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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指婚 ...

  •   十四最后的话究竟代表什么,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然后回宫后,一切又平静的一如既往。他终究没有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我也不明白现在究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我的多心还尚不可知,我能做的也只是耐心等待。
      秋天的晚上总有些凉意,我披了件外衣往庭院走去,远远的看到一袅袅婷婷的身影走来,我揉了揉眼睛,定神看到,果然是若梅。
      她嫣然一笑,问道:“主子在做什么?”
      我一时怔住,看到她有些百味俱杂,只轻声回答:“今天身子不大爽,饭后便歇下了。你怎么有机会过来瞅瞅?”
      她莞尔。“好容易得空过来,听这语气似乎不大欢迎我呢。”
      我也情不自禁的笑笑,作势要掐她。“怎么去了德主子那儿没多久便这么伶牙利齿的?”
      她捉狭的答道:“跟你那位十三阿哥学的啊。”
      我无语,翻了个白眼,被人知道秘密的结果就是受制于人。我指了指前面的石桌,说道:“坐坐吧,和我说会子话,你走了,真有些寂寞。”
      她轻叹,那眉宇间的神情怕和我是一般无二的。在德妃那,怕也是寂寞的。“也罢,既然主子睡下了,我便和你一叙,也不枉来这一趟。”
      “在那听说你过的很好?”十四的话虽有些气我的成分,想来却是真话。
      她点头。“是不错,德主子虽不比良主子,但待人也是极好的。两位阿哥对我也是多加关照。显是托你的福。”
      我微微摇头。“那是你的性子好,才情高,与我何干。你若开心,我便没那么负疚。”
      她轻嗔道:“才多久不见,倒与我生分许多。亏得人家在十三阿哥面前为你说尽好话。”
      我一怔。“你和十三阿哥说起过我?”
      “闲暇时他会过来和我聊一些事情,不过我们谈论的最多的是你。”
      心里先是一阵温暖,渐渐的便是一些怅然。她和十三可以亲近的聊天,而我见他一面却非易事,当初的走与留又有谁说的清楚是好是坏。
      她见我发怔,打趣道:“不会是拈着酸吧?怪道不待见我呢?”
      她笑的明快,我却暗暗责备自己,这些日子为何总是在意若梅,仅仅是因为十三和她的投契吗?“我没有,当初你代我去的永和宫,难道我不心存感激反倒怨你不成?”
      她神秘的一笑。“这便很难说。不过,想告诉你一件事,好安你的心。”
      “什么事?”瞧她粉面桃花的模样,知是她的心事。
      “你可还记得,年初苏麻喇姑去世,每个阿哥轮流派人去守灵。你跟主子嚷着要去,可主子那次没依着你,我虽没有向主子开口,可主子却独独让我去,你可明白主子的用意?”她没有直直的坦白,可已是满脸羞涩。
      的确,我本一直很想瞻仰一下这位陪伴在孝庄身边的传奇女子的面容。那时除了自幼由苏麻喇姑抚养的十二阿哥每天守灵外,其余阿哥每日只要指派人去便可。我去央过良妃让我代八阿哥的人去,可良妃却指派了若梅,莫非……
      “你心里的人是十二阿哥?”我一惊讶。这宫中门禁森严,她却还是勇敢的在爱慕着十二阿哥,还能坦然的告知。我也隐隐含有佩服。
      她娇羞的低头。“所有阿哥中,十二阿哥性子最为平和,只是看着他,就好象心里很宁静、很柔和的感觉。我知道自己不该有这念想,但不给自己一点念想,我怕这一生便白白过了。”
      我不禁肃然。她说的对,不给自己一点念想,这一生便白白过了。既然我的心在明明白白的给我答案,我又为何做乌龟躲起来而不是勇敢的去听从自己的感情,即便没有结果,我也对得起自己的心。
      过会儿,她方抬起头,笑道:“现下可不会再担心我和十三阿哥走的近吧?更何况十三阿哥每次与我谈话必定会提起你,我想,你在他心里,该是不同的。”
      不同,也许是有不同,却不是我想要的不同。
      她深深看我,问道:“最近可有心事?”
      我惊讶她的敏锐,只黯然的低垂眼帘,说道:“秋天了。人道天凉好个秋,可这秋却也是人最愁闷的时候。无关心事,只是习惯。”
      她赞同的点头,微蹙秀眉,似在追忆着某些遥远的过去。半晌,见我安静的看她,不觉有些赧然,说道:“听你说起秋,倒想起几年前曾看过主子写的一首诗。诗题应该叫《秋窗风雨兮》,那词好,只是凄婉的让人伤感,却是主子心里最真切的写照吧。”
      我如雷轰顶。“秋窗风雨兮”?那不是《红楼梦》里林黛玉在一秋分时节,病重在床时写下的诗?
      “你还记得真切?”我连忙抓住她的手,问道。一面告诉自己冷静,也许只是同名,却不一定是同一首。
      她不解的看了看我激动的神色,但还是点了点头,轻启朱唇,念道:
      “秋花惨淡秋草黄,
      耿耿秋灯秋夜长。
      已觉秋窗秋不尽,
      那堪风雨助凄凉!
      泪烛摇摇爇短檠,
      牵愁照恨动离情。
      谁家秋院无风入,
      何处秋窗无雨声。
      罗衾不奈秋风力,
      残漏声催秋雨急。
      不知风雨几时休,
      已教泪洒窗纱湿。”
      她每一句都犹如重锤一下下在我心上砸开,我眼前随之模糊,原来,那个最亲的人一直在我身边。明白了她一直以来的种种维护、明白了那次听我唱红花红颜时的敏感、明白了她注视着八阿哥会有的哀伤、明白了她那身清冷与寂寞。
      她与我一般,不属于这个时空。也许她曾经也是美丽而明朗的女子,却将她所有的明朗挥霍在这牢笼般的紫禁城,演变成了此刻的平和疏离。
      也许她知道自己的结局、知晓八阿哥的结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历史以不可改变的趋势向那不变的结局缓缓的推进。这样的悲哀浓重到我无可想象。
      我不禁潸然泪下。若梅眼见我的忧伤,似有困惑,却理解的道:“我第一次读到这首诗也是和你一般,只觉心口疼的紧。”
      我的心口何止是疼的紧。只有读过那个故事的人,才会明白这首诗背后那凄楚的心。在她身体羸弱,对前途渺茫又被康熙冷落的时候,怕只有这样的诗才能解她的心。
      一瞬间,竟有种想冲进去问个究竟的冲动。按耐之下,终是忍住了。伸手抹去眼底的泪水,今天的震撼太大,大到我需要好好去思量。心潮起伏澎湃,却没有一种形容词可以来形容的贴切。
      若梅看了看天色,道:“出来一阵子了,我该回去了。”她顿了顿,续道,“十四阿哥的侧福晋前日子小产了。那天为了这个跟德主子争了起来,他非要先去接你回来,不肯先回去看他福晋,德主子气的差点晕厥过去。”
      我身子一震,难怪那天的他眉宇间是难掩的抑郁,难怪那天他看见我和十三以及四阿哥一起脸色会那么铁青,难怪他不便开口。原来,竟发生了那么多事。
      “我知道了,谢谢你。”目送她离去,心里五味俱杂。
      十四,我一直当作弟弟看待的十四。一直以来,我总是把他的亲近当作是依赖而非感情。若梅的话不啻让我重新去衡量。他不是我一直臆想中的小鬼,也许从本来的年龄而言他差我太多,可真正从心理年龄看,他又差我多少呢?和我真实年龄相差无几的八阿哥的心计的深沉是我远远不及的。而十四,他也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小鬼啊。
      回想起那天他最后说的不要怪他的话,我突然心一拎。他想怎么做,像那次求德妃要我一样再一次动用他的阿哥的权力去决定我的命运?我咬住嘴唇,不能,绝对不能,我不能让他这么做,不论他的理由是什么。就算是爱情,也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另一个人命运的理由。
      倘若他这么做,我会恨他、恨一辈子。
      茫然的起身,我心里仿佛有两个人在争斗着。一个是狂喜,是知道良妃身份的狂喜;另一个是迷茫,不知道等待我命运是什么的迷茫。
      原来,在这个时代,女人真的等同于一件家具。
      仿佛觉得身体有些轻飘,我直直的往前走,直到撞上一个温暖的胸膛才忽然回神。
      那海蓝色的袍子在月光下让我仿若置身于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中,如许的潮湿与温暖。我茫然间抬头,八阿哥那张温煦的面孔在月光下有层淡淡的温暖的清辉。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他轻柔的声音响起,仿佛就在耳边似的,近的反倒让我觉得不真切。
      猛然发觉他的身形近在咫尺,我直直的后退一步。长长的呼了口气,让自己有些紊乱的心渐渐的平静。
      他淡笑。“难得见到你失态的模样,却总是变得很快。难道偶尔的真性情的流露对你就这么可怕?”
      我转过头看他,这样的话听到他说不知是该觉得悲哀还是感同身受。“你和我都一样。”
      也许在这一点上,我和他是一样的。只是他隐藏的是他对那个位子势在必得的决心,我隐藏的是自己那颗会哭会笑会痛的心。
      他无奈的摇头。“你啊,平日里一副和善的模样,被说到痛处时,反击却总是有的放矢,刺中要害。”
      我不觉微笑。这个人,真的堪称知己。
      “坐坐,好象很久没有和你一起说说话了,心里还在责怪我?”
      我摇头。在我因着十三不知该是进是退的时刻,是他用一句话让我警醒。更何况我明白,他没有再生利用我的心,所谓的责怪,早已烟消云散。
      “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他眼里闪过欣慰,“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总是被他一眼刺穿。我叹了口气,道:“没有。”
      其他的事也许我能对他诉说,可今天发生的事却无法诉说。良妃的事是她的禁忌也是我的禁忌;十四阿哥的事在他们眼里怕只是好事未必是坏事。如此,惟有沉默。
      他眉头凝结起一丝失望,轻道:“你如今和我越加生分了。”
      似乎每个人都在对我说这句话。不是对谁生分,只是对谁都无法用心。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旁观者,现在依然是个旁观者,却不再无心。
      “八阿哥言重了。”看向头顶那弯明月,惊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看过四周美好的风景。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随我一起静静的观看着月色。良久,轻道:“还记得很久以前,额娘也会带着我静静的欣赏月色。”
      听他提起良妃,我不由一震,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他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那柔和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总觉得额娘和宫里每一个娘娘不同。她有一双看透世情的眼睛,虽然很多时候她对宫里的一切漠然处之,但她的心里,有着对一切的怜惜。”
      她的漠然怕是因为无法对这里的哀伤纵情纵心,她的怜惜怕是因为她看到的比谁都多却比谁都无能为力。
      “从小,我看到的是她的寂寞,虽然她总在微笑。皇阿玛爱过她,却最终也负了她。所以,自那时起,我便下了决心,以后不会委屈我的妻子,我会给她全部的宠爱,不会让别的人进入我和她的世界。”
      原来,让他背负“惧内”之名却依然坚持自我的原因是因为对这个时代的女子的怜惜。我长长的抒了口气,郭络罗.翊翎,你何其的幸运,遇见的是一个懂得唯一的男子。
      “我想,不仅是我,十三弟和我,该是一样的心思。”他话锋一转,清淡的语气里是让我颤栗的内容。
      八阿哥啊八阿哥,原以为这样的夜色会让人有倾吐的欲望,却原来,你的话只是为了这最后的警告。
      你看懂了我的心,却也刺中了我的心。
      “谢八阿哥今日的金玉良言,盈雷感激不尽。很晚了,盈雷想歇息了,八阿哥也请回吧。”我起身,没有看他,却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他重重的叹息。在我转身离去的刹那,我听到他轻声说道:“盈雷,很多事情不像你看到的。我一直欣赏你的聪明与理性,不要丢掉你最珍贵的东西。”
      我的背一僵直。我似乎总是在误解他,总是要到一些事情发生后才会去思考他的言行。他不会真正的把内心对任何人敞开,即使他在劝我也总是披上了一层厚重的盔甲,让我难辩真伪。
      “谢谢。”我没有回头,但这一声却是充满真诚。

      忐忑不安的过了一夜,却在见到良妃的时候变得犹豫不决。如果她愿意她有太多的机会告诉我,在她的心里该是有所顾忌的吧。
      这天下午,宜妃带着芷蓝的姐姐芷青逛完园子来储秀宫探望良妃。两人闲聊了一番,宜妃满面春风的对着我说道:“盈雷,你姐姐很是懂事,都有了身子的人还惦记着我。前日子我落枕,她还特意送来一个方子,还教会一个丫头手法过来服侍我。到底你们江南女子,就是细心。”
      我笑笑,难怪前阵托人进来问我有没有治落枕的方法,还特意让一个婢女跟我学手法。现在见宜妃喜欢吟秋也为她的良苦用心高兴。吟秋对九阿哥的感情我能感觉到,不然也不会对宜妃爱屋及乌,能有一个让她用心去爱的夫君也是这个时代女子的幸福。
      良妃也是温和的一笑,说道:“这也是姐姐平日待人极好的缘故,也亏得吟秋那孩子有心。”
      宜妃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我,笑道:“是啊,盈雷这孩子也是百里挑一的人才,不知道将来是谁有这个福气才是。”
      我一阵冷汗,这个身体才十五岁,不要虐待未成年儿童的好。
      良妃接过话题道:“这丫头甚是讨我喜欢,我还想多留她几年。”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她这样的主子护着,一路过来为我挡了太多的风刀霜剑。可当年的她却是一路蹒跚,用她的智慧在这深宫对抗风言风语、对抗寂寞寒冷。
      心里不是不疼痛的。
      疼痛之余,是更深的庆幸与感激。
      宜妃笑着指着我道:“怕是将来女大不中留才对。妹妹这儿调教出来的都这么俊秀水灵,性子又好,又能干。若非胤祺他一直走不出自己的心结,真想向妹妹讨了这个情去。”说到最后,她的眼眸里是难掩的黯然。
      心结?我不由睁大眼睛,职业习惯又犯了,一听到有心结的人就恨不得自己是个救世主。可这个世界谁都不是谁的救世主。
      我连自保都很难,已经顾不上这位五阿哥的心病。他究竟有怎样的故事,究竟有怎样的命运,我很难再插手。
      “姐姐言重了。胤祺为人宽厚、性格平和,给他时间他必然会走出心结。姐姐若宽心,便是给他最大的鼓励。”良妃那看透世情的眼睛有种温柔的抚慰人心的光芒。
      她的话总是一语中的。那通透的心惟独看不透的是那曾经的刻骨铭心。
      宜妃重重的点头,转眼间又是那坚强自若的满洲女子。忽然觉得康熙对她的荣宠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或许没有良妃那么善解人意,可对一个帝王而言,有时候保持距离的仰慕或许让他更放松。对宜妃是,对绮萱也是。
      有时太过透彻的了解会演变成互相的伤害。
      虽然不知道康熙和良妃之间的故事,但从康熙那天的话可以推测的出,她如许聪明的女子,怕是想力挽狂澜。只是那千古一帝的骄傲又怎容许她的聪明才智做着与他相违背的事?
      宜妃倒是恢复的快,不一会儿,话题再度绕回我身上,笑眯眯的说道:“妹妹说要多留她,不会是为了胤禩吧?这丫头心思灵巧,倒是补了翊翎的粗心。”
      那可是她侄女,我心里暗叹。难得八阿哥那份心,如许的珍贵,却是他们无法理解的出格。外面的风言风语我不是没有耳闻,难能可贵的是八阿哥一如既往的平静与坚持,这样的男子,不得不让我佩服,甚而有些羡慕。
      良妃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笑道:“她的身份终究是个问题,这样的例子不多,这么做,反倒适得其反。有些事,顺其自然的比较好。”
      我刚刚舒了口气,却听到宜妃笑着反驳道:“这有什么难的,妹妹顾虑太多了。我刚刚从德姐姐那过来,倒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呢,而且跟妹妹也有关。”
      “什么好消息?”良妃脸上有丝紧张一闪而逝。
      宜妃笑的犹为灿烂。“怕妹妹还不知道呢?从妹妹这儿去了德姐姐宫里的若梅,前日子,由德姐姐向万岁爷求的旨,许给了十三阿哥呢。我就说,妹妹会调教人,底下的人也是有福气的。我看这丫头的福气也不会输给若梅呢。”
      我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可一只手却极快的握住我的手,看似把我不经意的一拉,却让我缓过神来。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这若梅的福却未必是这丫头的福。”良妃不动声色的换过手,把我拉的更近了些,左手扶着我的腰背,接道,“姐姐这消息倒是让我惊了一跳。却不知是何时的事,是否真的确凿可信?”
      宜妃嗔道:“这可是万岁爷下的旨,怎会有假?怕这消息很快就会传过来。这若梅也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虽是庶福晋,却是德姐姐和万岁爷玉成的好事,就算是云悠也要让她几分。”
      那眉目温婉又心性善良的女子,那羞涩却坚定的对我说“所有阿哥中,十二阿哥性子最为平和,只是看着他,就好象心里很宁静、很柔和的感觉。我知道自己不该有这念想,但不给自己一点念想,我怕这一生便白白过了。”的女子,她终究还是要屈从于一道圣旨,嫁给她并不喜欢的男子。
      而那男子,却是我心上的良人。
      这一出剧码荒唐的可笑,我心里有种狂叫的冲动,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脑海里什么都听不进去,不知道宜妃是何时离开的,只感觉那一直撑住我身体的手慢慢的松开。
      良妃那轻柔的声音响起。“好好去歇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个儿的身体要保重。”
      我怔怔的看向她,她的眼底有叹息的忧伤,是那么了解和温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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