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番外：小鱼钓猫记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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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小鲛人现在的新名字。
只因在这段时间内，慕青来看去小碧湖看她时总会先向外面的负责照顾她的仙娥问上一句，“那条小鱼最近怎么样？”
可见，对他来说，似乎更喜欢叫小鱼这个名字，既然他喜欢索性稍改上一改，鱼儿……叫起来应该更顺口一些。
“鱼儿，龙王今日又催了，你可不能再耍赖了。”
“哗~”
精美的小脸从清澈的水中钻出，拧着还沾着水滴的眉眼望着站在岸边的慕青，低了低头道：“你……就那讨厌我？”
“哪有？”岸上人立刻否认。
“那为何这么迫不急待地要赶我走？”
“你必竟生于东海，这是送你回家。而且你于四海来说有多重要，那老龙可就指望你……”慕青说着突然顿下，尴尬望了眼她那张小脸，总不能直接说出龙王还指望她多生鱼仔，延续鲛人血脉的话吧？但是那老龙至从知道她被自己带上天界，已经不悦地甩了脸，如今她的鱼尾已痊愈两个多月，要是再不回去，只怕那老龙离翻脸不远了。
之前的尴尬化为干咳，慕青正想着该怎样才能说动这条小鱼。而鱼儿那边已经猜出他未说完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淬蓝的眼眸染上一层愠怒，抬手掬出一条水绳将正走神的慕青一捆，倏地拉入水中。
飞溅的水花平息后，已落入水中湿透一般的慕青惊看着鱼儿，嘴一张刚想说话却被她往后一推，后背被抵在岸沿的青石上，一时间，慕青错鄂的看着她。
“为什么不说下去？不就是要生育后代吗，我从小就知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到让慕青更为尴尬，亦没想好该如何答她好，随后又听她继续道：“可就算要生育后代，难道别人让我和谁生，我就要和谁生？不论对方是谁，难道我自己连一点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说着，稍稍一顿，又道：“你当我不想让鲛人血脉延续下去？可你也不看看，那龙太子什么样的东西，先不说我若嫁他往后日子如何，单说他那又淫又色的品性，若是让孩子以后继承了，都成他那德行，那我宁愿鲛人从此在世上绝灭。”
一通话让慕青彻底没了声音，看着鱼儿还气得起伏的胸口，和她那张已经涨红的脸颊，只怕她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从未向人说过。的确如她所说，所有人只想让她延续血脉延续，龙王更是做主让她与龙相配，可从来没人想过，要与她相度一生，生育子女的人是否该由她自己选？
想这到，慕青已完然忘了自己还在水中被她按在石上，搭上鱼儿的手背，轻柔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有心仪之人，若是有，就算老龙要跟我翻脸，我也定帮你玉成。”
“玉成？”鱼儿稍愣，随后眉梢一挑，道：“此话当真？”
“自然。”
“无论是谁，都可以？”
“只要是你真心喜欢就成。”
“那好，一会你可别耍赖。”
“决不。”
得到再三肯定后，鱼儿抿成线的嘴角一勾，道：“那个人就是……”最后一个字未说，目光却意有所指地紧盯着慕青。
“是……谁？”看着她的眼神，慕青莫名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唇角扬起，手一翻反手抓紧了慕青的双手，贴近他，依着他的鼻息缓缓吐出一个字：“……你！”
钻入慕青耳中的一个字如一道霹雳般，呆楞着，只感觉到鱼儿的气息柔柔地喷在自己脸上，许久……才蹙起眉摇着头道：“鱼儿，别闹了！”
“你当我在闹？”脸上的笑竟尽失，黑沉下来。
看着鱼儿神情的严肃，慕青才意识到，她可能……不是说笑！
回想起刚刚与她所对的那翻话，若她说真的，那……自己不是入了她的套？再看她那紧紧盯着自己不放的眼神，犀锐而坚定。慕青才后知后觉明白，敢情她之前那乖巧可怜的模样都是在自己面前装的？她的目的早就明确，那就是……自己？
纵是做了几千的上仙，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头一遭，一时间慕青完全不知如何应对，下意识地就是先避开她，再另想他法。
可逃离的念头才起，慕青却发觉自己的身体竟不得动弹，低头一看，浸在水中的整个身体早已被鱼儿用水绳紧缚着，就连手脚都被困了个结实。
“是你说的，只要是我真心喜欢的就行，我对你……”鱼儿顿了顿，回想当初选定他时些许带着意气，但是自己当时并非玩闹，多少年来，他出入龙宫自己的眼神也总会不自觉得跟着小鱼们望过去，若那时只不过是少女情怀，那么这最近三个多月的相处，对他了解更多，心里总会不自觉地被他占得满满的，所以自己对他……唇瓣微启，坚定地继续的道：“是真心！”
铿锵的三个字重重砸在慕青的心上，凝着她那双淬蓝的眼，慕青知道她这是下定了决心了。刚才反反复复满口对她保证，让慕青说不出拒绝的话。可是……真与她在一起也未免太过荒谬。犹豫间，他的眉头不自觉地拢紧，眉宇间聚起一层苦愁之色。
突然，慕青发觉被紧缚的手脚一松，再一次低头，身上所手的水绳都退去，重新化为软柔的水，与这一潭湖水融为一体。
不禁疑惑地抬起头望着鱼儿，却见她往后退了退，脸上装出一副轻松之色，笑道：“我开玩笑的，快你把在眉头上的结松开来吧。”
她话一说完，一转头，没入水中，游向了湖底。
湖水很清澈，且也不深，慕青能很清楚的看到她独自往下游的影子，以及到了湖底后钻入厚厚的水草中时的样子。
以前见她在水中游来游去只觉得活泼可爱，可这会……为何会觉得她的身影有些萧条？
恍然间，似乎想到这样的身影以前也见过一次，那时……自己似乎就是这么错过了璟汐，这一次……是否也错过了什么？
慕青无法给自己答应，摇了摇头，甩去脑袋中杂念，翻身上了岸。
湖底厚厚的水草被拨开了一条小缝，细缝中那双淬蓝的眼睛望着岸上眨了眨，待青影离开视线，那眼眸又眯了眯，记得龙女姐姐说过，对付男人最有效的一招叫——欲檎故纵！
只是，在之后的半个月，鱼儿开始怀疑这欲擒故纵这方法是否用得正确，从那日之后慕青再也没踏近过湖边，这纵……是不是纵得有些过头了？低头看着自己的鱼尾，无奈现在还没办法化腿，离不了水，否则定会上岸去把他揪出来，问问他看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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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玉子清脆落盘，紧接棋盘上一大片的黑子被拾去。
“我又输了。”慕青摇了摇头，将指间的黑子丢回盒里。
棋盘对面，璟汐抬起眼眸扫了眼慕青，低头边理着棋子，边道：“以往下棋我总输给你，可今天你连一盘都没赢过。”说完抬起头，点了点棋盘，又道：“难得有这个好机会，你就再让我多赢两盘吧。”
慕青见棋盘又被清理干净，无奈地夹起黑子刚下落子，又心绪不宁地蹙了蹙眉，将棋子放了回盒中，道：“改天吧，我让你十子，让你嬴个够本。”
璟汐也不强求，勾唇笑道：“既然不下棋了，你为何还坐着不动？”
慕青看着她一滞，感觉自己的来意已被看穿，甚感尴尬。
璟汐将自己的棋盒盖上，似一脸随意地道：“有的时候一个人犹豫便代表心中不定，不定那是不是代表……心弦已动呢？”
慕青僵了僵，盯着璟汐，却又听她道：“你把人带回天界，龙王那边不得罪也已经得罪了，再说若真的好友岂能拦着你娶妻生子？”
“咳咳咳……”
慕青被璟汐最后那‘娶妻生子’四个字一呛，别扭地猛咳，最后清了清嗓子道：“璟汐，不可胡说。”
“是胡说吗？你要不想娶人家，干嘛把她好好的从东海带上天界，还整天养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慕青突然觉得有点解释不清，那哪是自己要好好的把好带回天界的？她又不能上岸，不留在后院那小湖中还能把她养在哪？
看着慕青突然急得面红耳赤的，璟汐突然发笑，慕青一向都是风轻云淡，像这个样子似乎还是头一回。
“看样子……那条小鱼还有点本事，竟能连我们翊圣星君的心也能被她搅乱。”
“你又胡说。”慕青急辩，随后试图打断这个话题，道：“你拿我取笑到无事，莫让别人听了去，到时整个天界尽是谣言，你让人家姑娘家如何自处？”
璟汐张了张嘴，本想说那把谣言变成事实不就结了，可是转念一想要想把慕青给气走了，那他来的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便直接转了转话峰主动为他解难道：“慕青，你过去对我虽不曾明言，可你对我如何我也心中有数，我问你，在你得知我曾心属过你时，你可曾悔过？”
一句话，将慕青问住，整个人如被定住一般，久久不动。
可曾悔过？
岂能不悔，当初在天虞知道的那一瞬间更是悔不当初。如今虽已放下，可心中总有一层抹不去的遗憾。不知怎的，脑中浮现出鱼儿独自游入水底时的影子。
璟汐见他神色，心中有几分已明了。只不过这会慕青自己还弄不清自己的心意而已，拂袖将棋具一收，起身道：“韶隐还在等我，先走了。”
她转身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还呆坐着的的慕青道：“倘若悔过，要是再犯同样的错误，那便是傻到了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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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一整晚，璟汐的话一直绕在耳边。不但如此，鱼儿那游入湖底，钻到水草将自己藏起来的身影在脑中也越来越清晰。
难道真如璟汐说的，自己的心已经被她搅乱？自己当真对她已经心动？
辗转彻夜，终是难眠。
昱日一早，慕青庆幸自己是仙，就算彻夜不眠也不至于如凡人般精神萎靡。梳洗过后，换了件衣衫，站在镜前照了照，整好衣领便直接往近半个月来不曾踏足的小湖走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慕青不可置信地望着湖底被阳光反射出的一片珍珠，可这清可见底的湖中已没了一丝人影，慕青拉过在这照顾的仙娥吼着急问。
“星君，鱼儿姑娘她……回东海了。”
“你说什么？”慕青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瞪着眼睛连问。
仙娥被他这样吓得直颤，结结巴巴地说道：“昨晚三更后，鱼儿姑娘让我找文韬来，让他带她回东海，原本文韬说等今日星君来了再说，可是鱼儿姑娘一直哭，还说星君早就催她回去，而且她也想家了，想马上回到东海去，文韬没撤，就答应了她？还说……说星君若是知道她走了，定会开心的。”说完，她不安地看了眼慕青，沉黑如漆的一张脸，哪有半分开心的样子。
慕青听完，压着怒气又问：“那昨晚为何不来禀报？”
“她说反正是要回去的，就不必打扰星君了。”
慕青松了开抓着仙娥的手，感觉甚是怪异，以往怎么说她都死赖着不走，会何要突然要急匆匆回去？随即又向侍女问道：“我不在时，可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公主来过，见到鱼儿姑娘，便在湖边跟她聊了一会，公主走后，小仙就见鱼儿姑娘脸差极差地就钻入湖底。”
“璟汐？”慕青更为不解，璟汐来找鱼儿做什么？为何璟汐来过一回鱼儿连夜回了东海？转头继续问道：“还有什么，一次性说完。”
剩下的话，仙娥原本实再不敢说出口，可是见慕青一副吃人的样子，只能闭了闭眼，道“是鱼儿姑娘向公主问起星君以前的事，公主她想知道不如直接看得好，就结出玄镜显出星君以前的……”她说着尴尬地顿下，最后深吸了口气豁出去似地，一口气道：“原本公主只想结出星君以彰的模样结鱼儿姑娘看，谁知公主一时错手，结出的画面竟是星君以前在凡间强吻公主的样子。”
慕青呆住，许久……转个身望着湖底那片反着莹光的鲛人泪，总算明白这快成堆的泪珠为何而来。璟汐，你那压根不是错手，分明就是故意的！
一想到这片鲛人泪都是鱼儿一夜所流，慕青更觉得那莹光份外刺眼，心中某处也跟着钝钝的刺痛。这么多的眼泪，她终究哭了多久？
而那仙娥在说完话后，一直不敢抬头，红着脸将头垂地低低的，刚好只能看到慕青脚边的衣摆，脑中也在怀疑，那玄镜中的人真的……会是星君吗？可下一瞬，眼前那片青色衣角一晃，便离开了视线，抬起头来一看，这空空的院中哪还有慕青的影子。
而当慕青的身影再一回到院中时，那守着院子的小仙娥则惊在一边不敢露头。
她只看到星君又一次将那长着蓝尾的小鲛人给抱了回来，而神态与上一回完全不一样，究竟怎么个不同法她也不说出。只是明显看到星君抱着鱼儿姑娘的手是紧紧的，将她放入湖中时也像上次般呆在岸边便松手，而是抱着她直接跳入湖中，才依依不舍地将手缓缓松开。
之后不消几日，翊圣星君闯入东海与多年好友闹翻，抢了将四海中唯一的鲛人之事在三界中传开。一时间，众仙热议的话题不再是杀将韶隐与璟汐，而成了几千年来一向在天界被翊表率的慕青，谁也没想到翊圣星君竟会为了个女子，做出这般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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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这样……好吧？”
氲氤着水气碧湖中，慕青气息不稳地望着自己怀里的人，不确定地低问道。
“难道……你不想？”怀中人抬起眼睫，粹蓝的双眸惑人地盯着他。
“可是……你才刚刚化腿，真的能……？”
那人将指尖从水中抬起，勾去慕青已湿透的衣衫，勾唇轻道：“鱼尾化腿，便已成人……无妨。”
身体虽泡在冰凉的水中，可慕青觉得水还不够凉，根本无压住自己体内的那股燥热，再抬鱼儿眼角眉梢流出的魅惑之意，再也不愿忍耐，一低头封住她微启的檀口，两人紧拥着一同没入水中，在那幽幽湖底享尽——鱼水之欢！
作者有话说第68章 番外：小鱼钓猫记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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