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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日本东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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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天驻留东京,天气好的让人嫉妒。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烟宿收拾完行李就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给外公外婆写信,昨天打电话过去,是隔壁邻居阿良叔接的,他说外公外婆一块儿去城里采办东西了。她不相信就问了句“叔,你告诉我外公外婆是不是去养老院了?”
“丫头就爱乱想,你外公外婆如果去了也会告诉你,只是去采办东西啊。”电话那头的阿良叔声音有些停顿“丫头在外面要好好的啊,别让你外公外婆担心。”熟悉的乡音,关切的语气,无不让人声泪俱下。烟宿挂下电话以后又是一阵地思念,自从和曲大星分开后就没有和她有过联络,主要是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对昔日的挚友。即使是通过电波。
“千早桑,你的照片还没去拿呢。”门被敲了敲,走进来的是忍足和美,今天的她似乎很开心,换了身舒适的裙子垂着长卷发站在门外笑语嫣然。的确,岁月带不走这个女人的美丽。
“嗯,我会去的。谢谢。”
“不用。哦对了,千早想尝尝樱桃派吗,我新做的。”
“谢谢,我等下去吃。”
“好。”忍足和美笑着把门关上“咯噔...”
烟宿写完信后套上薄外套就匆匆下楼去,果然忍足和美一脸温柔地坐着等她来吃。这时候烟宿突然有些愧疚,这个女人从自己来的一开始就对她很好,可以说比她妈妈对她还好,可自己却一直没有叫过她一声礼貌的阿姨什么的...其实妈妈才是破坏她婚姻的罪魁祸首吧,想到这里,她便叫了声“谢谢您的点心,阿姨”
忍足和美愣了一下,随即笑开“能得到千早的认可,我很开心啊。”
烟宿没有再说话,一口樱桃派一口纯牛奶全部吃了个干净。
吃完东西休息了一会,烟宿站起来由佣人开了门走出去,“阿姨再见”
“嗯...”忍足和美笑着目送女孩子离开,嘴角再也扯不上笑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她真的不忍心伤害呢。
走出小区过马路就到了摄影店,老板早就包好了包装等她来拿“您的照片我已经挂在了门口的玻璃窗上,就是那个巷口的照片。”
“嗯,我刚才看见了。”烟宿点点头。
“那以后请多多惠顾啊。”
“嗯。”烟宿拿着一包照片走了出去。马路那头的绿灯亮了,烟宿看看四周的车都停了下来才跟着人流走过去,就在这时,众多车中突然有一辆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不顾四周惊叫的行人撞向斑马线,烟宿看见急着想退后却很不走运地走得正是那辆车开的方向,她看着笔直冲向她的车,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后只觉得浑身都是血的味道,一片黑暗。
正在自家医院巡房的忍足瑛士胸前的胸章突然没了光亮,忍足瑛士知道出事了,马上拉过身边的忍足侑士就往信号源赶,在车上的电脑显示出是在自己家附近,忍足瑛士这才放心些,有可能是千早把头上的发夹不小心弄丢了。
当他们赶到住宅区门口的时候,门口被挤得里三层外三层,忍足瑛士掰开人群冲进去看到的却是浑身是血的女儿和喝了酒后神志不清的司机在胡乱说着什么话。
“千早!千早!”忍足瑛士抱起女儿放进车里,忍足侑士开始检查她身上的大小伤处“父亲,请加快速度,看来离千早被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现在身上有两处大量出血”忍足瑛士握紧方向盘,他自己是医生怎么会不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她身体的器官就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衰竭。
到了医院后医院方面已经准备好了急救措施,忍足瑛士本想亲自操刀,却被儿子制止住“父亲,你确定你现在可以下刀?”
忍足瑛士不容多想还是交代了最好的外科医生自己在旁边看着。千早的身体好像残破的娃娃般全身上下全是伤口和源源不断涌出的血,终于止住了血后不容众人松一口气那边的主刀医生松岛就急着说眼睛这个地方已经开始衰竭。
忍足瑛士握紧双拳,整个人身上散发的阴冷的气息让手术医生们也倒吸了口冷气,忙开始检查眼睛。最后松岛终于垮着肩“院长,眼睛不会永久性失明,但是恢复的话...并不了解时间。”
忍足瑛士也恢复了些,这种病例并不少见,不少遭遇车祸的病人都是这样的,不幸的永久性失明,幸运的有些人醒来第三天就恢复的,可他记得,有的人是十年二十年好不了的。
他看着这个久别重逢的女儿,突然有了种生为人父而无法保护自己儿女的悲凉,千早来到日本后,就从没快乐过吧?他给她带来了些什么?孤独,思念,冰冷,灾难......
“父亲,不要自责了。”忍足侑士上前拍拍父亲的肩“刚才那个醉酒的司机已被送往警署,母亲也赶在来医院路上。”
“嗯...”忍足瑛士心情复杂地用手掌撑着脸,病床上苍白的没有一丝气息的女儿让他人生第一次感觉那么绝望,醒来后的千早,该怎么面对本就让她没有安全感的周遭?
烟宿只觉得除了疼之外没有任何的感觉了,疼,全身上下被撕裂般的疼痛,疼得她无法睁开眼睛。只是感觉到手被温暖地包围着,终于,她按捺不住疼痛而惊醒过来。
忍足瑛士在她的床边整整守了两天两夜,除了吃饭上厕所都一直陪着她,女儿的突然惊醒让他萎靡的精神又提向最高点。
烟宿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是不是晚上拉着窗帘啊,但她知道这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脑子里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是失明,她闭了眼睛,安静地躺回床里,被子里温暖的温度让她留恋。
“千早,听我说你的失明可以恢复的...”
“出去。”被子里声音没有一丝慌张不安,反而显得平静稳重,和平时的她无异。
忍足瑛士帮烟宿掖了掖被子,将床两头的护栏架高了些才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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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宿已经醒来了半个月,忍足侑士受父之名在办公室里查了一天关于这种症状的资料,以至于本来定的冰帝练习赛也没参加,他那孩子气的搭档在训练结束后气冲冲地拨完电话后萎靡地放下电话,网球部众人怀疑什么事能让一直精力充沛的向日岳人萎靡不振。
“千早桑出车祸了...眼睛失明了...”向日岳人呐呐自语道。
网球部众人吃了一惊,但只不过是可惜而已,毕竟他们不像向日岳人和忍足千早有什么关系。
“迹部,你等一会是不是要去见忍足叔叔?”
一旁由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的迹部景吾挑挑眉“你认为这种情况下忍足瑛士还有心思谈生意?”
“可是这里离忍足叔叔的医院很远啊,今天司机叔叔还回老家审亲了。”向日岳人委屈地垂着小脑袋。
“算了,忍足要是再这么下去就是不想当正选了。”迹部放下果汁,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随即起身道“跟着。”
向日岳人乖乖地快去跟上。
因为是下午三点,住院部静悄悄地没有什么声响,迹部不用打听就直接走去最好的顶楼病房。果然顶楼病房只有大大的一间,里面布设得和豪华宾馆无异,东西统统一应俱全。
他们站在病房外看见那个略显瘦弱的背影从床上摸索着下来,好像找寻到了阳光的方向一样走到阳台上扶着栏杆静静地站着。
“千早桑,即使失明了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啊。”向日岳人轻轻道。
迹部看了眼旁边的向日,不发一言地抱肩站着。
“你们怎么来了?”忍足侑士拿着一大堆资料从旁边的办公室走出来。
“你还想不想在网球部呆着了。”迹部景吾扫了眼眼前看起来有些颓废的男人,这还是昔日到处留风情债的花花公子吗?
“啊,千早桑的事情很棘手呢。”
“哼,没能力的人果然只会抱怨。”
“嗨嗨,那部长大人支些招吧。”忍足侑士无奈地扶扶眼镜。
迹部景吾掏出一张全英文的名片,随手塞在忍足侑士的手中“本大爷是为了最后一年的全国大赛。”
“嗨嗨。”忍足小心地收起名片,推门进去“千早桑,虽然是夏天但还是披件衣服吧。”说完拿了件床上的薄外套披在她的肩头。
“谢谢。”烟宿的声音平稳无波。她转过身摸索着想往外走。
“千早桑,你还好吗?”向日岳人轻轻地问道,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双眼无神脆弱不堪的女孩子。
“谢谢关心,身体好多了。”烟宿轻轻点头,苍白的手指一点一点沿着墙走着。
“千早,我带你去吧。”忍足侑士扶住烟宿。
“不用,我自己可以,能麻烦你把那根拐杖给我吗?”太久没有去感受阳光了,很想念啊。
忍足忙拿过那根精致的盲人杖递了过去,烟宿熟门熟路地点着地,终于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
“千早桑即使失明了也不需要我们啊。”忍足无奈道。
“既然不需要你们,就找到她需要的人。”迹部景吾说完话就觉得呆在这里是在浪费时间,也就离开了。
“哎,迹部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
“他帮了个大忙哦岳人,我们去跟着千早桑吧,可别出什么事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