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木言

18、第十八章

　　(十八).两天后.邑桑--
　　“凤将军你就这么肯定你带回来的那个人就是少主的遗腹子？”
　　两天前，凤离将倾城易容之后日夜兼程赶回邑桑，刚到就被长老们叫到圆顶屋中问话，因为在此之前，这些人已经从先前回来的那些人口中得知了倾城；
　　至于倾城因为醉梦乡的缘故此时还在昏睡当中。

　　虽然连赶了两天路，凤离一点也不觉得疲倦，听到长老们的问话，脸上露出一种肯定表情，口中说道：“当然，虽然我们没能救出冷音小姐，但可以肯定此人就是少主的遗腹子，不然也不会长得如此相像。”

　　“凤将军，族长位置悬空多年，如今你带回个人就让我们承认此人，除非有十分的把握可以证实此人就是少主的遗腹子，不然如何让大家信服。”

　　看大家还是不相信，凤离干脆说道：“红长老不如就今夜举行火凤仪式，如果火凤出现就说明此人就是少主的遗腹子，这样子大家自然就没话讲了，你们看如何？”
　　“这个…”听到这建议，五位长老互相看了看，随后围到一起，商量一番后，道：“可以，就今夜举行!”
　　得到长老们的同意，凤离道了声，“多谢长老”，随后走出圆顶屋去准备，一直等在外面的凤奴看到凤离出来，连忙走上去，问道：“凤将军你们商量得如何了？”
　　听到问话，凤离停下来，抬头往天空看了下，随后说道：“长老们已经同意今夜举行火凤仪式。”

　　“什么？火凤仪式，将军今晚真得要举行火凤仪式吗”，凤奴以为自己听错，这个火凤仪式不是只在族长就任的时候才举行的吗？

　　看凤奴一脸惊讶的样子，凤离没理会，因为他相信这个人就是少主的遗腹子，想到少主，凤离就心潮难复，当年如果不是少主，自己可能早就死在那帮山匪手中了，所以他一定要帮少主报仇。

　　看凤离要走，凤奴连忙跟上，一边问道：“凤将军如果火凤没有出现，那我们要怎么办？”

　　“怎么办？”听到这话，凤离脚边又停了下来，眼睛望向倾城所在的那间屋子，脸上一阵思忖随后狠道：“听说月昊天很在乎此人，如果不是，就可以用来做饵，父债子还，死了也不算冤枉!”

　　是夜，一轮红月高高挂在天上，血红的颜色预兆着即将到来的变化，白色的旗幡上画着是火中重生的三足鸟；
　　鼓声响起，戴着面具的白衣巫女跳起祭祀的舞蹈，熊熊燃烧的篝火印红了半边天，分着五色衣的长老们，朗朗唱颂起凤族的密语；
　　中间放着一个闪着红光的铜盆，流动的水把天上的红轮月揽在自己的怀抱中；
　　随着最后一句密语落下四周一下子跟着安静下来；
　　一身白衣飘飘的倾城被人带进场中……
　　无神的眼睛，苍白的脸，就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着别人摆布……
　　长老们一声唱吟，凤离从其中一人手中接过一枚铜镜，从桌上拿过一把小刀，抬起倾城右手在中指上刺了下，挤出一滴血在铜镜上，随后又将铜镜放入盆中与水相融；
　　鼓声再次响起，巫女们再次跳起祭祀的舞蹈……
　　盆里的水随着唱颂起来的密语快速旋转起来，最后随着一声高昂，只见一道红光从镜中射出，一只火凤在红月下展翅高飞……
　　“火凤出现了，火凤出现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全部朝倾城跪下，高喊起万岁，悬空多年的族长位置终于有人继承!
　　自从凤玲珑死后凤离从没像今晚这么激动过，他就知道，就知道自己不会错，这一切都是少主在冥冥之中保佑着他们，少主，少主，心中不断喊着，眼中流下激动的泪水!
　　倾城呆呆望着朝自己高呼万岁的人们，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想回到月昊天身边，他只想知道月昊天是否真的背叛了自己，他要亲自去证实，证实凤离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昊天，他们说得都是假的对不对，你一直都没有背叛我，没有是不是，昊天……

　　飘飘白雪飞楚满天，万千心结无处可寻，望着外面来来回回准备族长就位仪式的人们，倾城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动。

　　凤奴已经站在这里老半天了，倾城还是没反应，这让火爆性子的凤奴再也忍不住，大叫起来，“你到底吃不吃？”
　　听到这声吼叫，倾城微转了下，随后又继续回到凝呆状态之中!

　　“你--”凤奴看到这样，气得直面部充血，手中拳头朝倾城松了又紧。
　　就在凤奴这边快要暴走之际，凤离从外面走了进来，从凤奴手中接过食盒放在桌上，走向倾城言道：“即便你饿死了那人也未必知道。”
　　见倾城还是没反应，又继续道：“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那一切你自己也看到了，帝王无情，今日可以对你海誓山盟，它遭黄花落尽，翻脸便可以不认人。”

　　凤离一句话道完，随后只见倾城抖着肩膀，抬起头，瞪向凤离，眼睛中满是泪水，拼命摇头大叫起来：“不，我不相信，昊天他不是那种人，他不是，你在骗我，骗我....”

　　“你醒醒好不好”，看到倾城这付样子，凤离气得一声，扬起手朝倾城脸上重重打过去，怒骂：“即便没有，你又能如何，月昊天的父亲杀了你父亲，如此不共戴天之仇，难道你还想跟他在一起，你就不怕世人骂你不忠不孝不义，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

　　倾城没想到凤离竟然会出手打自己，扶着脸站起来，嘴边一丝鲜血，瞪着风离直指道：“我根本就不是你们什么少主的遗腹子，单凭一滴血什么火凤就想让我相信，根本不可能，我知道你们只不过是想利用我对付昊天。”

　　“你--”，被倾城这么一说，刹时只见凤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没错，他当初是有这个想法，可是经过昨晚之后，他就改变了初衷，因为对于少主他永远也不会改变对其忠心，倾城是少主的孩子，他自然也会像对少主那样对倾城。
　　只恨自己为何不先在月昊天之前找到人，不过没关系，他会让小主改变，彻底忘了那人，想到这，凤离眼中一阵精光闪过，随后朝倾城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族人们都相信你就是少主的遗腹子，如今你只要答应做族长，之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也可以回去见月昊天，你是族长，我们不会阻止你。”

　　“什么？”倾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眼睛不相信看着凤离，见如此，凤离突然朝门口方向跪下来，背对倾城手举三指道：“我可以对天发誓!”
　　站在后面的凤奴看到这也走过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凤将军葫芦里面到底卖得是什么药，不过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想到这，口中便帮腔道：“凤将军都如此你还不相信，你要知道风将军可从不轻易如此对人的。”

　　看着这两人一脸认真的样子，倾城心中犹豫，但想到可以回到月昊天身边，想想最后终于点头同意，“好吧，我答应你们。”

　　走出屋外，凤离转身停下，朝坐在床上的倾城看了眼，随后叫过凤奴，狠下心吩咐道：“凤奴等会你去把绝情水掺入茶中端进去。”

　　“什么，将军你…你要给小主喝绝情水”，听到这话，凤奴直吓呆了眼，喝了绝情水，不但会把以前的事全忘了还会迷失本性。

　　“没错，我就是要让他绝情绝爱，彻底忘了那人”，想到少主，凤离那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如果不是月昊天的父亲，少主也不会死得那么惨，现在只有让小主绝情绝爱才能替少主报仇，少主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请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小主，保佑他能完成这复仇任务!
　　遥望着天空，飞雪纷纷落下，似乎能看到那红色的暴风即将到来!
　　久违的笑颜又再一次出现在倾城脸上，凤奴痴痴的望着，不知那绝情绝爱之后又是怎么一番景象，不知这一切决定是否正确，没人知道，只能等到将来!
　　看着这笑颜，凤离心中犹豫，最后甩甩头，转身往风雪中走去，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心中安慰自己，努力不去想刚才那一幕，是的，为了他好，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王兄你确定这里就是邑桑”，距离倾城等人两天后，月昊天带着众人终于也来到邑桑，看到的却是一付人去楼空的景象。
　　跟在后面的月逸轩同样吃惊不小，他以前曾来过这里，虽然比不上落阳城，却也是一个不算小的地方，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跳下马，往其中一间屋子走去，看到桌上一具茶杯，伸手摸下还是温的，看来应该是刚走不久，想到这，月逸轩连忙叫来人，“关将军!”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落腮胡子大汉走进来，“你马上带些人四周打探，如有消息立刻回来禀报。”
　　“是!”
　　就在这边月逸轩忙着吩咐人的时候，月昊天也跟着跳下马朝其中一间走去，刚踏入门口，就看见一道白影从窗边飘过，跟着追了出去，最后在离邑桑五十里外那人停了下来，转过身，只听月昊天惊喜叫道：“倾城，是你，真的是你。”

　　笑颜飞花，倾城站在花丛中，一身白衣飘飘仿若仙子，听见月昊天叫，他只是笑，没有说话，双手不断向月昊天招摇。
　　看到倾城向自己招手，月昊天想也不想，飞奔跑过去，将人紧紧抱入怀中，口中不断道：“城儿，好想你，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想念你，城儿……”
　　倾城从没像现在笑得这么开怀，笑得这么灿烂，清脆如铃铛，阵阵回响在山谷中，听到这有如天籁般的笑声，月昊天大惊，将人拉开一点距离，怔怔望着倾城，“城儿，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些人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都不说话，城儿？”

　　“这儿美吗？它叫笑颜”，倾城没有回答月昊天的问话，随手从旁边摘下一朵如血如火的红花插在自己头上，对月昊天笑道：“我美吗？”

　　“美，我的城儿是这世间中最美的人”，听见倾城跟自己讲话，月昊天心中激动把所有的疑问通通抛到九宵云外去，只想将人紧紧抱在自己怀中，来证实这一切，这不是幻觉，倾城真的回来了。

　　“是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笑颜比较美呢？”倾城还是笑，笑得比刚才更灿烂了，一种鲜血的味道慢慢在两人中散开，倾城说的很小声，小声到几乎让人听不见，“忘了跟你说，这笑颜有毒，毙命的毒。”

　　“你…为什么…城儿这是为什么…”，睁大眼，月昊天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一把刀插在自己的胸口上，刀柄的方向居然是自己最心爱的城儿。
　　身体慢慢倒向花丛，手中最后一块衣角随着笑声远去，漫天飞舞的红花，衬着白色小雪，美得让人窒息。
　　“皇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