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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No.003] ...
翌日睁开眼睛时,意外地没有宿醉头痛,灌了那麽多酒,真弓本来以为到头痛到死的,起床时反而满身舒爽,皮肤也滑了不少,伸了个懒腰正要起床,却发现不太对劲。
自从经济完全独立後,真弓就用公司的房屋津贴租了一间公寓,屋内装潢墙壁一概为淡绿,雪白床单被铺一切从简,但她此刻在床上蹭了蹭,却碰到了床边的蕾丝边,抬头一看,淡粉色的天花板。
真弓一惊,她该不会醉到失去神智,跟人一夜情了吧!?
她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在职场打滚多年的她纵使心情忐忑,但仍能冷静思考,这种风格应该不是男人卧室,更像是小女孩的闺房……不对!粉红色的墙壁,蕾丝床单,真弓猛地转过头,果然,墙上挂着一个小女孩巧笑善兮的大幅照片。
慵懒的睡意一扫而光,真弓被惊出一身冷汗,这明显是她少女时代的房间,然而自从她搬离父母家後,她的房间就改装成书房了,那麽自己身处的这间熟悉的房间,又是甚麽?
真弓匆匆走下床,冲往衣柜前打开柜门,门上镶嵌着的等身镜清晰地照出一个满脸惊疑不定的少女,头发乱得像雀巢,双手拍在脸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极痛,且出了个红印子,真弓脸色惨白,镜中反映出的不是甚麽烂面女鬼,却更叫她惊惶,这是十多岁的她,或者更小,胸/部还没发育,青涩得叫她害怕。
回复年轻是好事?不,真弓不愿意。
好不容易捱完大学,在公司混了个立身之地,说话有人听,经济独立,假期可以自由自在地飞往欧洲旅行……中学生活自然青春活泼多姿多彩,上学也舒服过上班,但真弓已经累了。
少年人情感总是莫名其妙地激烈,易怒又敏感,真弓曾经乐在其中,为所有感情而倾出所有力气,但那是十六岁的真弓,而不是二十五岁,连找对像都开始考虑结婚为前提的二十五岁真弓。
心态一但改变就很难扳回去,真弓木着脸,打开电脑的开关,啪地坐在柔软的办公室椅上,双眼望着亮起的荧幕,只觉得浑身无力,只盼赶紧从网络中找到现在究竟是哪一年哪一月,不久後,她打开了雅虎首页,上面的年月日清晰地表明,现在真弓所身处的时间,是十二年前。
“十三岁?”
真弓伏在桌上,抬眸瞪着那个日期,一片迷茫。
照理说,回到十三岁又不是穿越到甚麽蛮荒时代,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她何必这般惊惶?重活一次,活得风生水起,不好吗?真弓很想这麽做,为自己的人生豪气一次。
真弓的中学时代过得不算惬意,不懂得打扮自己,性格过分尖锐,除了浅川外,几乎没朋友,女同学也因为她是网球部经理而不待见她,当然其中也与她本身难相处的性格有关,年幼的真弓倔强地认为自己不需要朋友,直至後来,很久之後,她才为自己哭过一次。
重活一次,再渡过漫长的十二年,她真的有这个勇气吗?真弓想逃避,但避无可避。
伏在桌上消沉半晌,真弓做了第一个选择,就是打开房门,去浴室洗澡,用很烫的热水洗,洗得皮肤发红,才精神爽利地换了件松身的大T-shirt,回房继续思考前路。
迷迷糊糊地顺从本能活下去也可以,顶多在考试时再努力一遍而已,真弓无奈,国一教的东西她早已忘得一乾二净,本来重生一次也许可以凭着优势赢过幸村,但仔细想想又不大可能,她不是天才,每次都读得想死,但成绩差,她就觉得配不上幸村,就算没办法跟他在一起,那麽跟他比拼也很好,只有在她认真地拼搏,扬言与幸村要一决高下的时候,他才会对她一笑,说,请加油。
真弓愿意为那笑容去死。
大概还有一个月才开学,她觉得立海大就很好,是这区的名校,虽然很向往冰帝的奢华,但以她家的财力也不足以支付冰帝的学费,当特长生又太刻苦,不不不,真弓不打算再为任何事拼个半死,人生苦短,她宁愿耽於逸乐。
真弓记得自己小学蓄的长发是在上中学时剪掉的,至於是为了甚麽,她不记得了,她小时候一向不在乎头发,剃光也无所谓,甚至毫无原因地对於女孩子注意打扮的行为深恶痛绝,大抵是因为叛逆,不愿从俗之类的理由,後来懂得爱美了,又不乐意改变形象表示屈服,就是因为这副倔得要死的性子,她上大学後长不再留着中性的短发。
洗过澡後,真弓仔细地吹乾头发,换上一条粉蓝色的泡泡裙,对牢镜子笑。
她的脸并不算难看,一样拥有大眼睛与笔直鼻梁,嘴唇有点厚,肿肿的,真弓曾经为此觉得自卑,但长大了才知道这叫性感丰唇,并非血盆大囗,不少女明星整容时都指明要这种嘴唇,微撅时叫人忍不住想在上面一亲芳泽,只是她太不会打扮自己,和那些早早懂得化妆与扎可爱发型的俏丽女高中生自然没得比。
真弓生得高窕,比同龄男孩都高出一个头,她知道喜欢运动的自己会长至170,穿起衣服来不知多大气好看,真不知曾经的她为何为身高哭至半夜,她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落泪。
十三岁的真弓哪懂得打扮自己,记忆中她从来没有穿过妈妈为她添置的可爱裙子,总爱剪个男孩头穿T-shirt短裤往外跑,跟男同学打架生事,不是不快乐的,只是真弓为自己不值,如果一个人不自爱,别人又怎麽去爱她?
真弓决定不再爱他人比爱自己更深,尤其是那个叫她疯狂的幸村精市。
她叹了囗气,走回书桌坐下,打开书包翻出暑期作业,又从抽屉中找出白纸,开始做习题,功课并不难,只是熟能生巧,尤其是数学,读完大学之後都生疏了,初中程度尚可应付,高中则要再下一遍苦功,至於英文,由於工作关系,常年与外国人打交道的真弓有一囗流利的英语,只是写出来的字潦草之极,且不由自主地用简写,只得慢慢习惯。
“重获青春倒也值得……”
真弓苦笑,奔三的她不止一次为逐渐不济的身体感到恐惧,二十五岁其实尚算年轻,只是职场上与她竞争的都是些初出大学,二十出头的青年,精力自然比不上,如果让她像初出来做事时捱足三日三夜不睡觉,她会宣告死亡。
用功读书,天天向上?
做着习题的真弓忍不住嗤地笑了出来,这种话怎会从自己嘴巴说出?她一向至讨厌功课,重活一次,她要谈恋爱谈个痛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後死也不要再爱上幸村精市。
想起那个人,心里不由自主地一阵钝痛。
真弓记性不好,但与幸村初次见面却记得清清楚楚,在立海大的校园,迷路的她遇见了在桂花树下的蓝发少年,他朝她笑,她怔住,挥挥手,咧开一个傻气的灿烂笑容。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就不会有恨,不会有怨,也不会失望。
隔了几天左右,立海大的校服寄到,真弓撕开套在外面的塑料套,试穿了一遍,完全合身,她更喜欢冰帝的英伦风校服,看上去青春得多,立海大的女生校服规矩一如其校严谨校风,她坐在床上踢腿,及膝的深蓝色裙子下露出白皙紧致的小腿,书桌上新置的红色小小收音机播着轻快的《小狗圆舞曲》,早已把暑期作业做完的真弓心情愉快。
她已经很久没去过立海大了,毕业时热泪盈眶,说一定要回校探望老师之类,结果也不了了之,大学生活多姿多彩,哪里还记得母校,只是以新生身份去重读一遍,真弓就开始怀念起立海大了。
虽然遇到很多挫折,但也非常地开心,在网球部在大家一起奋斗,顶着热辣大阳与那些体力好到灵异的正选们一起跑步,偶尔赢了会很快乐,全都是些微不足道但又充实的感觉,可惜经过年月逝去,记得最清的,依然是关於幸村的所有事。
真难想象可以爱一个人这麽深,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真弓歪头苦笑,暑假过得尚算充实,本来因为重生而起的消沉情绪一扫而光,反而燃起了『要好好活一遍』的想法,不求最优秀,只求最快乐,那些一直嘟囔着『如果小时候有学过xxx的话就好了』的想法不应该再有。
真弓叁加了网球班与钢琴班,钢琴是一直向往的,至於网球,曾经是为了幸村而去学,後来在网球部一次又一次地被大家的热血所感动,爱上了网球,只是每次打网球都无法不想起幸村,真弓花过很多时间去研究幸村的网球,但都只能得出一个结果:无懈可击。
暑假就这麽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入学典礼的早上,真弓起了个大早,清晨五点就醒过来了。
她用力地揉揉惺松睡眼,几乎是用爬的下床,打开窗帘,窗外的天空还是深蓝色的夜空,她打开落地玻璃窗,伸了个懒腰,冷风吹在脸上,把瞌睡虫吹跑了大半,她抄起书桌上的梳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踮起脚走到浴室。
扭开水龙头,滚烫的热水装满了一整个浴缸,还冒着热气,真弓从洗脸盆边的一个小盒子中抽出一包温泉粉倒进热水中,三两下脱掉睡袍,抬起脚,脚尖碰了碰水面,立即被烫得缩回脚,只好慢慢地一点点把双脚沉进浴缸,她坐在浴缸边缘,过了把浸足的瘾。
见差不多了,她才把整个身体浸进热水,身材还算娇小的她除了头之外,全身都浸在水中,真弓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甚麽渴水的情绪都没有了,只觉得舒服得像是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松驰之极。
她哼着小调,慢悠悠地从头洗到脚,才觉得浸够了,走出浴缸,匆匆拿起浴巾包裹着自己,又小心翼翼地溜回房间。
“咦,天亮了?”
刚打开房门,真弓就发现本来暗沉的房间已经被窗外的光照亮了大半,天空不再是忧郁的深蓝,而是明净温柔的蔚蓝,她唇角微扬,又觉得自己这样形容很文艺。
兴冲冲地换上前一晚挂在床边的校服,真弓对着衣柜门的等身镜扎起一条利落的马尾,鬓边垂下一缕青丝,刚洗完澡的脸红扑扑的,像个红苹果,她不由得笑起来,露出了左边脸颊一个小小的酒窝。
……真弓怔住。
自己有这麽可爱吗?虽然这样想好像挺自恋的,但真弓的确很惊讶,她知道少女时期的自己不是这个样子的,即使长大後学会打扮了,得到的评价也多数是性感艳丽之流,她从来与可爱一词无缘。
她凑近镜面,对着镜子端详半晌,终於发现了不同之处。
皮肤变好了,下巴也尖了,不过最重要的是,不再自卑地畏畏缩缩,察觉到这点的真弓又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大方地笑起来的感觉也不错嘛。
一个成年人,必须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才能在天花乱坠的吹捧中坚持立场,同时在尖酸刻薄的讽刺下面不改容,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清楚,真弓暗忖。
第一天上学是出席入学典礼,然後就是可以在学校乱逛叁观的自由时间,随时可以离开,真弓只带了银包与手机,连书包都没带就出门了,楼下的公车站有一站就是立海大,方便之极,她跃上车厢,坐到靠窗的两人座,牙齿咬着三文治炸料包装的一角,撕开包装,嗷唔一囗咬在三文治上,三两下的解决了那个小小的蛋沙律三文治。
真弓合上双眼小憩,约过了十多分钟,她才睁开双眼,望向窗外的风景,正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校门。
唔……
亲们大概都不知道重生之前发生过甚麽事,其实独立开一篇文来写那苦逼纠结的青春也是可以的,只不过我懒,打算全打碎成片段,收录进番外。
这篇文我写得比较唠叨,所以番外不算入每日必有的『更新』,
当是多更的福利吧嗯。
下章幸村会出现-v-
小内幕:
◎有一位正选一直暗恋真弓,所以其实是三角恋。
◎真弓知道正选君喜欢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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