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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Forev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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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忍足景。我的爸爸是忍足侑士。
我知道这样的开场白多少有点无趣。包括我的名字。
我爸爸是个天才,他在我两岁的时候有一天问我:名字是要自己取才有意思,自己的代号自己想,爸爸到现在还没有帮你填出生证明上“名字”那一栏。
我爸爸是日本最大私人VIP医院的所有人,他滥用职权的地方多了,包括不填名字这一条。
我当时在面前的白纸上用铅笔写下了一个“景”字,我爸爸看了我一眼,抱起我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小景。
这以后,每次别人问我叫什么名字,爸爸都说叫小景,顺便说一句:她自己取的。
我没有告诉别人的是,我爸爸在那天之前,除了教我“忍足”两个字怎么写之外,就教了“景”这个字,甚至没有教我“侑士”应该怎么写。我在下笔之前,反复考虑了“忍足忍”“忍足足”“忍足景”这三个名字。
所以,我在无从选择之下选择了“忍足景”。
爸爸真是个天才,我在两岁那年就第一次败给了他。
我妈妈是个演员,名扬国际,风华绝代。因为是演员,所以基本上不在家,从我出生到现在,大都是在相片里回忆她。旁人看来,很像是我死了妈,拿着遗照在凭吊。
我从小跟着爸爸在医院里长大,爸爸工作很忙,办公室隔壁就是豪华的居家卧室,所以我们很少回家。通常情况下,爸爸都是动完手术之后直接上床睡觉,所以大清早起来,床单上是点点鲜血,很像杀人现场。也有女人不小心进过卧室看到这情形,但是那些阿姨都认为是爸爸昨天和某个女人做了什么事之后留下的。
她们看到我,我会装出我最擅长的乖小孩笑容,自己的脸又被他们捏一通说什么“好可爱”。
经常有人问爸爸为什么要把女儿带在身边,请人照顾不是更好。
我们家没有保姆,没有花匠,没有厨子,没有管家。只有我和我爸爸。
爸爸说:小景是我一个人的,不需要其他人。
我就这样跟着爸爸过上了貌似平凡的家庭生活。我最爱呆在爸爸的研究室里查看各种资料书籍,爸爸是心疗科的权威,我知道将来有一天,我也会是。
六岁那年,我在无意中接触了一本书。漫画书。我在路边拣到的。如果你要对我说这很扯,我也承认。我以前只在医院的病房里拣过不小心掉落的死者肝脏什么的,突然让我拣书这种正常的东西,我还是相当的不习惯。
我从小会唱中国的儿歌“我在马路边,如果拣到钱,交给警察叔”,但是没人告诉我拣到一本封面诡异的漫画书应该怎么办。
于是我把它带回了家。
那天晚上,我正式接触了一个叫“耽美”的名词。BL。
像所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我终于在有一天复习那本书的时候被我爸爸当场捉到。
我当时很害怕,我很清楚被称为天才的爸爸知道拿针筒打孩子要比用手有效率多了。
他随手翻了翻,问我:有兴趣?
我说:路上拣的,不过内容很不错。
爸爸说:看懂了多少?
我说:比你研究室里的性知识书籍要易懂一点。
爸爸说:哦?
我说:因为有插图,方便理解。
爸爸摸了摸我的头,把书还给我,说:光靠看是不会有多大体会的,要亲身试验才有效果。
我说:你试过么?
爸爸微微笑,他说:恩,爸爸以前试过,这种事情如果对象正确的话很容易上瘾,戒都戒不掉。
我没有问下去,我开始幻想那个能让爸爸心甘情愿承认做过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的爸爸是天才,那么那个人至少不能够太笨才行。
七岁,我正式上小学。开学前的暑假,我们家来了两个人。
那天爸爸还在书房,我听到震天响的门铃之后去开门。
——叔叔,你找我爸爸吗?
我和爸爸都是属于不喜欢应付无聊客人的人。我讨厌是因为我要装出一副乖小孩的脸。爸爸曾经对我说:做人要懂得隐藏自己,才是真正的天才。
这个叔叔看了我一眼,看见爸爸朝门口走来,嘲讽地对他喊:忍足侑士!你生的孩子是白痴啊!!摆出这么一张脸骗谁啊!!
爸爸在看清了来人之后,楞了一下,我更肯定这个让爸爸呆楞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爸爸说:景吾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不回日本了吗?
我凭着被别人称为“小天才”的脑袋知道了他是谁,得意的一笑,卸下了伪装,向这位叔叔伸出了手:不愧是可以和爸爸玩SM游戏的搭档,你好,我叫忍足景。
叔叔显然吓了一跳,冲过去就给爸爸一个爆栗:忍足你脑子里装的是水啊?!教小孩子SM游戏?!还有,你女儿取的什么破名字?!
喂!那个女的!
有个声音叫住了我,我这时才看到站在景吾叔叔旁边的男孩子。
趾高气扬。我肯定他是个自恋的人。
没等我们两个小孩反应过来,爸爸就把我们两个关在了他的书房。我很感激我爸爸把我和一个男孩子关在了这个地方,如果是在满是装饰用玩具的房间里,我会无聊的发疯。
爸爸关上门出去的那一刻,我和这个家伙都有个觉悟。
青梅竹马的故事即将发生。
他喊我:喂!那个女的!
很不幸,我遇到了一个自恋的家伙。从这一年开始的往后很多年,他都用“那个女的”这个称呼来喊我。
我有一次问他:你不可以喊我的名字吗?
他差点把嘴巴里喝的茶喷了出来,他说:叫你小景会让觉得我在喊我爸。
说完这句话后,我们两个互相望了很久。
他忽然问我:你爸爸有多喜欢我爸爸?
我说:肯定要比喜欢我多,我妈你可以忽略不计,我都不太爱我妈更不要说是我爸爸。
他说:我爸爸也不怎么爱我妈,商业婚姻大多都是这样。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新一,迹部新一。
我喷了一大口可乐,说:我看着你爸觉得他挺有品的呀,怎么帮你取了个高中生侦探这么伤风败俗的名字?说真的,我以为你会叫“迹部忍”“迹部足”“迹部侑士”或者“迹部狼”之类的。
他说:不要用这种白痴眼光来侮辱本大爷的智商,本来我叫“迹部心一”,因为是男的,所以改了个字。
我说:看来你爸也挺爱我爸爸的,都是心里的唯一了,怎么还出国不回日本啊?
他说:家族的责任吧。
我说:那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他说:烟瘾来了自己也没办法吧。
我忽然想起我爸爸说过的一句话:这种事情如果对象正确的话很容易上瘾,戒都戒不掉。
不管是SM游戏,还是爱情,他们都戒不掉。
迹部新一和预料中的一样,和我一个小学,然后一个国中。
景吾叔叔隔一段时间会来家里看我和我爸爸,我挺喜欢叔叔的,但是我爸更喜欢他。
景吾叔叔有一次看见我在看外文的医学著作,问我:小鬼,叔叔和你抢你爸爸,你看谁比较有胜算?
我说:当然是叔叔了。
他挑眉反问:哦?
我说:因为如果我爸爸和新一抢叔叔的话,赢的人会是我爸爸。
日子就这样一直过到了我的国三。
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完“今天下午放学之后来网球部找我”之后就挂掉了。
有这样的青梅竹马是我的命。注定的。烧香拜佛菩萨也不会理你。
我在众姐妹的刀光剪影中被迹部拉到了网球部后面的草地上。
新一说:想个办法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吧。
我说:这十几年来又不是没想过。
没错,自从我们两个有“他们是应该在一起的”这种觉悟后,做出过很多牺牲。我曾经假冒过是迹部景吾的私生女,好让他和伯母离婚;迹部新一曾经买通过心腹记者,放出我妈有新欢要和我爸分居的消息。
可惜结局不够美好,统统被识破了。不是被双方大家长,而是被我爸爸和迹部叔叔。
我们这两个走到哪里都被称为天才的人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连我爸爸的幸福都给不了。
新一说:我决定来点狠的。
我说:我也是,你先说说你的计划。
新一说:下个星期三我会想办法把我爸爸弄昏迷之后送到一家医院去,你在那里接应,帮他做个手术。
我说:你不是吧?想把你爸弄成人妖啊?
新一说:不是,是内手术,你想办法在我爸爸体内安装点敏感剂,让他可以一旦服了外服的刺激药品之后,有相应的症状出现,比如抽搐,昏迷,流血。
我说:你也太狠了点吧。
新一说:只有这样才会成功。
我敢肯定,这小子以后绝对会是个商场狠角色,连自己老爸都下的了手,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事情就这样进行了。我说过我爸爸是个天才,那么我也不会太差。
连续几个星期的报纸沸沸扬扬,说“迹部集团执行总裁久病不愈”。
迹部家的长辈只会请国际上的专家,结果没人会治。
这期间,新一打电话给过我:你下手不会太重吧,我看我爸怎么像真死过去啊?
我说:你放心,我放他心脏处的药安全的很,除了不会有事外,还能壮阳。
他说:你这个女人真狠啊。
我说:我也是为我爸爸以后的□□着想,所以不必太感激我。
最后迹部集团在走投无路之下到了我爸爸的医院,请我爸帮忙。我爸清楚是我做的好事,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动手术了。
那天晚上,我爸爸找我,说:你放的什么鬼药,怎么是终身不能痊愈的?
我说:是我从中国的中医那里学来的,即使是你,也不会有办法。
爸爸说:景吾以后怎么办,我不在他身边没人会控制他的情况。
我说:那就一直呆在他身边好了,当他的私人医生,估计工资不会很低。
爸爸说:这是你的计划?
我说:这是新一的计划,我只是负责实施。
开玩笑,我怎么会承认。这不是找打么。
……
之后的事我就不想多说了,我现在高二,我爸爸和景吾叔叔一起在美国迹部总公司,爸爸是他的私人医生。
他们两个一起去美国的之后,迹部新一把我的初吻强行夺走了。他说:你这种女人只有我敢要了。
我给了他一拳,新一说:如果你是男人,我照样要你。
然后我们两个不怎么诗情画意地望向了夕阳的方向,稍微意思意思表示了一下我们各自的感想之后就朝着汉堡店的方向热情地奔跑了。
我想:爸爸,你一定要幸福。
迹部显然自大很多,他说:我爸爸绝对会幸福。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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