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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Rhythm.h ...

  •   无边无际的大海,蔚蓝色的波浪和天空的云纹相互倒影。

      明媚的碎光在海面起伏,应当是一副好风景。适合日光浴和伏特加、朗姆酒,或者打着赤膊玩牌。

      然而有一个靠着船舷的男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快乐。

      卡巴基看着唉声叹气,因为一脸不适合的忧郁而显得苍老很多的巴基船长,心里揣测没有在孤岛森林里找到宝藏不应该会是让一向明朗的船长忧伤的缘由才对。

      摸不准理由,卡巴基也不敢自告奋勇为这个地雷般的男人排忧解难,正想着还是开溜地好,却被一边的巴基唤住了。
      “卡巴基,我是不是生病了?”
      巴基托着下巴望着船下的海面,粼粼的海水像是一波钢琴曲。

      “船长有没有看过船医?”卡巴基顿了顿,询问。
      “那个笨蛋小子什么也不知道。”巴基看起来心情有点糟糕。
      卡巴基为船医默哀片刻,旋即小心征询:“船长哪里不舒服?”

      巴基的脸色变得有些纠结。

      “莫非是……”男人的难言之隐?卡巴基眼角一抽,顿时觉得有些蛋疼。

      “可能是心脏病。”巴基捂着胸口,“觉得胸口一直很闷,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压着,很烦。”巴基无意识地用粗大的手指摩挲着捏着的糖纸。银色锡纸发出剥离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卡巴基收敛神色,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显得不经意,免得触到巴基船长的雷点。

      “是在什么特定的情况下发生的吗?比如说阴天、吃了什么东西之后或者想到……什么?”

      巴基垂着下巴想了想,随即想到什么似的抬起眼皮:

      “……看到糖果罐的时候,但是吃一颗糖果的话又会好很多。”

      “咳咳,”卡巴基咳了咳,去掉突然升起的那点不自然,“船长是不是很想小朋友?”

      “纳尼?!”巴基像是被海蜇蜇了一般跳了起来,“老子怎么可能想那个小东西!开什么玩笑!”

      “是是是……”卡巴基迁就着扯在衣领的手,试图减轻压力,“看起来船长很讨厌那个小孩嘛,不过估计她会被欺负得很惨吧……”

      “什么意思?”巴基使劲勒卡巴基的手松了下去,涨红的脸几乎是瞬间开始发黑。

      “听说她是海贼的小孩,日子过得很不好呢。最近又跟我们走得这么近……会被泄愤的吧。”中间那句“船长你干了这么多坏事肯定引起公愤了”被卡巴基吞进了肚子。

      巴基只是转过身,然后闷闷地在船舷上打了一拳。

      “船长,我知道你得了什么病了。”卡巴基无声地叹了口气,看着那个闷闷不乐的男人的侧脸,摸了摸脖子还是下定决心说了。

      “什么?”巴基心不在焉回道。

      “……相思病。”沉默片刻,卡巴基把手掌放在巴基肩上道,“要回苏格拉镇吗?”

      ——
      摩奇问鼻青脸肿的卡巴基:“你不是自认为很聪明吗?怎么也被巴基船长揍得这么惨?”神色言语间不无幸灾乐祸。

      卡巴基摸摸自己肿得老高的脸,耸肩:“船长害羞了呗。”

      而另一边……

      安迪正走过一条狭窄的街道,经过一个分支巷口的时候被里面飞出来的小石子砸中了脑袋。她的头被砸得惊得往一边点了一下。

      并不是很疼,安迪摸了摸被砸的地方却摸出了湿嗒嗒的血迹。
      她茫然地回望过去,巷口里是一群参差不齐的小孩,他们拣着弹珠石子一下一下地向她砸过来。星星点点地砸在她身上,也有的无用地落在地上。

      “败类”“海贼养的小狗”“怎么没跟海贼走啊”之类絮絮叨叨的言语顺着那些抛物线一起飞来。

      安迪举起手臂挡住头,把脸埋了下去。但是却忘了逃走,好像把自己深深埋起来就可以阻挡一切伤害。

      能听到弹珠鹅卵石吧嗒吧嗒打在身上的声音,但是并不是很疼。

      很多次跑狠了,摔倒的时候,手掌擦出破烂的栅栏似的血迹,火辣辣的蹭掉一层皮的膝盖,或者因为走了太多路而起了水泡的脚都比这些疼多了。

      “框——”小孩中一颗拳头那么大的石头飞出来,但是没砸中安迪,却把对街的玻璃窗给砸碎了。那些小孩面面相觑,在屋里发出咒骂声时一哄而散。

      “作死啊!小贼头!”打开的窗户里露出一个满身横肉的女人的半身,她指甲长长的手掌一挥,把安迪拍打得一个趔趄摔在地,小石子和滚动的弹珠把她硌得很疼很疼。

      “……海贼的肮脏血脉真是不省心。”女人骂骂咧咧说了说了一长串,安迪却只听懂只言片语,“小贱人,母亲跟海贼搞,女儿也跟海贼搞。”

      哐当——
      那扇破了的玻璃木框门大力摔上了。

      安迪想起妈妈的话——

      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一个人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只要你努力对别人好,总会有人也这般对你好。

      安迪并不懂。

      她终于记起来自己该离开这里,逃得远远的。

      她再一次来到比库道普曾经停泊的海湾边,坐在高高的石块上,在夕阳中抱着折叠的腿望着海面的方向。就像妈妈从前站在海港那边迎着海风眺望海平线一般。

      虽然妈妈最后也没能再见到爸爸,但是等待并非毫无意义。

      它贯穿了她的后半生,并将她的生命和一个遥远的男人千丝万缕地联系在一起。

      安迪看着像是滴了蜡烛油一样跳跃的红色海面。

      只要每天等就可以相信他会回来。
      只要一直等那么大叔回来之后就不会找不到安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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