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次的幸福》虫子(木木)

7、真实

　　“啪！”
　　一阵头晕，手中的杯子没拿稳，揭示的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郁！”正在厨房的葵听见声响慌张的跑出来，“郁！怎么了？”
　　“没事，没关系的。”
　　好容易稳住身子，我坐在沙发边上，无力的露出一个笑容。
　　葵慌乱的一把搂住我，“郁···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傻瓜！两个月前我才刚出院，你又让······”
　　“我害怕啊！”
　　葵在我耳边低吼着，我猛地一震。
　　“去检查检查，我真得好害怕。我不想失去你，不要离开我。去看医生，做手术也可以，只要让你活下来，不要离开我······”
　　苦笑的拍抚着他的背，我感觉得到他那强烈的感情。不知觉得点了点头。
　　葵，你知道吗？你变了好多，为了我，你竟变得如此胆小，这样下去···我会毁了你的···
　　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因为葵的篮球队要比赛，本执意要一起跟去的他在我的一句“想看你们优胜的样子”乖乖得去比赛了。毕竟这种事，我不想让他去，也许不让他知道比较好。接受了复查，医生认真分析了我的病情，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我的内心很平静。
　　医生说：“依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不尽快动手术，很可能熬不到明年冬天，不过你的心脏···”
　　“我会考虑考虑。”
　　回给医生一个笑容，我平静的离开了医院。
　　迎面吹来的风让我瑟缩了一下，不仅拉紧了衣服。已经进入十二月了，就快到圣诞节了。想到葵一提起圣诞节就很兴奋的样子，我不禁也笑了出来。
　　“圣诞节就是情侣的节日，今年的圣诞节我一定会和你好好珍惜的过的。”
　　耳边犹记起葵的声音，幸福的感觉溢满全身。
　　不过，我们的缘，已经快到头了，如同我的生命······这将是我们第一个以恋人的身份也是最后一个一起度过的圣诞节。
　　“真的，真的没事吗？”
　　“当然，医生说了，我本身就有轻微贫血，再加上经常不吃早饭，所以身子才会较弱。”
　　“咦？午饭的确都是你自己做给自己，但早饭我都有做的。奇怪，难道······”葵一把揪住要偷遛的我，露出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郁呀，你知道坏孩子会如何吗？”
　　“不···不知道···”
　　葵笑的眼都眯起了，笑意不达眼底的那种。我的冷汗直流。
　　“我告诉你，那就是···接·受·惩·罚。”
　　说完，葵的唇落了下来。
　　“哇啊——杀人啦~~~”
　　当晚，我接受了不按时吃饭的惩罚——打一百下屁股。
　　葵一早去上了学，我无聊的翻看着手中的杂志。门口响起门铃声，让正在看书的我奇怪的歪了歪头。葵应该不会那么早回来啊？况且他有钥匙的，难不成是忘带了。
　　小步跑得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时我呆住了：
　　“您是······”
　　“我是葵的妈妈。你好，郁先生。”
　　门外的女人长得很漂亮，而且年轻到让人看不出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一身非常名贵的蓝色套装，俏丽的短发，自信的脸孔，任谁都看得出来人的身份如何。
　　我把她小心翼翼的请了进来，又小心翼翼得倒好了茶。她的眼神十分锐利，像要把我看透似的，几乎要在我身上刺一个洞的感觉。我有些不自觉的低了低头，总感觉自己有些懦弱，很长时间都在沉默中度过。
　　“想必郁先生也猜到了，我是为了小子葵的事而来的。”
　　开门见山的一句话击的我几乎没有反击能力。
　　“是葵告诉你，我们···”
　　“不！葵没有说。他只说要和一个人同居，那是他一辈子都要珍惜的人，他要永远照顾自己心爱的人。”她的美眸瞪了过来，“我本以为他所讲的是一个女孩子，像晓那样天真善良的好孩子。但我没想到，他口口声声说爱的人竟是一个男人。”
　　我沉默的闭上眼睛，继续听她所讲的。
　　“葵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我以为他长大了也会有喜欢的人，也会想和她住在一起，会想保护她。因为葵是男孩子。为什么他会走上这样的一个道路。”她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发颤，“男人爱男人像什么样子！多么令人恶心！”
　　“您怎么会找到这儿，葵有说？”
　　“没有！那孩子什么都没有说，他对你的事守口如瓶！”
　　“那您······”
　　她轻视的看了我一眼，“这种事情只要想知道花点钱就可以。”
　　微微皱了皱眉，不越涌上心头。花钱调查自己的孩子，多么失败的做法。我最讨厌这样子的有钱人。
　　“所以，请你离开小葵，不要再纠缠他！”
　　我缓缓站起身，直直的看向她，她一下子住了口。
　　“男人爱男人又怎样？法律上规定不可以吗？”
　　“你们违背了道德伦常！”听到我冰冷的话语，她有些震惊，气势明显不如刚才。
　　“神给了人感情，这感情也并不是一定要男人爱女人的感情。那么，你相信世界上的真爱一定是指男女情爱？”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我佯装没有看到。
　　“男人的感情···又怎么长久···”她的话有些底气不足。
　　“那，男女的感情又一定会长久？”
　　轻轻一句话让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该不会说到了她的痛处了吧？
　　“我和葵并不是玩玩而已，我们爱着彼此，请不要拿那些肤浅的爱同我们相比。”
　　“···你，要这样下去？让小葵养你一辈子！做一个被包养的男人？你这样还是男人？”
　　鄙夷的话刺痛我的心，冷冷的瞟了一眼底气不足却固执到底的女人。
　　“这里······”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我的头，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凭我的脑子要找一个好工作不成问题，毕竟没有一家公司不会收IQ180，而且16岁就在哈佛大学毕业的天才。”
　　她吃惊得瞪大眼睛，想必怎样也不会想到似无业游民的我竟然是个天才。
　　“况且，在法国，我家的公司绝对排的上前几名的。钱的事，我根本就不用担心。”很少拿自己的历程和家世来压人的，但这一次是迫不得已的。
　　“···这些···再加上···如果我是女的，一切就会完美了吧，是不是？只要我是女人，您就不会反对我与葵在一起了，对不对？”
　　苦笑的看着她，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一句话也不说。
　　“我的日子不多了······”不顾她疑惑的眼神，我自顾自地说着，“我有心脏病。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你，小葵他···”
　　我笑着摇摇头，“葵他知道我有心脏病，却不知是先天性的。我有预感，自己撑不了多少时间了，所以······”坚定的眼神望向她，我露出一丝浅笑，“请把您的儿子借我一段时间。伯母，我敬重您，因此，我在这里···”站起身，我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拜托您把葵借给我，只是这一段时间。等时间一到，我一定会把您的儿子重新归还给您。”
　　“我儿子不是物品！”
　　“我知道，我珍惜他，所以我不想他为我又难过，自责，哪怕只恨我也好，不然我会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你······”她脸上的表情平稳了不少，静静站起身，“请记住你说过的话，郁先生！”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嗯···”
　　轻声的应答，一滴泪滑下，无声的痛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