的大人们那样放肆，但是当所有人离开之后，暑假无法使用魔法的几个孩子面对着一客厅的狼藉傻了眼。
“我们要徒手收拾吗……”罗恩畏怯地说，“西里斯呢？”
“喝得烂醉被卢平背回房间了。”赫敏回答。
“那克利切呢？”罗恩心怀希望地再接再砺。
“克利切，克利切？”哈利大声叫着。没有人回答。
“没办法了。”赫敏沉痛地说，“放着不管明天会发臭的。干吧。”
泰希从后来一群人抛弃了饭桌，开始各种各样的狂欢，为了避免被波及，就一直坐在几个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打盹。那儿有一堆软垫，陷在里面相当舒服。她听着三个孩子的说话，探头看了眼杯盘狼藉的景象，叹了口气。弗洛林在的话一定会揽下这活儿，可是这么多年来那家伙也就一件事没变，晚上十一点上床睡觉，什么也没法打断他要睡觉的精确生物钟。得了，谁叫她是成年人呢？泰希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行了，都去睡觉吧。我来收拾。”
三个人似乎都忘记了泰希的存在，或者说没想到泰希仍旧没有回房间。对视了一眼，哈利尴尬地说：“那个，我们可以帮忙……”
“没成年的孩子在暑期，能帮什么忙？”泰希轻蔑地说，抽出魔杖，用了个清理咒——垃圾自动分类堆放，餐具摞成一叠，“几分钟的事情，你们去睡觉吧，省得明天有人说我虐待青少年。”
说完泰希不再理会他们，迅速并且有效率地清理着客厅和饭厅。三个孩子互相看了看，只好离开，走了两步，哈利忽然回过了头：“吉安那小姐！”
“还什么事？”泰希不耐烦地停下动作，斜眼看着他。
“谢谢。”哈利认真地说，“谢谢一切。谢谢你救了西里斯，我没法想想如果西里斯真的死在那里，我现在会是什么样。你也救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西里斯对你地态度那么差，但是你是个好人，真的。”
“好人？”泰希大笑起来，笑得几个孩子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好人？她在心里补充。恐怕只有卢平，哈利，在这样的好人眼里，她才能勉强算个好人吧——好人总是看不到别人恶的那一面的。
她擦擦几乎要笑出眼泪的眼角，平静地说：“虽然救人不是我本意，不过你也不用道谢，这个，刚好抵了吧。”
“抵了什么？”
“三年猫粮。”泰希回答，“你可以去向赫敏补偿，跟我无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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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了孩子们，泰希干脆利落地收拾好一切，揉揉有点酸的肩膀，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在客厅里转了两圈，觉得没什么事可做，溜达着走出了后门。
虽然泰希时常咒骂英国这该死的阴沉天气，事实上，她在年轻的时候走过不少地方，很少有什么地方的气候能比英国更宜人。即使是七月的盛夏，夜风也是很凉爽的。
泰希走到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
凉爽的风在肺里逛了一圈又跑出去，远方传来树叶沙沙的私语。仰头是布满天幕的繁星，泰希一一辨认着，下意识地就去搜索某颗明亮的星星。
北半球夏季星空的大犬座，最亮的那颗一等星，Sirius。
静谧的夜幕中忽然传来一声煞风景的呕吐声：“呕……”
泰希一惊，循声望去，看到灌木后面有个黑影在耸动。那黑影直起腰来，转过身子：“谁在那儿？”
从他的声音就能听出这人究竟醉成怎样一副模样。西里斯脚步不稳地朝泰希走过来：“站，站着别动，食死徒！”
泰希抱胸靠墙，一动不动地着看他过来。
西里斯踉跄着走了过来，一身酒味重感冒的人都能闻得见。他凑近了来仔细辨认泰希的脸：“诶……诶……？你是谁……我在哪儿见过你？”
“醉得太难看了吧，布莱克。”泰希冷笑，“你看清楚就不会离我这样近了。我是吉安那，泰希斯·吉安那。”
“吉安那……泰希斯·吉安那……泰希斯……泰希……”西里斯喃喃地念叨着，“啊，是你……”他忽然醒悟过来了一样，一拳砸在泰希脸侧的墙壁上。
“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西里斯蹙紧眉头，一副脑袋要炸开了一样的痛苦表情，“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你是谁？我为什么记不得了……安娜……不对，你是泰希……你到底是谁！”
泰希靠在墙上，只觉得背后发凉。他只是醉了他只是醉了，她反复这么告诉自己。
“Fuck……”西里斯痛苦地咬着牙，一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伸向泰希的脸。泰希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却发现西里斯的动作跟他痛苦的表情完全不相符，轻柔地把她耳边的发丝撩起掖在耳后，然后轻抚她的脸颊。
她浑身开始战栗。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西里斯把脸凑近她，像狗一样在她头发上轻嗅，然后是脸颊，耳朵，颈窝……热热的带着酒味的呼吸弄得泰希僵硬在当场，一动都不能动。
“我一定认识你的……”西里斯喃喃地说，然后忽然吻住了她的嘴唇。
泰希觉得一切都疯了。无论是西里斯，是她自己，还是这个夜晚本身。她像是被人打开了身体深处的某个开关，忽然伸手狠狠揪住西里斯脑后的头发，拉着他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在某一个瞬间，她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还有自己面前这个让她恨进了骨子里的男人。她几乎像野兽一样噬咬着西里斯的嘴唇，有腥味弥漫在彼此的唇舌间……
咚。
西里斯倒在了地上。泰希面无表情地甩了甩用力过度的拳头，然后抽出魔杖：“一忘皆空。”
该做的事做完之后，她蹲坐下来，看了会星空，然后叹了口气：“妈的，一嘴的呕吐味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唇舌间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